可那又如何,她們是義母子的關係,也隻能是義母子的關係。


    裴寂不能越過這條線,即便是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可以。


    月痕看著自家主子,她有些不明白主子究竟是何意思,這些時日朝堂之事分明沒有那麽忙碌的,但主子頻繁見李將軍,偶去欖風樓見金公子。


    她還從未見過裴公子這麽失態。


    所以月痕還是出言,小聲勸道:「主子,裴公子這些時日都不大好,您不要問問嗎?」


    情感方麵遲鈍如月痕,在此刻都察覺出了一些不對。


    相對於裴寂的一無所知,她是知曉沈元柔沒有那般忙碌,也不必日日都回府那般晚。


    倒像是刻意躲著誰……


    這一念頭一出來,月痕就帶著點震撼地看了沈元柔一眼。


    對上後者鋒銳的眸子後又火速收了回來。


    沈元柔聲音平淡無味:「去為他準備些藥。」


    月痕便跟著鬆了口氣。


    她就說嗎,怎麽會呢,主子為何要躲著裴公子,看到主子還關心著公子,月痕便應:「屬下這就去準備。」


    裴寂垂著眼眸,自然地將手攏進袖口裏,半點也看不出手上的模樣。


    他不在乎這點傷口,虎口被劃開的痛楚,遠不及他心中的認知帶來的苦楚。


    沈元柔冷落了他兩個月,她不要他了。


    自從沈元柔忙於公務,就再也不來看他了,甚至鮮少在府上。


    裴寂知曉,前些時日那位為了她至今未嫁的李道長,頻頻來見她,她們年紀相當,相比起來,他又算什麽呢?


    「裴寂。」


    少年仍是那副端莊的、正色模樣,宛若一根挺拔的竹節,而在聽到這一聲後,他明顯有些緊張,顫了顫長睫才抬起頭來。


    轎簾被掀開了,沈元柔坐於馬車內,撐著額角看向了他。


    「……義母。」他道。


    沈元柔道:「還等什麽,上來。」


    上位者總是下意識會帶一些命令的口吻,那樣不容置喙。


    裴寂察覺到她這段時日的不同,抿著唇,乖順地上了馬車,坐在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這副模樣落到沈元柔眼中,就變成裴寂還在跟她置氣。


    「還痛嗎?」她低幽地嘆了口氣。


    裴寂下意識蜷了蜷指尖:「……痛。」


    「你最近怎麽了,裴寂。」沈元柔問他。


    他不是一個不叫人省心的孩子,前世的裴寂很懂事,甚至有些過分懂事了,而如今的裴寂卻像是要將前世那些過分的懂事討回來,以此來證明,那些全都是沈元柔對他的誤解。


    裴寂有些抗拒提到這個問題:「我,我沒有怎麽。」


    他不打算說,沈元柔就沒有再問。


    直到過了好一陣,沈元柔聽到他低低地道:「您原來認識李道長嗎……」


    李遂獨,一卦難求,他隻當李遂獨是怎樣的仙風道骨,沒成想他不僅是男子,這樣的人為了嫁給沈元柔,至今未嫁。


    怎麽辦呢,當初沒有人給他帶來如此強烈的危機。


    即便是吳真棠,他也有理由安慰自己,說吳真棠成婚了,有孩子了,是不可能和離,再嫁給沈元柔的。


    可如今不同了,李遂獨不一樣,他沒有成婚,甚至為了等沈元柔,入道觀數年。


    裴寂不敢想像,倘若沈元柔娶他做了主君,自己會多麽難過。


    「嗯,李遂獨是我的友人。」沈元柔並不打算隱瞞這些。


    「他們都說,李道長將來是要做……」裴寂艱難地說完話,「太師府主君的。」


    他等著沈元柔來否認。


    來打碎他的猜測。


    「是嗎,」沈元柔看了他一眼,「不過這同你劃傷手有什麽關係,裴寂,你最近不專心。」


    有關係的,這怎麽沒關係。


    可是看著沈元柔,裴寂莫名就說不出那些話。


    方才,她是默認了嗎。


    「是,裴寂錯了,」他垂著頭,明明失望的情緒都從周身溢出來了,卻極力表現的不在意,「裴寂不該如此的。」


    沈元柔並沒有回答他。


    她此刻不覺得裴寂是幼稚得可愛了,少年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上去乖順、內斂。


    馬車內的靜謐叫他如坐針氈,他很想說些什麽,卻感覺沈元柔此刻正在想要拋棄他的邊緣。


    裴寂什麽都不敢說。


    他怕自己的哪一句話會堅定沈元柔不要他的想法。


    馬車內靜默無言,直至前室傳來一陣響動,月痕的手從前室探了出來。


    「主子,屬下取來了。」


    裴寂垂著眼簾,沒有去看,試圖用這樣的方法降低自己的存在。


    沈元柔沒有接過,眸色淡然地看了月痕一眼,後者當即頓悟,將裝著藥膏的白瓷瓶遞給裴寂:「公子。」


    裴寂應聲回頭,見到熟悉的瓷瓶,接過並小心地探究著沈元柔的神色:「……謝謝義母。」


    沈元柔闔著眸子,倚在那處養神,瞧上去有些疲憊:「嗯,下次小心。」


    言畢,沈元柔再未出聲,也沒有幫他上藥的意思。


    裴寂隻手攏著那隻瓷瓶,而後緩緩收緊。


    曲水不在,照理來說,他的手被包起來了,瞧上去也很嚴重,按照以前,沈元柔會溫和又無奈地看著他,或許會幫他塗藥……


    沈元柔真的不要他了,可剛剛,她又關心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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