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修仙的世界日子依舊是數著過的,幹了這麽多事情回頭一看也才過去了五個年頭而已。


    可能這麽點日子在別人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於柳桾而言卻猶如度過了人生的大半時光,心裏怎麽也泛不起漣漪了。


    作為凡人的習性回來了,可她卻還是變得越來越像那個名字叫柳桾的女人。


    習慣了殺生也看淡了生死,隻是一味執著於那個虛無縹緲的“真相”。


    柳桾坐在小蛇的頭上望著前方即將到達的無盡的雲海連天與千萬年不曾消散過的厚奧迷霧,驅著小蛇飛向入幕市進出口那個方向。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卻沒有了當初那般熱鬧非凡,甚至是十分的冷清,畢竟這會兒離上元秘境再次開啟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人少也是正常的。


    上元秘境算是她闖過的第一個秘境,最初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棲梧峰上那幾個小輩拿到洗髓的藥材而已,也可能更多的隻是想去開開眼界吧,如今再次回到這雲海壁天倒是另一番心境。


    雖說到現在柳桾一個活人也沒見著,不過這雲海璧天倒底是蘊藏著無數機遇秘寶的地方,來往之人必不會少,隻是她還沒看到罷了。


    這不,柳桾乘著小蛇在即將飛到入幕市入口的那個地方就看見幾個人影了。


    現下還是中午時分,入口還沒有開啟,那幾個人應該就等著入口開了好進去找機緣呢。


    觀那幾個人的外設及其禦行的法器就知道他們應該都是沒門沒派的散修。


    出門在外人,凡是有宗門的人大多數都會身著其門派的衣服用以彰顯他們背後的勢力,以防被某些小人惦記著殺人越貨什麽的的時候都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人家身後的宗門。


    當然了,那些有心隱瞞自個身份的除外。


    本還在互相防備著等入口開啟的幾人中卻突然天降了一個禦著食幽蛟的來人,他們頓時就將目光都放到了此人的身上。


    隻見此人一身元嬰初期的修為外露卻絲毫不懼還有兩個比她修為更高之人在場,更是堂而皇之的就收了食幽蛟落了地。


    財不外露是在外行走的最基本守則,可這個人倒是招遙得很啊。


    那食幽蛟看著品階就挺高的,與她所展現的實力屬實不相配,她是真的不怕被人殺人越貨啊?


    除非她也隱藏了實力,畢竟這年頭誰在外行走遊曆不是藏了點底牌的,給他人展現的都是自己最平常普通的一麵。


    估量計較隻是一瞬間的事,在場實力差一點的也都紛紛避開了那人一點,生怕一不小心就招來什麽事非。


    入幕市的入口就在那,機遇也是近在眼前,他們可不想就這麽折在這兒。


    在沒有把握自己能贏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動手,場麵就這麽沉寂了下來,誰也沒有因為誰的到來而出聲或是有別的動作。


    柳桾也樂得自在,沒有幹戈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搭訕,這很好,支了個護罩,便就地盤坐了下來,等著入口的開啟。


    中午到傍晚還有很長的時間,其間又陸續的飛來了幾個人,都沒什麽動靜,就各自找了個角落等著入口開啟了。


    ……


    此次進入入幕市格外的順利,本來大多數時候也都是這樣。


    入幕市的入口每天都會開啟又關上,有時進出的人多,有時進出的人少,人來人往的就總免不了有摩擦出現,不過至少今天沒有。


    再次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柳桾隻感覺有點恍如隔世一般。


    若不是方才才從傍晚暉映進入這個地方,灰蒙蒙的天際還讓人分不清此時是在白天還是黑夜。


    入幕市外頭冷清,裏麵倒是挺熱鬧的,隻是沒有了第一次進入時那般讓人好奇得想一探到底,對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新奇無比。


    柳桾隻是就這樣走著,左右時不時的多看兩眼,也不知是在看東西,還是在看她曾經走過的路,直到走到一家曾經住過兩次的那家酒樓前,就這樣看著酒樓的門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去。


    “掌櫃的,一間客房,住一晚。”


    掌櫃熱絡地招呼著:“得咧,仙友是要上房還是普通的廂房?”


