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擔心三人全部離開,嫪毐發動叛亂,圍攻王宮的時候,嬴政身邊沒有可靠的人保護。


    而嬴政同樣擔心著成蟜的安全。


    之前沒有察覺,暫且不說。


    現在察覺到了呂不韋可能心懷不軌,他恨不得把所有能派的人派到成蟜身邊。


    他大概得知了成蟜的想法,自覺暖心,卻仍舊是冷著張臉,說道:


    “李信一個人,難免有看不到的時候,帶上王賁。”


    “此人年紀輕輕,便依靠軍功成為我秦軍的千夫長,跟在你身邊,或許能有大用。”


    在任何一個朝代,後宮加權臣都是亡國之象,而嬴政能夠隱忍多年,雷霆出手,同時鏟除幹政後宮和亂政權臣。


    不僅如此,更是在奪回大權後,攻滅六國,結束了東周以來的數百年戰亂紛爭。


    所有的跡象,都足以說明,嬴政絕對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否則,他 也不可能在政治鬥爭中取得勝利。


    成蟜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他不敢賭,他又不是政哥,有那麽大的魄力。


    他是怕死,但是,他更怕因為自己帶走了政哥的保衛力量,引發蝴蝶效應,從而成為華夏的罪人。


    現在,有李信在身邊,這要比平行時空下的成蟜,局麵好得多。


    成蟜拒絕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要是有人暗中想要殺我,王兄就是派再多的人來,也沒有人用。


    投毒,放冷箭,色誘...各下流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我隻帶著李信的話,對方見我戒備鬆懈,定然是自信心膨脹,浮出水麵的敵人,比暗中的敵人,更加安全。”


    看著成蟜清澈的目光,嬴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許久,方才再次開口,語氣柔和不少:“寡人在鹹陽等你。”


    “行,等我回來後,撤除長安君這個封號,臣弟感激不盡。”成蟜豁然笑道。


    他拿出此生最標準的禮節,麵朝嬴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臣子禮。


    “他人求之不得,你卻避之不及。”


    嬴政離開了座位,鹿盧劍被他重新掛在了腰間,推開門走了出去。


    “準了。”


    看著他的背影,嬴政的表情無從得知,想必是沉重裏帶著些無奈,也可能是無奈更多一些。


    政哥的寵溺,都這麽高冷。


    成蟜嘴角噙笑,目送嬴政離開。


    同一時刻,連勝坊門口,起了爭執。


    李信不知從什麽地方回來,被王賁的手下攔住,一問三不知,是一丁點兒都不打算配合。


    忽然,李信的囂張氣焰,瞬間萎靡。


    老老實實地拱著手,朝著連勝坊走出來的嬴政行禮。


    再看蒙恬從後麵跟了出來,李信差點破口大罵。


    他要是看到蒙恬在,自然就知道大王也在,又怎麽可能會和王賁的人起衝突,驚擾了王上。


    誰能想到,蒙恬站到了門後,直到嬴政出現,他才跟著露麵。


    你一個侍衛,不守在門外,守在裏麵,這很離譜。


    而且,在聽到李信聲音的時候,他居然能夠沉得住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就更離譜,李某拿你當兄弟,你卻躲在後麵演我。


    使得李信心中有些怨恨,幽怨的眼神,時不時地瞥一眼蒙恬。


    然而後者,目不斜視,望著夜色深處,根本就不給李信眼神交流的機會。


    就在李信以為一通訓責免不了的時候,聽到了讓他驚掉下巴的事。


    “王賁革去千夫長一職,貶為士卒。”


    蒙恬垂頭不語,大王的安排,自有道理,他不會多言,更不會想著改變對方。


    王賁眼中閃過一瞬的驚異,隨即便單膝跪下,伏法認罪:“末將領罪!”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沒有原因,沒有罪名,直接把王賁貶為士卒。


    原本攔截李信的士卒,全都單膝跪在地上,向他們的王進行朝拜。


    李信爭執時的執拗,消去不少,看著王賁的表現,他不明所以。


    跟公子出去一趟,怎麽就被貶為普通士卒了?


    他雖然想要挑釁王賁,但是對對方的實力,還是認可的。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嬴政,而後一道寒意直接讓他大腦宕機。


    大王一貫嚴肅不愛笑,李信是知道的。


    但是,這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怎麽好似是朝著自己來的。


    不敢多想,李信單膝跪下,“驚擾王上,臣知罪認罰。”


    嬴政冷冷地掃了李信一眼,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冷道:“別忘了你的職責。”


    蒙恬路過的時候,念及昔日的兄弟情,放慢了腳步,踢了一腳李信。


    李信順著蒙恬的目光,看向連勝坊深處。


    再結合嬴政的話,他的大腦再次宕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腦海裏,隻剩下唯一的想法:公子出事了。


    目送嬴政上了馬車之後,李信立馬從地上起來,跑回連勝坊。


    經過王賁旁邊的時候,眼睛裏難以壓製的怒火。


    因為成蟜是跟他一起出去的,現在他被貶為士卒,王上又沒有說原因,這很容易讓李信多想。


    但是,當務之急,是見到公子,和王賁的賬要稍後再算。


    李信忍下動手的衝突,大喊著:“公子,公子……”


    “你遇到王兄了,沒受什麽責罰吧?”成蟜在阿雅的陪同下,坐在大廳裏,笑吟吟地看著李信。


    他聽到了外麵有動靜,隻是沒有聽清。


    李信看到成蟜的瞬間,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到了肚子裏一些。


    他來到成蟜身邊,圍著成蟜轉了一圈又一圈,隨即長舒一口氣,“公子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能有什麽事?”


    成蟜不理解李信的行為,但是感受到了他的關心,再次問道:“王兄,沒有責罰你吧?”


    “沒有!”李信用力搖頭。


    兩個人,兩個不一樣的頻道,竟然神奇的對應上了,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成蟜擔心李信那日拔劍,會被視為不敬王命,受到責罰。


    李信則是擔心成蟜出什麽事,那麽他會因為自己沒有陪在身邊,而自責一輩子的。


    “你幹什麽去,回來。”成蟜叫住轉身欲走的李信。


    他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


    “沒跟著公子,是信之罪責,但是,沒能保護好公子,王賁難辭其咎,我定要教訓他。”


    看著難得邏輯清晰的李信,成蟜感動之餘,啞然失笑,道:“什麽事都沒發生,你應該是誤會王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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