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欠的五千補在上章末)


    函穀關。


    關內,一片空曠的荒地上,王室衛隊負責場地警戒。


    秦王嬴政,穿著一身普通常服,目光炯炯,看向遠處的幾名騎手,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


    韓王安緊張地站在後麵,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上半身微微前傾,合在一起的掌心被他悶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


    盡管來到秦國這麽多天,可見到秦王的次數寥寥無幾,而每一次見麵都顯得格外隆重,緊張。


    此刻他站在那裏,目光同樣看向遠處的騎手,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結束,趕緊回去。


    最好是從今往後,秦王再也不要召見他。


    “韓王!”


    “在,寡…我在,秦王吩咐。”


    韓王把手心的汗水,悄悄地擦在袖子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那麽緊張,盡量保持著最後的理智。


    嬴政頭也沒回,隻是聽聲音,就聽出對方的窘態,倒也沒有露出半分嘲笑。


    他和成蟜不同,在他的眼裏,對手隻是這無趣生活的調味劑。


    強大的對手,味道更好,會讓他興趣更濃,更有將之擊潰的欲望,同樣會獲得他的尊重。


    而弱小的對手,在他眼中,就是個螻蟻,一個隨手可以按死的螻蟻,更不值得他投入情緒做出嘲諷。


    韓王安就是第二。


    他淡然開口:“韓王歸心似箭。”


    韓王嚇到險些雙腿癱軟,低頭稱臣,上交王璽,該做的他都做了,現在隻是個空殼韓王,是個秦王一句話就能夠廢除的秦國韓王。


    他也不管嬴政回不回頭看,連忙搖頭否認,戰戰兢兢道:“沒,沒有的事。能夠和秦王待在一起是我的榮幸,我恨不得能夠天天追隨秦王。”


    “趙軍已經敗退,楚軍撤走,如今韓國安定下來,寡人打算送你回去。”


    韓王不敢露出半點想要返回的喜悅,安安靜靜地等著,嬴政的聲音再次,道:“寡人想要一統天下,隻需要秦國就夠了,然成蟜說,秦國需要幫手,而韓國就是他替寡人選的幫手。”


    韓王愣了一下,沒想到嬴政會和他說這些,他接觸秦王不多,但是在秦國這麽多天,秦王的性子他還算了解,向來說一不二,什麽時候有過這麽多廢話。


    不過,這一番話,就說明秦國暫時沒有滅掉韓國的打算,這絕對是個好消息。


    畢竟,他也怕像楚懷王那樣,客死他鄉,而韓國可沒有楚國的底蘊。


    韓王安真情拜謝,躬身道:“多謝秦王,多謝公子,韓國會永遠望向秦王的劍鋒,追隨秦軍的腳步,絕不敢有任何二心。”


    說著說著,他明白了。


    不是秦王的性子不對勁,而是這件事涉及到了那個人。


    他嘴上說著感謝,腦海中浮現那張犯賤的人臉,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韓國多勁弩,鑄造之道,乃是天下第一,韓王回去之後,一年之內,為秦國打造出五萬套最好的騎兵裝備。”


    “這...”


    韓王安不敢答應,倒不是他對韓國的鑄造之道沒有信心,而是韓國國土一縮再縮,宜陽鐵礦早就不再韓國手裏,自此韓國隻有鑄造術,卻沒有用武之地。


    其他地方的鐵礦也可以用,但是都沒有宜陽的品質好。


    而秦王又要求最好的裝備,故而他不敢答應。


    宜陽在秦國手裏,但他也不敢開口要。


    不用韓王為難,嬴政既然讓人辦事,就絕不會刻意為難,說道:“宜陽鐵礦允許韓國使用,記錄好每一筆鐵礦的使用和流向。”


    “如此,便沒有問題了。”


    韓王笑了一下,他發覺秦王也不似外界傳的那般不近人情。


    嬴政招手,溜達了好幾圈的騎手,減下速度,緩緩停下,小跑過來,拱手道:“王上!”


    “如何?”