    “廂房。”


    “得咧,收您兩塊中品靈石。”


    價格倒是沒變過,柳桾爽快的就給了靈石,掌櫃收了靈石便立馬喚了跑堂過來領人去房間住下,柳桾進了門又在房間布下陣法後便沒再出去過。


    一夜安眠,翌日清晨,柳桾早早的便出發去尋找曾經的那個地方,企圖能再進去一次找到那個人問清真相。


    可雲海易變,秘境更易變,上一次進入那個地方本就是機緣使然,這次任憑柳桾再怎麽找也沒找到一點兒能進去蹤跡。


    上一次是稀裏糊塗的就掉進去了,還沒問那人幾句話就又被趕了出來,這次萬事俱備反倒什麽也找不到,柳桾煩躁的想抓狂!


    而跟在一旁遊走著的小蛇瞄了一眼那個女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選擇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點,再降低一點。


    上一次吵架這個女人就不許它再進那個戒指裏麵了,沒想到她居然真就這麽狠心克扣了它的靈石妖丹。


    小蛇也是再也不敢口嗨了,過慣了富足的日子還真叫它忘了自個的小命一直都攥在那個女人手裏呢。


    “主人,您來這裏到底要幹嘛來的?你說句話,老子給你去辦就好了唄!”


    正在煩躁的柳桾聽到此話頓時就側頭瞥了它一眼,突然又莫名的揚了一下眉頭。


    對哦,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小蛇,你還記得上回我在這附近暈倒之前發生過什麽嗎?”


    小蛇滿頭問號:“上回?哪個上回?”


    “別給我裝死,就我醒了之後手裏多了一朵流葉星蘭的那回。”


    “哦就那次啊,你早說嘛。”


    小蛇滿臉的神氣:“那回你不是正在揪著一大把樹葉數蛐蛐呢嘛,突然!啪嘰一下就倒了過去,老子當時可不得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心梗發作了呢!”


    說到這,小蛇幾乎都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這個女人的醜模樣可是不可多見啊(???)?


    它能不高興嘛,誰叫她老是奴役它幹這幹那的!


    柳桾嘴角抽搐,決定忽略它心裏那點小九九:“就這樣?”


    小蛇一撇頭:“就這樣,要不然還能哪樣?”


    柳桾沉默,好像也確實如此,當時她的身體也沒有消失過,隻有意識進去了,可意識進去了為什麽醒來之後那朵流葉星蘭也跟著出現在現實呢?


    空島的周圍依舊雲霧彌漫,上麵的一花一木也未曾改變過,可柳桾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這裏的每一個細節都不曾放過卻怎麽也找不到再次進入那個幻境的辦法,是那個幻境早已不存在了還是時機未到?


    “是我的資格還是不夠嗎……”


    柳桾穆的嗤笑了一聲,望著這裏的一花一草沉默了許久。


    千裏迢迢的跑過來卻又無疾而終,原來她才是最蠢的那個人,一直被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玩弄於股掌之間。


    雲海璧天很大,至少還有十分之九都未被人們發掘探索過,饒是那些化神期的人物都不敢輕易涉足。


    柳桾望著天邊無盡的雲海看不見半點前路和漂浮的其他島嶼,卻在感知中清晰可見周圍全是未知的去路和未探索的地域,


    最後的柳桾也隻喚了一聲“小蛇”,契寵與主人的心意相通讓小蛇立馬便知道了她將要幹什麽,身形一變並讓其躍上它的頭頂便向著那無盡的雲海飛身而去。


    既然都來到這兒了,總不能空手而歸是,這可不是她柳桾的風格。


    既然找不到那個幻境,那就要找點別的東西填平她的憤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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