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得如同螺螄殼般的廚房,50 瓦的燈宛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發出虛弱的、淡黃色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眾人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如皮影戲般,使得屋內愈發黑暗了。


    鄭軍是村裏的村長,他的三個兒子就是之前跑到民聖鬧事,打傷陳保國妻子的鄭虎、鄭高武和鄭高飛。鄭軍在年輕之時,做過拐賣婦人轉嫁,偷盜牲口,黑白道也算有些勢力,可隨著時代發展,他們那些事也就再也不能做了。


    現在的鄭軍肥頭大耳,黑發稀少,白發卻隨處可見。可他卻長著慈善地麵相,圓圓的大肚子,像極了懷胎八、九月地孕婦一樣。他雙手插著腰,怒目圓睜地盯著陳保國,銀白相間的牙齒擠得吱吱作響。其聲音,有點像怪物在吃人之前磨牙所發出的聲音一樣。跟隨他來的人,手中的拳頭緊緊握著,眼神中帶著殺氣,凶狠地盯著陳保國。


    相比鄭軍等人凶神惡煞的模樣,陳保國的神情卻顯得異常的從容淡定。他單手護著身後的麗娜,右手自然下垂放著。


    蔡紅這邊提著地刀遲遲沒有往下砍,嘴裏卻罵得比誰都凶。竇福雖站起身來,離鄭軍等人還是有一小段地距離,可見,他由於心中恐懼,明顯底氣不足。


    “鄭大狗,你記不得老子對你們家的恩情啦,老子送你爸的棺材都沒要錢!現在,你長本事啦,要過來欺負老子一家是吧!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跟你拚命。老子八十多了,也活夠了。來嘛!先把老子打死。”竇爺這一聲指著鼻子的怒吼,打破了屋內的緊張氣氛。他越罵越凶,瘦小的身體跑到鄭軍麵前,這可把鄭軍嚇了一哆嗦,身體隨之後退了幾步。


    這樣的情形,還真應對了那句老話。“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來嘛!鄭大狗,先把老子打死嘛!”竇爺吼著,身體又向前邁了幾步。


    “那都是陳芝麻爛穀的事了,你還提。”鄭軍邊往後退,心虛地喊道。


    “大哥,走,我們先去砸了這小子的破車。再找他們算賬。”握緊拳頭的一個健壯地小個子,對鄭軍提議道。


    “好,我們先把這個雜毛的車砸了,再來收拾這個老東西。”鄭軍附和著,就想借機逃出去。


    “慢著,你們欺負夠了,就想跑了嗎?砸我的車,你們可以去,可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們,那輛車原價是248萬,現在嘛!折中下來也就100多萬。想清楚,再去砸,否則,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陳保國惡狠狠地盯著剛才那個提議砸車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什麽破車?要200多萬,他媽的,又不是鑲了金邊。”鄭軍雖然罵得凶,可心裏早就打退堂鼓了。


    “還有,你們說算賬,我倒想跟你們算算賬,我的妻子和麗娜被你的兒子打進了醫院。我讓他們在監獄裏待一段時間,沒讓你們賠錢,已經夠包容了。可我現在覺得,我反悔了。”陳保國走出廚房,來到鄭軍旁邊從容地說道。接著,他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鄭軍看到這一幕是真的怕了,他囂張地態度已經沒了,他已經準備好去哀求陳保國了。可還是發生了意外,剛才那位中年男子,他的頭發短而雜亂,穿著一件破洞的髒衣服和上一條藍色牛仔褲,配上打皺地黑色涼鞋。不知他從哪裏摸出一根木棍,偷著朝保國背後就來了幾棍。