    站在最前麵兩名騎手互相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其中一人說道:“馬鐙的作用很大,能夠幫助沒有學過騎術的士卒,快速學會馬上作戰,對老兵的作用相對較小一些,卻也並非沒有作用,騎兵為了在戰時快速上馬,就需要減輕重量,甲衣相對單薄,而有了馬鐙之後,士卒即使穿戴一些稍微厚重的甲胄,也能輕鬆上馬。”


    嬴政不是將軍,但是個出色的王。


    當騎手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已經聯想到未來的騎兵樣子。


    剛一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要動怒,手掌用力抓緊劍柄,指關節頂的發白。


    其實,他剛剛拿到馬鐙,並得知是何物的時候,就已經生過氣了。


    能夠讓他在一件事上,再三動怒的人,隻有成蟜。


    這種好東西,不先想著秦軍,而是送給李牧。


    若非是親弟弟,嬴政在收到黑冰台密探送回來的馬鐙後,就下令抓人了。


    這和通敵叛國,沒有任何區別。


    但他是個出色的王,控製表情是基本功課。


    嬴政旋即恢複正常,聲音平淡道:“去將馬鐙取下,交給韓王。”


    每一種新裝備的出現,都應該是悄悄進行的。


    但是,成蟜直接送給了李牧,這已經沒有保密了價值,打造出大量的馬鐙,反而能夠在數量上獲得優勢。


    “諾!”


    幾名騎手轉身去拆除馬鐙。


    嬴政轉身離開,他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處理幾件公文,讓心中憤怒的火焰落下去。


    韓王本還想跟上的,但他看到嬴政側臉的時候,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如同看到洪水猛獸,剛剛那個好說話的秦王不見了,眼前這個秦王,又恢複成那個傳說中的虎狼之君。


    仿佛多看一眼,就會把他抓出去剁。


    “韓王,此處是馬鐙兩個,請收下。”


    騎手帶著馬鐙返回,才把韓王安從恐懼中拉回來。


    輕輕地擦拭掉額頭的汗水,他心有餘悸地收下馬鐙。


    這次不用秦王提醒,他也知道這是要打造的新型騎兵裝備,同樣是五萬個。


    韓王安收好馬鐙,直接轉身離開,他有著貴族的驕傲,不可能對普通士卒假以辭色。


    ......


    是日,成蟜和往常一樣,來到城牆上巡視,與輪休的士卒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馮劫帶著個老將趕來,還不等馮劫開口介紹,這名老將便主動寒暄起來:


    “末將楊端和,奉命來此,協助公子防守邢丘,初來乍到,還請公子照料一二。”


    “楊端和?”


    成蟜抬頭看去,頭發灰白,四五十歲的年紀,笑起來有點像李信那個傻帽兒?


    要不是一個姓楊,一個姓李,他還真誤會了。


    “你是楊端和!”


    成蟜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身手矯健地跳了起來,竟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盡管隻是半步,但他確實怕了。


    人的名,樹的影。


    楊端和一個脾氣暴躁,從無敗績的猛將。


    這也是他敢和大王評理的底氣。


    即便打的都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戰,幾萬人的戰鬥,從無敗績,積少成多,那也不是普通人了。


    成蟜不怕聰明人,就怕莽夫。


    因為莽夫一根筋,能動手絕不比比,不會給他發揮的空間。


    楊端和茫然扭頭看向馮劫,繼而轉頭看著成蟜,不確定道:“公子後退半步,是認真的嗎?”


    “你,來幹嘛?”


    “你不是在武關嗎?誰讓你來的?”


    既然退都退了,還被楊端和注意到,他幹脆直接退了完整一步,負手而立,轉身背對著楊端和,接連發問。


    “楚軍撤了,應該是去攻打魏國了吧,末將收到王翦的信,讓我來協助公子防守邢丘,所以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楊端和搓搓手,向前跨出幾步,站到成蟜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負手而立,目光平視著城外的土牆,隨口問道:“公子,城外的是?”


    “我與李牧停戰的約定,隻要他不攻邢丘,他在城外做什麽,我都不管。”成蟜眼睛轉向一側,向著另一側邁出一步,若無其事道。


    “原來如此。”


    楊端和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愈發的認真了,“敢問公子,可還答應了其他條件?”


    “允許他每日派遣斥候,前往對岸察看軍情。”


    “那就奇怪了。”


    楊端和向前兩步,胳膊肘擺在牆垛上,拳頭頂起下巴,嘴巴一張一合:“馮劫看不出來,王翦不應該看不出來,他為何不派人提醒公子?”


    不遠處的馮劫,剛想反駁什麽,便羞愧地低下頭,因為他確實沒看出來什麽。


    “提醒什麽?”


    成蟜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隻是楊端和的提醒,讓他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到自身紕漏。


    “斥候穿城而過,我軍的兵力部署怕是早就被李牧摸得清清楚楚了,他卻遲遲不攻,想必是公子拿王翦手中的數萬趙軍威脅他了吧?”楊端和扭頭笑道。


    “楊將軍,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脾氣暴躁的人不應該都是李信那種隻會衝鋒的傻大個嗎?將軍為何如此心細?”


