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要栽贓陷害,還是用點心吧!人心長在左邊!”


    熊顛臉色早就如同鍋底一般,冷冷地掃了一眼誇張的成蟜。


    那已經不是略顯誇張的演技。


    這麽說吧,家裏麵養的看門狗都比他演得好。


    他拉著成蟜的腰帶,把燙手的玉佩,塞了進去,決不接受成蟜的栽贓誣蔑,傲然道:“本君再怎麽說,也是出自楚國王室,如此卑劣手段,本君不屑為之。


    玉佩請公子收回,若是繼續胡攪蠻纏,本君就隻有,隻有去找太後評評理了。”


    熊顛本來要說,道出實情,讓所有人都知道成蟜是多麽的不要臉。


    後來一想,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這點兒小事,對於敢偷襲熊啟,強搶呂不韋的成蟜來說,大概可能就和早上起來撒尿多甩了一下,那麽稀鬆平常。


    搞不好,他自己還會被成蟜倒打一耙,不管會不會被成蟜得逞,從此以後麻煩不斷是肯定的了。


    “我是右(有)心算無心,明目張膽地坑你。”


    被熊顛說破後,成蟜也不捂胸口了,掏出被塞回來的玉佩,衝著熊顛賤兮兮地笑著。


    他衝著玉佩呼了口氣,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在陽光下麵舉起玉佩,眯著眼認真查找。


    然後,一臉痛苦地指著上麵的一條劃痕,訛詐道:“此玉佩乃是大王所賜,昌文君故意損壞王賜之物,此乃大不敬之罪。”


    “你!”


    想過成蟜很無恥。


    但是,沒有想到成蟜會這麽無恥。


    被識破了之後,非但沒有羞愧之心,居然變本加厲。


    熊顛指著成蟜,兩縷胡須被氣地一上一下,一張老臉被憋得通紅,半天蹦出來一句話:“老夫不和你在這裏胡攪蠻纏,公子若是無事,就請回吧!”


    熊顛甩了一下長袖,冷哼一聲,便越過成蟜,往熊啟的府上走去。


    想走,豈是那麽容易的?


    成蟜拉住熊顛的衣袖,把玉佩遞到他的眼前,一本正經地指出上麵的劃痕:“這塊玉佩,本是我與王兄共有,錯日佩戴,今日我用,明天就該王兄使用了。


    若是讓王兄看到上麵的劃痕,昌文君也不想全家離開鹹陽吧!”


    “成蟜,你臉都不要了!”熊顛又氣又沒有辦法,不顧形象地罵道。


    和成蟜打交道,像是遇到了一隻臭蟲。


    拍死它,會惹得渾身臭不可聞。


    不拍死它,看著實在是膈應惡心。


    若是趕走它,轉轉身,它就又飛來了。


    “玉不過手,金不離目。”


    “昌文君既然碰過,那就一定是你!”


    “畢竟,哪一個王室公子,會用自己的名聲,去汙蔑他人?”成蟜繼續狡辯。


    明白成蟜鐵了心是要坑自己。


    熊顛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忍讓,妥協道:“公子想要什麽,直接說吧!


    大可不必說出如此不要臉麵的話。”


    “是這樣的。”


    聽到熊顛鬆開,成蟜換上一副笑臉,摟著熊顛的肩膀,兩人並排走進來熊啟的府邸:“小侄偶然遇到一名玉器大師,他能夠修複此玉,保證完美如初。


    隻不過,需要表叔出一下維修費。”


    成蟜伸出一根手指頭,在熊顛眼前晃了晃,說道:“不多,隻需要一萬金,就能夠修複此玉,平息王兄的怒火。”


    看出熊顛的怒火,成蟜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繼續說道:“此次封君,相邦與我非親非故,還送了我十萬金,作為賀禮。


    昌文君是我的親表叔,小侄給你打個折扣,隻需要五萬金即可,如何?”


    “胡說八道!”


    “呂不韋先是被你搜刮一遍,家中財物損失七七八八,他哪裏還有十萬金送你?”


    “就算他有,被你搶了一次,他怎麽可能會給你送錢?”


    熊顛甩開成蟜,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最多一千金,多了沒有!”


    “唉!”


    “沒有就算了。”


    “等到明天入宮,我把玉佩交給王兄,就說昌文君認為此玉質地粗糙,配不上秦王之尊,故意將其摔壞,想要獻上傳說中的和氏璧。”


    成蟜話音剛落,熊顛便反過來拉住他的袖子,眼神中既有怨恨,又有不甘,像是做出了什麽違背祖宗的事,不情不願道:“萬金,再多就真的沒有了,昌文君府不比相邦,有著十萬戶封邑,這萬金也還是先王數次賞賜累積而來。”


    和氏璧,自藺相如完璧歸趙後,便成了列國嘲笑秦國的由頭。


    誰能助秦國得到和氏璧,換一個封君也不在話下。


    熊顛自認沒這個本事,太後和王上又都站在成蟜背後任由他胡來。


    聽聞最近,呂不韋在調度兵馬,準備攻趙,還得到了蒙驁的支持。


    這要是被成蟜攛掇著,把自己送上趙國前線,還不如花錢免災呢。


    萬金雖珍貴,如果是買命,那就值得了。


    “萬金是修複玉佩的錢,表叔給小侄準備的賀禮,還沒有給呢。”成蟜油鹽不進。


    今天這個賀禮錢,他必須要到。


    誰知道將來熊啟搞事情的時候,背後有沒有熊顛這個同父異母兄的財力支持。


    把他搞成窮光蛋,就算他想支持,也隻能喊喊口號。


    “咱們都是一家人,表叔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就還是我的錢。”


    “我的意思是說,表叔拿出來的賀禮錢,會被當作原始資金,投到連勝坊去,以後若是連勝坊獲得收益,便分給表叔一成利。”


    成蟜道:“表叔要是覺得一成利太少的話,那就是拿我當外人,外人的話,表叔私下送還玉佩的事情,我就沒有必要幫你保守秘密了,等見到昌平君,我一定會如實相告。”


    不管是昌平君,還是昌文君,他們都是匯聚在以華陽太後為領袖的楚係勢力之下。


    他們彼此之間,互相照應,盤根錯節,形成利益共同體。


    作為秦國最大的勢力,楚係的領袖人物,是擁有和秦王談判的底氣的。


    所以,熊顛會怕秦王,但絕不擔心會在秦國,沒有容身之所。


    楚係,就是他的底氣。


    而成蟜的話,無疑把他變成了楚係二五仔。


    若真的被熊啟知道此事,等到華陽太後百年之後,楚係再也不會庇護熊顛。


    同時,又得罪了成蟜,就等同得罪秦王,在秦國就是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熊顛臉色鐵青,陰晴不定,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道:“我給,一共六萬金,一金不多,一金不少,公子承諾的一成利,請立下字據,作為憑證。”


    “表叔是自家人,出手就是大方,等表叔的金子送到,字據會同時交到表叔手中。”


    不費吹灰之力,又得到了六萬金,成蟜心情不錯,欣然應下熊顛的請求。


    這點兒誠信,成蟜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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