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蕭易生便再未出現,但他並沒閑著,而是回到家中與父親認真學起了烤圓餅的手藝,蕭易生天生心靜手穩,不到半日便已將餅烤得焦黃酥脆,調製出來的涼菜也是堪稱一絕,而秘訣就是他用芝麻煉製出來的香油。一切準備就緒,他烤出七八個,用刀切開,然後放入涼菜,味道已超過了他老爸的手藝……


    “哈哈……不要念書了,媽陪你,天天就混個飽……”


    “得!老媽,你還是在家陪我爸吧!要來的話,提前打電話說一聲……”


    “想想你老媽,當年就是為這一口,才跟你姥姥翻臉的,現在輪到我兒子了,哈哈……”


    “可憐!老媽你也太好騙了……你和姥姥翻臉了嗎?不是好好的嗎?我怎麽不知道?”


    “這點就得說說你老媽了,太不地道了……”蕭易生的父親無奈地歎了口氣。


    “易生,主要是你啊!我與你姥姥賭咒發誓,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可你出生以後就變了,你小時候長得乖,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十裏八鄉哪個不誇?照片都被別人偷拍了無數,一來二去就傳到了你姥姥那兒,一打聽,靠!竟是我外孫!激動到不行,到處給她們那些老夥計看,說這是她外孫,誰會信她!?都罵她是個吹牛的老太太!就為這!又想起跑回來認我這個女兒……”


    “你老媽太過分了!硬是讓老太太給她磕三個響頭才算數……”


    “磕了?”


    “差一點!你老爸回來了沒磕成……”


    “您都不怕……”


    “呸呸……要死了你……你姥姥把你帶回家,可是足足炫耀了一個多月,才給我送回來,以後天天來,恨不得住在這兒……”


    蕭易生看了看時間,已接近下午四點鍾,於是告別父母又回去了學校,實際上,星期天晚上有一個小時的晚自習課!隻不過這小子從來都不參加罷了!


    天擦黑時,他已趕到了學校所在的縣城,隨便找一個商業街人多的地方,就開始叫賣,父親說的對,好賣的還是那個烤圓餅,現在晚上講究少餐,一個圓餅剛剛好。而這次開賣,他的圓餅已經長到了十二塊!與上次相同,他的生意依然火爆,味道自不必說,白白淨淨的帥男孩站那兒本身就很吸睛!


    生意超過了他的想象,二百多個餅,很快就剩下了十來個,而涼菜他都切了兩三趟。而這次依然,一看餅不多了,推起來就想跑,可這次卻沒那麽容易了,很快就被堵住了:“我都排了半個小時了,你說走就走?”


    “賣完了,真賣完了……”蕭易生隻得賠笑。


    一個大媽“呼啦”接開裝白餅的盒子,“這不是有嘛……麻利點,快!”


    “不行!這個是人家預定了的……”


    “預定個屁,快點!你個小滑頭……”


    蕭易生不得已,隻得開幹,很快賣的一個不剩。最後,蕭易生不得已用鏟子敲著烤板對著後麵還在排隊的大聲喊道:“抱歉!賣完了!明天還是這裏,貨我也一定備足!散了吧!都散了!”


    “靠!這麽火?明天早點來……”


    有好事者已經走到他的車前麵,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信是賣完了才放他離開。


    蕭易生離開人群,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先檢查了一下物料,涼菜還有幾十份的量。看了看營業額,兩小時不到,竟賣了4086塊,光烤餅的淨利潤就有2142塊,除去成本獲利三千多,心中不禁暗道:“這樣下去還了得?一個月將近十萬,這還有念書的必要嗎?!”


    忽爾又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一拍腦殼,去菜市場又買了四五十個餅出來,調配好涼菜,又去了蘇慧雲打零工的地方。


    他來的剛剛好,蘇慧雲的麵條已經吃完了,此刻正在洗臉……不等蘇慧雲出發,他已經提前找了一個人多的地方等她,這是她的必經之路,自然不會錯過。


    “蘇慧雲!蘇慧雲……”看到蘇慧雲從攤子前麵經過,蕭易生扯開嗓子使勁喊了起來。


    蘇慧雲瞥了一眼,發現是蕭易生,並未停步,隻是略略減緩了速度:“還有什麽數學題麽?”