    楊端和看著滿臉疑惑的成蟜笑了一會兒,如此冒昧的問題,還假客氣一下, 不愧是名聲敗壞的公子,他答道:“末將不是暴躁,是善攻,善衝鋒,善殺敵。”


    真夠臭屁的,性格也像李信。


    成蟜吐槽一句,這些都是小事,楊端和的提醒才是大事,他有些後怕起來,萬一放走那些趙軍,李牧沒了顧忌來個回首掏,邢丘就完了。


    盡管他隻是答應讓這些趙軍活著,沒說過讓其返回趙國。


    結果不會有太多區別,無非是沒有顧忌,變成了惱羞成怒。


    楊端和活絡一下關節,打出咯嘣的聲音,給成蟜吃下一顆定心丸,道:“公子別擔心,王翦心思縝密,我能看出來的,他一定也能看出來,他沒有派人告訴公子,就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出人意料地一拳砸在城牆上,壓製住內心想要殺敵的衝動,對麵的趙軍就在眼前晃蕩,偏偏不能動手,實在是誘人。


    “公子,趙軍的工事高過邢丘了,這很危險,我們應該加高城牆,超過趙軍工事。”


    成蟜不明所以,楊端和說的每句話他都能夠聽懂,可合在一起,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邢丘就算是小城,那也是一塊塊土石壘砌而成,豈是說加高就加高的?


    再說了,現如今城牆早完工多年,升高城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此時,後麵的馮劫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拍了下腦袋,更加羞愧無比了,他不敢直視成蟜,“可以搭建木架,升高城池,一旦再起戰事,我軍弓弩手能夠居高臨下,射殺趙軍。”


    “你...”


    成蟜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無力吐槽,這就是王兄給他選的副手,也太不負責了吧。


    要不是楊端和的到來,他都以為這是無解。


    說實話,他對馮劫有點失望,需要楊端和的提醒,才能想起來。


    怪不得讓他離開軍中,去了朝堂。


    最失望的,應該是不在場的韓非。


    馮劫可能是離開軍中太久,又沒有經曆過大規模的戰事。


    而韓非可是法家集大成者,涉獵廣泛,說一句學富五車也不為過。


    他不可能不知道怎麽應對城外的趙軍工事。


    成蟜懷疑韓非是故意的,但他沒有證據。


    “公子,此事可以交給末將,我還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公子說。”


    楊端和主動攬下責任,來之前王翦就告訴他要做的事情了,他必須親力親為,才能做到心中有數,等到用時,才會十拿九穩。


    他看了眼馮劫,顯然是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要說。


    馮劫也是個明事理的,他不僅轉身離開,還帶走了旁邊的士卒,給兩個人留下了足夠空曠的場地。


    “公子,末將聽聞你給李牧送了一批全新的騎兵裝備,可以有效提升騎兵的戰力,能否讓末將見識一下?”


    成蟜皺眉看向楊端和,送馬鐙的事情不是秘密,對方知道並不奇怪。


    隻是,這麽一件小事,用得著讓馮劫他們回避嗎?


    他應道:“可以,我讓你看雙馬鐙,還有馬蹄鐵,有了這些,秦國的騎兵,就能夠快速發展,碾壓整個時代,而我給李牧的都是最基礎的雛形,隻對其抵抗匈奴有一定作用。”


    成蟜目光平靜地看著對方,默默在心中補充一句,暫時碾壓。


    馬鐙和馬蹄鐵這種東西,並不高明,隻要有了第一個,很快就能複製出來第二個,第三個…


    忽然,楊端和大笑起來,“我就說公子早有籌謀,既然送了李牧馬鐙,就一定有應對之策。”


    “你讓馮劫他們離開,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成蟜是真不想和莽夫待在一起。


    盡管對方的表現,不像是個莽夫,可誰說得準呢?


    “我想打暈公子,然後讓人把你送到王翦軍中。”楊端和呲著大牙花,眼神真摯可靠。


    成蟜再遠離兩步,對方是還沒有動作,但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提前預防躲避,是應該的。


    “我就說說,我怎麽可能真的打暈公子?”楊端和邊說邊靠近,笑的還算真誠。


    “停!”


    成蟜伸手攔住,他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對抗楊端和他完全不是對手,叫人也來不及了。


    他發自肺腑道:“讓韓非留下,他知道我的所有計劃,我希望你能幫我完成我的計劃。”


    “法家那個?”


