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想打聽我的過去?”季璃書略一挑眉。


    雲痕暗自隱藏起自己心底的疼惜,看著她臉上罕見的俏皮靈動的神色,語氣微揚。


    “不行嗎?”


    他抬起手指著胸口的靈印。


    “這可是你心甘情願種的靈印,我是你名副其實的伴侶。”


    他那張豐神俊逸的臉上,此刻全然一副傲嬌的表情,季璃書莫名想笑。


    特裏亞爾的統領大人,形象有些崩塌了。


    兩人一邊吃著罐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季璃書感到難得的放鬆,自然。


    她低聲細語地訴說著她的過往,聽得雲痕心尖都泛著疼。


    她說起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底世界。說起了她身邊曾經有過的夥伴全都死於她的手中,因為如果她不殺了對方,對方就會殺了她。她還說起了那首始終縈繞在她腦子裏的魔音,令她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安或愧疚……


    “你喜歡彈鋼琴,就是為了平複心裏的殺戮?”雲痕問道。


    季璃書微微點頭:“我的情感很極端……”


    她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該死的人,她會殺;一種是無關之人,她會遠離。


    “傷了我的人,我還回去或者殺了他。”


    “幫了我的人,我會想方設法償還對方的好,做到錢貨兩訖。”最後,這些人都將成為她生命裏的過路人,與她再無瓜葛。


    接著,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雲痕一眼,“可是……你和星玦,我不知道怎麽還。”


    她想要兩不相欠,可結果卻發現,越欠越多。


    雲痕靜靜聽著她輕描淡寫地訴說著自己的過去,他淡漠的眼底,一瞬間變得波瀾起伏。


    他望著她,有一種想要立刻把她抱入懷中的衝動,他用力地握緊了拳頭,最後毫不猶豫地遵循了內心的念頭……


    他一抬手便將季璃書抱到了腿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他溫柔地開口:“不知道怎麽還是嗎?我教你……”


    雲痕低著頭,額頭抵著季璃書的,斂著眸緊緊盯著她。


    “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不要拒絕我,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回報。”


    季璃書眨了眨眼,“那……萬一哪天我不想待在你身邊了呢?萬一哪天我想要自由,想要離開呢?”


    雲痕深深看著她,語氣帶著些許委屈,聲音磁沉:


    “那這多少有點不負責任了……”


    季璃書挑眉望著他,正想繼續說點什麽,雲痕再度開了口。


    “不想待就不待了吧,想離開就離開。”


    季璃書:“什麽?”


    雲痕笑意微淺:“我會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偷偷陪著你。”


    “等哪天你想回到我身邊了,我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季璃書一時愕然,張了張口,卻又發不出聲。


    ——


    季璃書吃完幾個罐頭,兩人又聊了片刻,便動身離開了。


    蒼虎在森林裏奔跑了近一個多小時,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嗷嗚……”


    他低低喚了一聲,抬頭望向高處,似乎是在提醒季璃書抓緊。


    這裏是一處禿禿的山岩,岩壁垂直陡峭,山岩十來米高的地方,確實有一個山洞。


    季璃書雙眸快速地在四周打量著,她自雲樞中拿出攀岩繩,利用自動彈射裝置將攀岩繩的另外一頭固定在了山岩的十來米高的地方。接著,她將攀岩繩固定住蒼虎和自己的身體。


    弄好一切之後,她輕輕拍了拍蒼虎的背,“好了。”


    “嗚……”白虎回應了一聲。


    季璃書立即會意到,她伏下背脊,整個人趴在白虎寬厚的背上,雙手揪住他兩腮的毛發,雙手緊緊摟著他。


    接著,蒼虎猛地一個俯衝,四個爪子牢牢固定在了凹岩中,攀爬得又快又穩。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十米高的岩石洞口,這裏確實是個安全地方。


    洞口狹窄,但是通過內裏寬敞,莫約有二十來平。


    蒼虎一躍進山洞,季璃書便立即跳了下來。


    蒼虎緩緩化身成人形,緊接著便有一張毯子被扔了過來。


    雲痕勾唇笑了笑,一言不發地撿起來,裹住自己的關鍵部位。


    “這裏比山腳下的岩洞安全,大部分變異植物無法襲擊這裏。”雲痕道。


    季璃書點了點頭,放好穿甲盾,便往洞內走。兩人稍微收拾了一番,拿出幾個厚被子墊在地麵上,坐起來不會那麽咯人。


    季璃書感覺,時間仿佛過得很快,此刻已是夕陽西垂,他們所在的山洞,是看夕陽極佳的位置。


    天邊綻放出一抹瑰麗的紅霞,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真好看。”季璃書雙手環胸,望著遠處的景象。


    雲痕靜靜望著她,夕陽斜入山洞,在她身後垂下一道陰影,她便悠悠站在那道光口,身姿優美,像一幅精美的畫卷,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他想,他或許將永遠記住眼前的這一幕。


    雲痕緩緩走上前,從背後輕輕擁住她。


    “恩,是好看。”


    ……人更好看。


    他的上身裸露著,下半身隻圍著一張毯子,環住季璃書的手臂有著寬大而優美的肌肉線條,胸膛壯碩得好像一堵牆似的。


    季璃書突然感覺臉上微微發燙,她不敢回頭看他。


    接著,她便感覺臉頰印上了一個暖熱的印記,伴隨著雲痕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吻她一下,接著雙臂將她緩緩側轉過來,正麵抱著纏住她,揉著懷裏的人繼續纏綿地吻著。她輕皺著眉頭,微微躲閃著,雲痕卻笑著摟緊了她的腰,不準她躲開,再度俯首親昵疼愛地貼上了她嫣紅的唇。


    也就僅僅是貼著,纏綿而輾轉地輕吻,像是想要與她的氣息嬉戲糾纏。


    季璃書側過了頭,隻見身後的夕陽打在他們兩身上,在洞穴的地麵上落下一抹纏綿的陰影。


    晚風帶著寒涼的霧氣,拂在身上涼颼颼的。


    他的懷抱有一股躁動的暖意,驅散了她從內而外的寒冷。


    “今晚在這裏休息一晚。”他嗓音微微暗啞,低低道。


    季璃書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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