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陵見對麵拿不出憑證,都準備關門了。


    忽地,手上動作頓住,沉默了幾秒後,問道:“太子深夜尋我,所為何事?”


    “俺不著!(zhao)”護衛語速奇快,不耐煩道。


    韓人無疑。


    能夠無視韓國宵禁,出現在這裏,也是事實。


    莫非,太子安想通了?


    羋陵和身邊的楚人同伴說道:“我跟他出去一趟,你把門關上。”


    同伴隻是點點頭,大家萍水相逢,能夠住在一起,是因為都來自楚國,還不至於親近到能夠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


    說對了不討好,說錯了還得罪人。


    羋陵邁出館舍,有一點兒緊張地跟在護衛後麵,向著黑暗裏走去。


    一半是因為護衛沒有拿油燈,黑乎乎的夜色,讓他產生本能的抵抗。


    還有一半,是對於美好未來的憧憬,太子安深夜找他,一定是大事,很有可能是同意了他聯姻的提議。


    如此一來,羋陵在楚國的地位,就能夠有所上漲。


    當韓國的實力,不能再為他提供助力的時候,那就再尋找新的聯姻對象,反正女兒還能再生。


    “閣下是不是走錯了?這不是前往太子府的方向。”


    羋陵轉身看向另一個方位,為了能夠在楚國朝堂得到韓安的助力,他早就十分熟悉館舍去往太子府的路了。


    即便是在黑暗裏,伸手不見五指。


    他還是憑借敏銳的直覺,發現方向出錯了。


    當他把話說出口的時候,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都顫抖了起來。


    害怕,緊張。


    羋陵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但是受騙,是真真切切的。


    短暫的失神之後,羋陵轉身就朝著館舍跑去。


    “救…”


    “命”


    成蟜見到羋陵要跑,邁開步子就追了上來。


    眼看著兩人還有一定的距離,成蟜當機立斷,脫下腳上的鞋子,朝著羋陵就丟了過去。


    運氣不錯,丟了一隻,正好砸中。


    有了成蟜這隻鞋得拖延,護衛三兩步,便上前按住了羋陵。


    護衛撿起成蟜的鞋子,另一隻手用力掰開羋陵的嘴巴,把鞋子塞了進去。


    成蟜終於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一個手刀削在了羋陵的頭上,罵道:“你個小可愛,又蠢又笨,又老又壞,在秦國的時候不辦好事,到了韓國還不辦好事,怪不得昌平君總是說楚國危矣,楚人裏麵有你這種敗家玩意兒,就算有他人有救國之心,也得徹底死心。”


    羋陵嘴巴被堵上,哼哼唧唧地想要解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本來就憋得難受,聽到昌平君的名號後,就更加難受了。


    敗家玩意兒,這幾個字更是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內心。


    不過是為了見到太子安,花了幾個問路錢,這也叫敗家玩意兒的話。


    那楚王就是最大的敗家玩意兒,直接被秦國攻破兩個國度,丟失一半領土。


    他有時間胡思亂想,成蟜可沒時間等他,脫掉腳上的另一隻鞋,有節奏地抽打在羋陵的身上,更多的還是落在了臉上。


    按著羋陵的護衛,看的眼皮直發抖。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眼前這個被保護對象,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但是這打人專打臉的性子,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


    “什麽人?”


    成蟜心中的一口惡氣。剛出了一半,就聽到身邊傳來動靜。


    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一隊幾十人的韓國士兵,正朝著這邊趕過來。


    一直躲在暗處的蒙恬,拇指頂出佩劍,隨時準備出手,掩護成蟜離開。


    “算你走運,明晚我再來。”


    成蟜把拿在手裏的鞋子穿上,然後拔出羋陵嘴裏的鞋子,用至少四十二碼的鞋底子狠狠地抽在羋陵的嘴上,威脅道:“別叫!”


    “我沒叫。”羋陵一臉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險些哭出來。


    羋陵蓬頭垢麵的,沒有半點兒貴族的風度,活脫脫一個落魄街頭的流浪漢。


    “那就明晚少打你一下。”


    成蟜提起鞋子,原地蹦了兩下,道:“敵寡我眾,戰略轉移,再覓戰機。”


    兩個護衛各自翻了個白眼,撤退就是撤退,逃跑就是逃跑,坦坦誠誠地說打不過,又不丟人。


    三個人還沒跑出去兩步,迎麵也走來一支韓軍。


    看著前後圍堵的韓國士兵,成蟜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行動。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兩個護衛,問道:“我能信任你們嗎?”


    “能吧?”


    兩名護衛可以百分百保證,他們確實出賣了成蟜,因為他們直屬於蒙恬領導,可是沒有惡意。


    所有的行動,都會向蒙恬做出匯報。


    包括出來尋找羋陵的落腳處。


    但是,這前後圍堵的韓國士兵,讓他們兩個都不自信了,甚至有些懷疑蒙恬了,他們該不會是被蒙恬出賣了吧?


    這一大膽想法剛一出現在腦海,就把兩個人嚇了一跳,什麽時候他們敢產生這麽不要命的想法了。


    懷疑領導,這和找死的區別,就是沒有區別。


    成蟜慢悠悠地走到羋陵身邊,看著他艱難地從地上跑起來,從背後一腳踹了上去,道:“既然走不了了,明晚那一頓就提前兌現吧。”


    隨著韓國士兵越來越近,他們手中的火把將整條街道照得通亮。


    羋陵蜷縮在地上,一邊挨打,一邊瑟瑟發抖道:“你是,你是白天那個秦商。”


    “答案正確,再獎你一腳,敢帶人來害我,要不是守法二字刻進了每一個秦人的骨子裏,我今天晚上就把你宰了出氣。”成蟜對準羋陵的小腹就踩了下去,疼得他嗷嗷地發出慘叫。


    外麵的動靜,也引起了街道兩旁的人家,普通百姓沒有敢點燈的。


    楚人館舍就沒有這個忌諱,他們把門拉開一條縫,幾個人擠在那裏,看著外麵發生的一切。


    看到躺在地上的羋陵,個個生出憤慨之意,大家都是楚人,在韓國受欺負,自然是要站在一起的。


    兩支韓軍停下來,甘羅從隊伍裏擠到前麵,急吼吼地跑著喊道:“兄長,兄長,你還好吧?我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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