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哥兒道:「他就隻有這個手藝了,靠著吃飯呢,前段時間又去替人殺了幾天的豬,還幫人了豬崽子,眼看著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葉溪嗑了一口南瓜籽,笑道:「他這幫吃苦賣力,還不是為了早些賺夠銀錢給你起屋子辦席麵兒呢!」


    李然打趣厘哥兒道:「人家怕是等不急了,若是你再不嫁他,怕是我娃崽都要生了,李二可不得瞧著眼紅麽!」


    三個人就在屋裏嘮了會兒私房話,厘哥兒道:「過了年再有半月便要春闈了,我聽說青福村的那個私塾先生說,咱們這十裏八鄉的興許能出個秀才!」


    秀才在十裏八鄉還是十分少見的,若是誰家出了個秀才,保管是個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大喜事兒,就是村長都要提著禮上門去祝賀一番呢,衙門那裏也是能說上話的了,除此外,每個月還有俸銀,雖隻有一兩錢,但也是夠鄉戶人家眼饞了。


    葉溪和李然搖頭,他們這些日子就圍著賺銀錢擺攤子了,哪會有閑功夫去管其他事。


    厘哥兒也是聽村長娘子說的,「這個私塾先生說他有個學生學問好,為人謙遜,文章也佳,有幾分官相苗子的!」


    李然問道:「那個學長是誰莫不是隔壁村的曹家吧」


    厘哥兒搖頭:「不知道是誰,這私塾先生在酒樓裏同人喝酒的時候說的,並未道出姓名來。」


    葉溪垂眸,他覺得說的定然不是曹家那個,一個逛花樓子的怎麽會有心思放在功課上。


    *


    這事還真被葉溪猜中了,此時的曹斌就正在花樓子裏喝酒呢,他同窗的幾個好友都是鎮上富戶人家的,他自從結交這群人後也是時不時就來逛花樓子喝花酒。


    娶了林家的麽哥兒後,他因著怕麽哥兒在家發脾氣找他麻煩,有段時間不敢來了,但架不住被人勸,這些天又犯了,從私塾下了課便偷著來。


    同窗趙家的喝的眼睛熏紅,笑道:「還是曹兄有福氣,家裏娶了個秀氣小哥兒,在家定是樂不思蜀了,都不同我們出來作樂了。」


    「嗐,曹兄那是不願意出來,他是被家裏的夫郎管著呢,聽說還被夫郎拿著掃帚追出門過。」


    「曹兄一個漢子怎能被家裏的這般欺壓,所謂丈夫是天,他就該敬著你,恭順著你才是,如此虎狼脾氣,曹兄不可忍他!」


    這些人呢一言我一句,說的曹斌的拳頭捏的死死的,麵上還是要雲淡風輕,一副無事之樣,他自從將麽哥兒娶回來後,這家簡直就是每一天安寧的。


    麽哥兒在與他私會時裝的柔弱體貼,恭順溫婉,讓他心癢難耐,自從成了親,動不動就是擰他耳朵用東西砸他,還讓,還讓他在床上下跪!簡直就是母夜叉模樣。


    連他阿娘那般雷厲風行,脾氣火辣的人都鎮不住,三天兩頭在家便是兩人大吵,麽哥兒罵人絲毫不遜自家阿娘,若是動起手來,自家阿娘也是打不過他的,這麽哥兒還將他阿娘的臉撓傷了好幾道,羞得他阿娘都不敢出門去。


    曹斌喝了口酒,「不說這些了,同窗們還是聊聊年關後,春闈的事情罷,這才是我等學子頭等大事!」


    話題便從曹斌的身上轉了過去。


    靠左的孫家公子說道:「還是斌哥有考上秀才的才能,私塾念了五六載,比我等都久,又愛吟詩作畫,我等與你比起來,那都遜色不如。」


    「是了,昨兒個先生還放話道,有位學子才華好,文章妙,有官相,瞧著不就是咱斌哥麽!」


    「除了你,我瞧著是沒人能擔這番話了。」


    眾人的話捧得曹斌飄飄然,一不注意便喝醉了酒。


    從花樓子裏出來回到家後,已是天黑,麽哥兒坐在炕上冷眉冷眼的看他,「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我說的話你全然是當耳旁風了不曾!讓你在屋裏念書備考,你竟又偷跑出去喝酒!你真是瘋了!」


    麽哥兒上前一把擰住曹斌耳朵,曹斌疼的齜牙咧嘴,「你瘋了!還不趕快鬆開!」


    麽哥兒氣的臉紅脖子粗,他當初就是看上了曹斌是個念書人,家底又厚,這才想著法的勾引嫁了過來,全然想著日後他考上了秀才,自己也好做個秀才夫人風光風光,他林家也指著他呢,結果他倒好,越來越荒廢學業。


    「你若是再去喝酒,我就拿棍子打斷你的腿!」


    曹斌心裏還得意著先生說的話,一把推開麽哥兒,險些讓懷著身子的麽哥兒撞到桌角去,他不耐煩的摸了摸耳朵,「你可知先生誇我什麽」


    「什麽」


    曹斌得意的很,「先生說我有官相,做的文章好,定然是能考上秀才!」


    麽哥兒睜大眼睛,高興道:「真的?」


    曹斌大喇喇的坐下,「這還能騙你不成,我看你啊,等著享福吧。」


    第66章 這裏是山秀村66


    葉溪家的院兒裏,一頭肥豬已經殺好,下水剖了一盆子,旁邊的李習用皂莢洗著手,厘哥兒給他遞了塊兒布巾擦手。


    葉山和林將山用水沖洗著院子地麵的血水,還要用掃帚來回掃洗。


    葉溪看著自家豬宰出來的兩盆肉條兒,笑道:「今兒晚上在我家吃殺豬飯!」


    厘哥兒高興道:「那自然是好的,好久沒吃你的手藝了!」


    葉溪從裏麵撿了一塊兒五花肉還有後腿肉,又撿了豬大腸便進了灶房。


    過了會兒子,灶房便生火燒起了灶,油鍋裏傳來下肉的刺啦聲響,肉香味飄了出來,勾著院兒裏每個人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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