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羅網?還是呂秦沒死?”


    這是成蟜最關心的問題。


    呂不韋和他說了那麽多,羅網二字給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既期待像某部動漫一樣,又希望是個正常的世界。


    嬴政冷冰冰的臉上,有了一些抖動。


    他竟然不受控製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道:“不要抬杠!”


    “嗬嗬,我就問問,沒想別的。”成蟜心虛道。


    他真不是故意要抬杠的,實在是上一世在一個叫做互聯網的地方,養成了杠一杠更健康的習慣。


    聽到政哥的話,隻是下意識地反應,絕無抬杠的主觀意識。


    這裏麵,可能有誤會。


    “呂秦的背後是鹹陽的六國密探,這些密探的背後是呂不韋。”


    “還有,呂不韋安插在鹹陽宮的耳目一直都在,從未撤離,因為黑冰台的絞殺,他們不久前和呂不韋失去了聯係。”


    嬴政還在繼續說著,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成蟜。


    後者則是特別留意了一句話,呂秦的背後是六國密探,六國密探的背後是呂不韋,而呂秦又是呂不韋的管家。


    好家夥,這是完美的閉環。


    如果,要是出一個關於呂秦的背後是誰,相關探秘係列,少說不得要拍個十集大型連續劇。


    為了能夠一直穩坐大秦相邦的位置,呂不韋的操縱真是一枝獨秀啊!


    成蟜陡然想到一件事,驚呼道:“呂不韋監視王兄,豢養六國密探,這是死罪啊!”


    嬴政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麽值得驚呼的。


    他看著成蟜,實在不能理解他這位王弟的離奇想法,點了點頭,說道:“依據秦法,必死無疑。”


    “那我還想著救他一命,王兄應該不會株連吧?”


    “嬴成蟜!一日不氣寡人,你就皮癢的難受,是嗎?”


    嬴政緊握的拳頭,猛地砸落在桌子上。


    他聲音中的寒冷,能夠把成蟜凍成冰雕。


    看著嬴政怒火和冰冷同在的雙眸,成蟜反倒是有些委屈,說道:“常言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等王兄審問,臣弟就先一步坦白,是自首免罪的表現。”


    委屈是做給嬴政看的,坦白也是真的。


    在此之前,不管是砸了呂不韋千金買錯的場子,還是借走了大量的財物。


    成蟜都可以拍著胸脯說,他就是為了救呂不韋一條命。


    功高蓋主,本就是取死之道。


    當然,君主是政哥的話,問題不大。


    偏偏呂不韋聲名浩大,不知收斂,在政哥的眼中,又是隻會投機倒把,沒有貢獻和功勞的。


    這就很難活下去了。


    成蟜想要救他,是考慮到呂不韋若是懂得收斂,及時收手,存活不死的情況下,呂氏春秋或許能夠為秦國一統天下後,提供一個更加長治久安的治國之策。


    而不是被束之高閣。


    現在想想,豺狼永遠是豺狼,幻想著讓豺狼變成小白兔的人,才是最後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的小白兔。


    幻想呂不韋變個好人,成蟜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是想想,政哥是真的動手。


    成蟜話音剛落,政哥就解下了佩劍,端正地放在桌子上。


    然後,站在身來,展示著那超越一米九的魁梧身材。


    等到成蟜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


    成蟜再一次,替山東六國,嚐了嚐來自秦始皇的究極鐵拳。


    “啊...!”


    成蟜捏著流血的鼻子,仰起頭,邊後退,邊伸手指著嬴政,和他講道理:“凡事有個道理,你打我,總要有個理由。”


    “寡人就是道理。”嬴政冷道。


    啊對對對!


    為了少挨一拳,成蟜隻在心裏吐槽。


    這麽陰陽怪氣的話,不是不能說。


    但是,政哥在氣頭上的時候,一定不能說。


    等以後他心情好了,有機會說。


    嬴政活動了一下手腕,終於不忍心落下第二拳。


    他重新坐回去,冷冷地看著成蟜,眼睛裏的怒火還沒有完全消退,“寡人會不會株連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聽完嬴政的話,成蟜瞬間就明白,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我真該死啊!


    政哥怎麽會株連我呢?


    我可是他最最疼愛的歐豆豆啊。


    成蟜揉了揉鼻子,確實疼,沒毛病。


    他嘻嘻哈哈道:“我還以為,你是聽到我想救呂不韋才生氣的。”


    這一次,成蟜沒有給嬴政抓小辮子的機會,緊接著解釋道:“王兄可以放心,就衝呂不韋想弄死我這件事,我就跟他不死不休。”


    “我還以為你看不出來,特意趕來提醒,現在看來,倒是沒有必要了。”


    “啊?不是吧。”


    成蟜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他賭的是政哥消氣,而不是賭呂不韋要殺自己。


    什麽不死不休,弄死彼此,這隻是個口號而已。


    至少,在成蟜看來,呂不韋心懷不軌是真的,但是弄死自己,不至於,吧?


    “你,展開說說?”


    攤上這個糟心弟弟,嬴政也是頭疼的厲害。


    這個時候,他如何不明白,成蟜剛剛是亂喊口號,誤打誤撞。


    虧得昨晚李信深夜入宮,說成蟜發瘋,胡言亂語的時候,他還心裏暗喜,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終於會動腦子。


    現在看來,還是李信說得對,成蟜就是單純發瘋。


    嬴政無奈道:“呂秦知道呂不韋不少秘密,他的死,是呂不韋在滅口,而不是因為魏方的事,而替你出氣。


    至於他要殺你,隻是寡人的猜想,他不會在鹹陽動手,那麽就隻能是你帶兵出征的時候。”


    “不對啊,王兄讓我帶兵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就連李信都不知道,呂不韋怎麽可能知道?”


    “寡人尚未知曉,當日鹹陽宮內外,隻有蒙恬守在門口,再無其他人靠近。”


    “不可能是蒙恬。”成蟜十分確信道。


    蒙家的忠誠,根本不用質疑。


    就算當時在場的是和自己關係不怎麽好的蒙毅,成蟜也不信他會做二五仔。


    “寡人和蒙老將軍商量過了,原定的攻趙日期提前,蒙老將軍已帶領秦軍出發,你準備一下,旬日之後出發。”


    嬴政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睛深處浮現出濃濃的擔憂,很快便消失不見,說道:“軍中凶險,不比鹹陽,你帶上李信,蒙恬,還有王賁,確保自身安全。”


    “不用,李信常常誇下海口,他是秦國第一猛將,有他在臣弟定能無虞。”成蟜笑道,十分自信。


    本公子還是很仗義的,你陪我流過放,我就送你大流量。


    很快秦國第一猛將的名聲就能打出去了。


    李信:…我謝謝你!難道我沒說不是王賁的對手嗎(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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