    “是。”


    “可以。”


    楊端和點點頭,此時已經走到成蟜身邊,準備動手。


    成蟜大叫一聲,叫停楊端和,談判道:“你找人把我送回去就行,用不著打暈。”


    “可以。”


    楊端和還是點頭。


    “行,那我先去收拾…你…”


    成蟜遭受一擊,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扭頭看向楊端和,想要發出聲討與不滿,終是沒有機會了。


    楊端和接住暈倒的成蟜,露出一抹讚賞,道:“還挺警惕,就是太弱了。”


    ……


    成蟜再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蒙恬。


    他揉著後腦勺,齜牙咧嘴地坐起來,憤憤不平道:“楊端和,這個仇我記下了!”


    “公子稍等,我這就去請王將軍。”


    蒙恬沒什麽好說的,心裏隻有佩服,


    看到成蟜被人抬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出事了。


    後來才知道,是楊端和打暈了他,直接讓人送了回來。


    在成蟜惡名遠揚的情況下,還敢打暈他,蒙恬敬楊老將軍是條好漢,是他崇拜的英雄。


    “你回來。”


    成蟜叫住走到門口的蒙恬,他扶著床沿坐了起來,問道:“我昏了多久。”


    “一天一夜。”


    “這麽久?”


    “公子守在前線勞心勞力,應該是太累了。”


    “嗯。”


    成蟜隨口應付。


    隻有他知道,這不是勞心勞力,這是緊張的了。


    城外就是李牧,偏偏他又知道李牧的恐怖與可怕,想要睡個安穩覺都難。


    這不是累的了,這是失眠熬的了。


    “公子要多休息一會兒嗎?”蒙恬吃不準成蟜的心思,問道。


    “不了。”


    成蟜搖搖頭,問:“蒙恬,你說那些被包圍的趙軍,應該如何處置?是殺還是放?”


    “不殺也不放。”


    成蟜對蒙恬的回答起了興趣,“說來聽聽。”


    蒙恬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公子可還記得鹹陽和涇陽的直道?”


    “記得。”


    成蟜點頭。


    蒙恬道:“直道由孟家負責開鑿鋪設,這期間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而這其中最重要的是人力。”


    “末將以為,這些趙軍放回趙國,要不了多久就會重返戰場,若是殺掉,就是有一個長平之戰,就算將來滅掉趙國,趙人也會反叛不止,不如將這些趙軍充作勞役,修渠、建城、開路。”


    成蟜在心中表示肯定,不愧是秦長城監造官。


    不想當建築師的軍事家,不會成為好的戰略家!


    “你和我想的一樣,這些人不可能放回趙國,至少也要等到滅了趙國以後再說。”


    成蟜離開床榻,朝著門外走去。


    西邊的天空中,披著一件緋紅的輕紗,已是夕陽將落。


    “蒙恬,安排馬車,我要回鹹陽。”


    蒙恬愣在原地,懷疑是不是聽錯了,他又問了一遍,確認道:“公子要回鹹陽?”


    “武關守軍都被王翦請來了,楊端和更是直接把我打暈,他們一定是嗅到了什麽不尋常的氣息,我還是早點離開戰場的好,這樣他們就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不然的話,我軍處處掣肘,將會錯過不少戰機。”


    蒙恬跟著成蟜來到外麵,兩個人先後沐浴在夕陽下,影子重疊在一起,心中幾番躊躇後,問起:“公子不見見王將軍嗎?”


    “不見了,我要做的事情,全都在信裏告訴他了,韓非也還在邢丘,我相信他們能夠把事情做成。”


    成蟜表麵平靜灑脫,心中其實已經開始緊張了。


    他在邢丘這麽久,王翦寫信催了好幾次,也沒見派個人帶他離開。


    這一次,不聲不響把楊端和調來了,這說明王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勝,要讓成蟜盡快離開險地。


    王翦越是不聲不響地辦事,那就越能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公子,李信在成皋,王將軍擔心他知道邢丘的形勢後,衝動行事,所以讓他入了成皋,讓王賁盯著,我這就去找他前來。”


    在成蟜醒之前,蒙恬也是希望其醒後能夠快點離開,戰場凶險,不宜久留。


    而此刻,他的心情居然變得有些沉重,他想要讓成蟜等一等,用不著這麽急,好兄弟要是見到公子的話,一定會開心到飛起。


    蒙恬剛走兩步,又被成蟜叫住,聽他說道:“你先去準備馬車,等我走後,你告訴他,戰場上千萬小心謹慎,切莫掉以輕心,我先回去找韓王替你們討要美妾。”


    “諾!”


    蒙恬本來還想再勸一勸的,但是成蟜說出美妾二字的時候,他變得緊張起來,比上戰場打仗還要緊張,匆匆應下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蒙恬落荒而逃,成蟜會心一笑,眺望著遠處的金色河麵,自言自語道:“希望一切來得及,隻要趙王不信任李牧,暫時奪其兵權,這場戰事也就能提前結束,而不至於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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