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銀琉姬正站在雪幕裏,抬著頭,熾熱的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了靜靜坐在窗邊的那道身影上。


    她被雲痕帶出別墅的那會,他就跟上了。


    雲痕和星玦手段了得,隻要季璃書待在別墅裏,他想暗中靠近她完全沒有機會,甚至連看一眼都看不到。


    他在這裏已經等了一會,明明別人都說他是隻狡猾深沉的狐狸。


    可現在,這隻狐狸一見到她,卻像個傻子一樣呆呆看了很久。


    他也不記得是多久沒見過她了。


    他看著她窩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嘴角微微彎起好看的弧度,還有那忽隱忽現的梨渦……


    心髒那處仿佛有羽毛在輕撓,一點一點地癢了起來。


    是真的很想她了……


    ——小璃書,接起來好嗎?


    訊環已經震動了很久,季璃書依舊沒有動作。


    她隻覺得有些……心情複雜。


    她已經決定不會接受他的。


    再多的交集,都不過是令各自為難罷了。


    她低頭望著大雪紛飛裏的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此刻的他,眼眸深邃,嘴角含笑。路燈的昏黃光,在他俊顏上落了層光暈,更顯柔情。


    季璃書最終還是接通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遠遠隻見他微啟薄唇。


    聲音低沉而溫和:


    “小璃書,我好想你……”


    磁性低沉的聲音像是透著哀傷,拖著長長的尾音,輕念出她的名字帶著纏綿悱惻的意味。


    短短幾個字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


    季璃書遠遠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黑夜裏他的眼眸和這夜色一樣,墨黑中像是有一閃光亮。


    “幾天不見,你胖了。”


    那頭久久聽不見她的聲音,銀琉姬心中暗自歎氣,隻能自顧找著話題。


    他一直覺得她太瘦,雖然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瘦,她一直都很好看。


    ……但還是再胖點好。


    季璃書頓了頓,這話她也不想接。


    “懷孕了是嗎?”他問,聲音輕柔。


    她腹部的弧度已經很明顯了,遠遠看去,也能一眼看出來。


    有了寶寶,也很正常。


    “真好……”他嘴角勾著淺笑,似是隨意發出的一聲輕歎,卻夾雜著不易被人察覺的豔羨。


    “是誰的孩子?雲痕還是星玦?”


    季璃書並不想和他聊這些有的沒的。


    “煙花你放的?”她問。


    銀琉姬輕輕“嗯”了一聲。


    “好看嗎?”


    “以後別幹這種事兒了。”


    那頭清脆的聲音,明明那麽動聽,說的話卻很冷漠無情。


    “……”銀琉姬嘴角的淺笑漸漸消散。


    薄唇抿緊,清冷俊美的容顏陰鬱而冷沉。


    “那你喜歡什麽?告訴我。”


    季璃書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麽。


    目光瞥到了雲痕,遒勁健碩的身形,手裏卻拎著一個與他氣質不符的餐盒。逆著溫暖的暖燈大步向她走來,那雙深邃的眼睛,宛如兩顆晶透的翡翠,無論隔著多麽遙遠的距離,都仿佛能洞穿人的內心。


    他的目光炙熱而專製,仿佛有一種沉甸甸的力量,讓人無法抗拒,也無法忽視。


    季璃書清楚的知道自己從不是什麽聖人。


    她的心很小,小到要放下兩個人,已經是極限了。


    “銀琉姬,我的心裏已經裝不下別人了。”


    銀琉姬:“……”


    她的目光緊緊定格在雲痕的身上,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你說你會等我,做那麽一些事情來對我好,說實話,現在的我不會無動於衷……”


    銀琉姬跌落穀底的心,因為這句“不會無動於衷”微微浮動了起來。


    可下一秒,卻再度希望幻滅。


    “……我隻會更難受。”


    季璃書說完便掛斷了。


    銀琉姬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去,隻見雲痕已經坐到了她的身邊,將一個餐盒裏的食物一一擺了出來,接著拿起餐具,時不時地喂她多吃兩口。


    期間,雲痕也不忘麵無表情地透過落地窗,看了他幾眼。


    似警告,似炫耀。


    銀琉姬隻能難受地皺了皺眉頭。


    他要的也不多。


    就隻是想能有個機會待在她身邊。


    或者……


    或者,他不要任何東西,他可以不碰她,不要屬於他的幼崽,甚至不要季璃書愛他。


    隻要她給他一個靈印,讓他能有資格待在她身邊就行。


    銀琉姬想不明白……


    她都已經接受了兩個人了,為何偏偏介意多他一個?


    她是有多愛那兩個人……


    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滋味?


    痛苦而又無力,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的窒息感。


    ——他的小璃書,真的是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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