    “數學題?”蕭易生可沒料到這個,眼看著她要走,於是就勢捂著肚子蹲了下來,“不是!!不是!江湖救急,今天不舒服,想去上個洗手間,你能幫我看一會兒嗎?”


    蘇慧雲哪裏理他,走的更快了,蕭易幹脆在地上打起滾來,“疼”,“疼”,一陣亂叫,蘇慧雲終究是不忍,最終還是倒了回來……


    “就剩十來個了,餅也切好了,一個十二,涼菜自選。幫我看一下,我去醫院開點藥,老毛病了……”


    蘇慧雲的氣色,比初見之時略略好了一點,不過依然還是很糟糕,“我不會賣,隨緣吧!你快去,快回!”蘇慧雲扯了一條塑料凳坐了下來,然後向蕭易生招了招手,讓他趕緊去。


    “想吃,你就隨便拿!我很快的……”蕭易生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蕭易生那裏是去上什麽廁所?而是直接去了對麵二樓的網吧,開了一小的時的機,找到一個能看到下麵情況的位置坐了下來。


    蘇慧雲哪裏會做什麽生意?木頭一樣坐在那裏,隻靜靜地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從中午學校的一餐到剛才的半碗麵,早已被她的身體消化完畢。為了解除饑餓感,她往往都是用睡覺來解決問題的。平時,為了減少身體對能量的消耗,她基本上不做什麽運動,就連說話也控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什麽人都可以同情,但決不包括自己!否則,就是卑劣!”這是她曾經對自己立下的格言。雖然饑腸轆轆,但餅她是一個也沒動,隻是在中間用筷子夾了幾條海帶絲放在嘴裏。一會兒,便有人過來買餅,蘇慧雲東瞅瞅西看看,終於找到包裝袋賣出去幾份,又過一會兒,又有幾個人過來,這一下,她就熟練了很多,夾菜、切餅一氣嗬成,很快就又去了幾個,蕭易生暗叫不好,這丫頭看來是要賣光啊!於是,又噔噔下樓趕了過去,可是,還是晚了!最後一個,被一個女孩子拎走了……


    “賣完了!這裏有現錢一百一十二,剩下的你應該都收到了……再見……還……有,那些涼菜,你要是扔的話,留給我吧?!”


    蕭易生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光吃這些,對胃不好。對麵有一家泡饃店,我請你!你幫了我的大忙,我一定要謝謝你……”


    “滾!”蘇慧雲抬腳就在。


    “說實話吧,我隻是想找一個幫忙的人,最近交了一個女朋友,有點忙不過來了……”


    蘇慧雲眼神微動,終於收住了腳步。


    “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試試看,我隻有下午與晚上有時間……”


    “那就好!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好……好!”蘇慧雲隻得跟了過來。她的防範心理,正在被蕭易生逐漸瓦解。


    “羊肉?還是牛肉?”蕭易生拿著菜單問道。


    “牛肉!有一段時間沒吃了……”


    實際上那一段很長,很長到有幾年的時間!泡饃這種東西實際上一直未走出過中陝,但,它是中陝人的一種情懷,因為它已融入生活,成為了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蕭易生叫了兩個涼菜,兩碗泡饃,實際上他一點都不餓,但還是陪著蘇慧雲吃了一大碗……


    “因為餅的生意好,因此,從明天開始準備停售烤紅薯與烤玉米,專門售賣烤餅。你今天表現的不錯,應該沒問題。涼菜、白餅、木炭、芝麻油等物料,成本加起來,一個餅最多到三塊,十二塊一個餅的利潤就是九塊,以後物料什麽的我來準備,而你就負責售賣,賣出一個餅,給你提成三塊……”


    “我不要錢,給口吃的就行……”蘇慧雲看到蕭易生實在吃不下了,於是把剩下的全部撥在了自己碗裏。


    “那就不要談了!我不想欠人情,人情這玩意兒,最是靠不住……”


    蘇慧雲慌了,忙忙把蕭易生拉住,“我聽你的!我聽你的!有錢賺還不好?可是我沒有通訊……”


    蕭易生很是滿意,這正是他要的效果:“慢慢來嘛!會有的!隻要你加油,咱們肯定生意興隆……你隻要記住你賣了多少個餅就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蘇慧雲打了個嗝,終於露出了微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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