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走,走了,沒走……媽的又是走了!”


    貧瘠的小山坡上,一個寸頭青年手握一根光禿禿的小花蹲在地上正破口大罵。


    “有沒有搞錯啊,老子都數了二十三朵了,朵朵都是走了,耍我呢?!”


    青年身邊已經散落了一地的紫色小花瓣,而這些花瓣都是他一點點掰扯下來下來的。


    一把扔下手中的第二十四朵,青年氣咻咻站起來,對著旁邊還長在地上的小花叢就開始瘋狂踩踏。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狗屁的數花都是命運安排,老子看通通都是就是假的……”


    沒一會兒,那一塊小花叢就被寸頭青年踩得半點不剩。


    “安哥——”


    忽然,遠處跑來一個人,隔老遠就朝著寸頭男人不斷揮手示意。


    見狀的寸頭男趕緊站好,若無其事的下了山坡,朝著對方就過去。


    很快,雙方就碰麵了。


    跑來的是個微胖男人,看到寸頭男就說,“安哥,那女人回來了!”


    “真的?!”


    一句話,安溪立刻喜形於色,眼睛也嗖嗖亮了起來。


    男人連忙點頭,“真的!她現在就在營地呢,人一回來我就過來了……”


    不等男人說完,安溪立刻就越過他朝營地奔去。


    隻留下男人在後麵錯愕張嘴,“誒等等,我這還沒說對方帶回了一個男人呢……”


    看著自家安哥興衝衝的背影,男人眼神憐憫的搖搖頭。


    墜入愛河的男人喲,劫難現在就來了唷~


    -


    知道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可能會被隨機傳送走,但時榫沒想到那個幸運兒會是他自己。


    明明是跟著大部隊一塊兒走的,可真的從叢林碎片那裏過來後,偏生周圍又隻剩了他一個。


    落的還是荒郊野外。


    沒有眼熟的磁石平原,也沒有熟悉的山穀,唯一讓時榫覺得欣慰的,是他在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跟封涼月遇見了。


    背著把唐刀的女人在荒野上坦蕩行走著,兩相一遇,時榫很難說當時自己的心情如何。


    但好在是遇著熟人了。


    時榫也不知道封涼月是怎麽想的,明明從前在二區那麽冷淡,除了賺工時的時候肯給他好臉,其他時間都不理會他的一個人,相遇後居然願意跟他一道,還帶他到了她的暫時營地裏。


    營地是個小營地,約莫六十來號人窩在一個小山穀自己挖出來的山洞裏,周圍的防禦措施,對看慣了特遣隊布局的時榫來說實在粗糙。


    但這地兒也不是他的,粗糙就粗糙吧,左右也就暫時落腳。


    二人一回營地,時榫就察覺到這裏的人對封涼月很退避,對方在營地內的地位還挺高。


    隻是有幾個人看著他的眼神卻不太友好。


    叫時榫分析,他覺得那幾個人的眼神是有點挑剔的。


    但挑剔什麽他又不明白?!


    第一次見麵吧?


    那幾個人有什麽好挑剔他的??


    他都沒挑剔他們麵黃肌瘦跟個猴子似的呢!


    營地內沒什麽好東西,時榫在洞穴外的空地上打量周圍環境,而封涼月則是先進了洞穴。


    等到對方出來,手上就多了兩個青黃的果子。


    “拿去。”


    時榫沒想到封涼月進去會是要給他拿吃的,看到那倆果子好還有些驚訝。


    他一時沒接,等到要去伸手的時候,身後忽然就響起一聲怒吼。


    “你幹什麽呢!”


    時榫:?


    沒意識到是在跟他說話,時榫接了封涼月手中的果子。


    然後這一下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瞬間,時榫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風過來。


    他輕鬆躲過背後之人的攻擊,順勢側身的同時也看清了朝他出手的人。


    是個充滿陽剛之氣的年輕人。


    就是鼻翼一出一出看著像頭憤怒中的蠻牛?


    “有病?”時榫挑眉,對著來人真心發問。


    一擊落空,安溪攥著拳頭瞪著麵前的小白臉,質問道:“你才有病!你誰啊!誰讓你過來的?!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你就亂進?!”


    時榫上下瞅著他,然後視線一移,看向了邊上滿臉冷漠的封涼月。


    意識到什麽的安溪也立刻轉頭,憤怒的神情在看到封涼月的那一刻,瞬間變得委屈起來。


    “你,你都從來沒給我東西吃呢,那果子還是我大前天找到給你的,你居然就這麽把吃的給別人……”


    時榫:?


    見到這一幕的時榫忍不住微微睜了睜眼。


    意識到什麽的他,目光在封涼月和這頭蠻牛之間來回看著,眼神中漸漸充滿了好奇與興趣。


    果子誰送的先不說,就說這蠻牛居然在追求封涼月就夠叫他稀罕的了。


    這是真不怕自己日後的生活時刻處於被搶之中啊。


    有膽。


    時榫在看戲,被看戲的封涼月卻滿臉漠然,活像被人控訴的不是她一樣。


    “我沒叫你送。”


    安溪委屈,老陽剛的一小夥子眼神還挺純情,“那我想給你送也不成嗎。”


    封涼月:“隨便你。”


    安溪眨巴眼,然後委屈巴巴指向時榫手中的果子,“可你都把東西給別人了!”


    封涼月:“你自己非要送的。”


    安溪淚眼汪汪:“那你就不能給個女人嗎!”


    ……


    “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聽到這兒的時榫覺得自己該站出來了,他舉著倆果子,遞到男人麵前,“我還沒吃,你拿……”


    話還沒說完,倆果子就被對方一把搶了回去。


    時榫還被對方給狠狠瞪了一眼。


    他沉默著,就那麽眼睜睜瞧著搶了果子的男人回頭就在封涼月麵前表演孔雀開屏。


    “是不是著果子不好吃啊?我就知道!這果子黃不溜丟的一看就酸,你不愛吃沒關係,回頭我找甜的來,甜的你愛吃不,或者說是酸甜口的……”


    對方說的很起勁,時榫看見封涼月說了好幾個“不”字都不頂用。


    嘖。


    他忍不住微微搖頭。


    就這態度,封涼月會接受才怪。


    果然,不下一會兒,時榫就看到封涼月不耐煩皺眉了。


    對方伸手往後。


    那是一個要拔刀的的姿勢。


    時榫躲開了點,而跟他一樣行為的,是那個叭叭叭說個不停的男人。


    “那個我先給你找吃的去了啊!你別走啊,我馬上就回來了,真的……”


    望著一下就跑開的人,時榫歎為觀止。


    跑的還挺快。


    看來是被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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