    吃痛的保國,躲閃片刻,抓住他揮棍空檔的機會,一把握住木棍,倆人爭搶著木棍。由於,保國的身材比他魁梧,中年的小個子被保國用力一拉,就摔了個狗吃屎。


    其他人見此,也不顧麻煩了,一窩蜂地就擁上來打陳保國。麗娜一家,看到這一情景,立即前來幫忙陳保國,場麵頓時亂成一團。


    陳保國可不是吃素的,他除了健壯地身材,還有著散打的經驗。就憑鄭軍四人,在他這裏根本就討不到什麽便宜。


    沒過一會,鄭軍就被陳保國反手製服,鄭軍跪倒在地上,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保擺脫陳保國的鎮壓。“還不住手是吧!”陳保國喘著粗氣,朝著剩下的四人大吼道。


    蔡紅被另一個男子摔倒在地,她穿著地拖鞋,在打鬥的過程中,被甩飛得東一隻,西一隻。麗娜這邊也沒好到哪去,她的一身白衣服,全部髒了,右手也被劃傷。而竇福根本就打不過人家,被人家按在地上。竇爺提著一根鋤頭,從家裏氣衝衝地跑出來,可聽到陳保國怒吼,他緊緊地把鋤頭握在手裏,並沒有上前去打人。


    接著,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四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站在原地,如同木頭人一般。


    這時的蔡紅是真被打紅了眼,她平日裏就是因為家裏窮,竇福又幫不上忙,就一直受人欺負和歧視。有些看不起她的人,明目張膽地去占她家的地,這也讓蔡紅時不時與別人爭地而發生矛盾,小則吵架,大則動手。然而,一旦過去了,她也就不計較了。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這是人家追上門來行凶,這無疑是在踐踏她心裏的骨氣。正所謂,“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而他們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激怒了一個有骨氣的女人。


    隻見蔡紅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拖鞋就跑過去打剛才欺負她的男人。一邊打,她一邊憤怒地哭訴道。


    “你他媽的,狗眼看人低,你欺人太甚,老娘今天跟你拚了。”她越是罵,眼睛越紅,淚水隨之止不住的流下。她的手上的拖鞋,打在男子的身上,發出“啪啪”地響聲。


    “說得對,蔡紅,我們跟他們拚了。”竇爺艱難舉起手上的鋤頭,就要去打離他最近的男人。


    男人見此,後背發涼,連忙往後跑。他是真的怕了,男人怎麽也沒想到,這家人平日裏,一直都是受村裏的人欺負,可他萬萬沒想到,今晚的他們瘋起來,比魔鬼還可怕……


    保國見此情形,知道再不阻止,遲早會鬧出人命。他把製服的鄭軍,如同踢垃圾一樣,直接用腳踢開。


    然後,他跑到蔡紅身後,握住了她還在打男子的手,強行把她另一隻手中的拖鞋奪下,隨後,丟向了天空。


    “嫂子,別打了。我來處理。”陳保國勸道。


    蔡紅還想上前打,可被保國擋在身前,她隻好用手指著背後的男子,罵罵咧咧地罵道。“你再還手,老子要你小命。”


    就在這時,麗娜發出一聲慘叫,他被另一個高個子的男子摁在地上捶打。


    保國來不及再說,立刻跑到高個子身後,用力往男子背後一拉,直接把高個子甩到一旁。高個子被保國這麽用力一甩,四仰八叉地重摔在地。


    竇爺這邊還在拿著鋤頭跟著剛才跑的男子,那位男子慌不擇路,直接跳到了路下坎的菜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竇爺可能是沒真想鬧出人命,他雖然把鋤頭扔往路下坎的菜地中,但他丟偏了,並沒有砸到摔在地上的男子。


    陳保國見差不多了,就走過來扶起地上的麗娜。“娜娜,沒事吧。”


    “爸,我沒事。”麗娜檢查了一下身上,除了有一些皮外傷,其他方麵並無大礙。


    “好,你去報警。接下來,由我來處理,我會讓他們這些欺負你們的人,讓他們一個個的向你們跪地求饒。”保國和藹地把麗娜扶到一旁,對她交代道。然後,他眼神堅定,麵帶殺氣地朝鄭軍等人走去。


    鄭軍等人看著朝他們走來的保國,如同打霜地茄子一樣,狼狽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神看向陳保國時,仿佛看到索命地無常,眼神中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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