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交待的事,阿文完成了,唯一的問題是,阿關死了。


    陳嘉文沒想到,自己隻是派人跟了阿關一段路,麻油仔發現後就將人活生生打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麻油仔在阿關身上搜到了一張紙條,寫明了下批貨的時間地點,還寫著“務必提前埋伏”。


    車佬抵不住兒子的要求,將麻油仔叫去罵了一頓,覺得自己沒錯的麻油仔死活不道歉,雙方差點幹起來。


    老東在屋子內喝著茶,隻待車佬那邊有個結果,卻不想有人給他傳遞出另一則消息,他眯起眼立刻做了決定,無論是真是假都要先下手為強,在車佬插手前把事情做成了,到時總不至於叫他這個分幫主償命。


    他叫來了阿力,在耳邊吩咐了幾句,阿力聽完頓時臉色大變。


    “老大,真……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記住,下手要幹脆利落,錯過這個就再也沒機會了,事情辦好了,錢、權力、女人要什麽有什麽。”


    阿力雖然有些懷疑,但也知道老東所指,隻要那個人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跟他搶了。


    “我明白了。”


    何家誠發了消息給陳嘉文,語氣口吻假裝是在鄉下的發小找阿文吃飯,過了大約半個鍾頭,陳嘉文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


    “還好嗎?”何家誠試探著問,他知道陳嘉文一定是在躲鴻運幫的人,所以過了這麽久才回複。


    “沒關係,我自己出來了,身邊沒有其他人。”


    何家誠鬆了口氣,將華禮偉想約他見麵的事說了,當然也包括關於他母親案子的疑點。


    電話那頭的陳嘉文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表示可以,不過時間最好是後天,他跟鍾柏元會在花姐那邊見麵,然後可以去百大商場。


    他隻知道老東那邊有鍾柏元的眼線,卻不知道是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匯報給鍾柏元,所以最保險的時間還是跟鍾柏元見麵的當天。


    “我問下華sir,問題應該不大,如果有變動再聯係你。”


    掛了電話的陳嘉文久久不能平靜,華禮偉在警署有“亨特偉“之稱,經他手的案子破案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既然是他主動提起母親的案子,說明有翻案的可能。


    自己受製於鍾柏元的其中一個原因不就是因為那件案子的影響,若能給母親洗清冤屈,他也不用再受製於人,父親和妹妹也能回來了。


    陳嘉文平複了一下心情,明天還要見鍾柏元,絕不能露出馬腳。


    翌日,在警署的鍾柏元收到一條消息,眼神一下變得深沉了。


    他放下手裏的文件,看了看時間,而後走到陽台,點了一支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他抽了一支又一支,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跟同事打個招呼直接出門了。


    何家誠放心不下,溜到百大商場,找了家甜品店坐下。


    花姐的店內,陳嘉文看了一眼牆上的鍾,時間差不多了,但鍾柏元還沒來,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人起了衝突,這裏經常有人為幾十塊吵架,他沒放在心上。


    但門口的人委實難打發,一直不走,花姐很生氣,拿了掃把打算大罵一頓,沒幾秒種就驚慌失措地跑回來,對著陳嘉文大喊,“快跑!”


    陳嘉文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憑本能往後門逃,將要開門的那刻卻聽到外麵有聲音。


    有人在埋伏!


    他趕忙從旁邊的房間跳窗而逃,逃走的時候正好看到巷子口聚集的人,是老東的手下,還有阿力。


    腦子裏蹦出唯一的念頭就是暴露了。


    難道是華禮偉?


    不!如果是他的話,抓自己的人應該在百大商場。


    何家誠連喝了兩碗紅豆湯,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已經見麵了吧。


    剛要出去就碰上華禮偉,正要上去打招呼,結果後麵跟著的是鍾柏元。


    何家誠想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家誠,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上班嗎?”鍾柏元的眼中有懷疑。


    “我搬家了,出來買點日用的東西。”何家誠撒了個謊。


    鍾柏元打量了一陣,問,“你買的東西呢?”


    “還沒來得及買,”何家誠又裝作有些畏懼地看向華禮偉,“華sir,請假條我回去再補。”


    華禮偉心領意會,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被我抓到就要處分了。”


    二人一來一回,將這件事當作上班時間摸魚蒙混過去了。


    “對了,你回去問問小明,上次案子的目擊者怎麽還沒來,打個電話催一下。”


    “哦,知道了。”


    何家誠裝作戰戰兢兢地離開,往商場裏麵走去。


    身後的鍾柏元還在跟華禮偉說話,“這個何家誠剛進來的時候看著挺老實,現在也學會耍滑頭了……”


    等看不到兩人的身影後,何家誠趕忙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去,氣喘籲籲地攔了輛車。


    “師傅,發財巷。”


    電話撥了陳嘉文的號碼,但一直是無人接聽,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鍾柏元在這邊絕不是湊巧,他明明跟陳嘉文約好了在花姐那裏見麵的。


    要是臨時取消,陳嘉文應該會跟自己說一聲,或者已經到了商場,可現在電話壓根打不通,隻希望他不要出事。


    天空下起雨,已經正式進入了雨季。


    陳嘉文倒在泥濘的地上,身下土壤的顏色不同於周圍,他中槍了。


    “你他媽什麽情況,開槍打我?”陳嘉文仰著頭,盯著阿力。


    “你說,你是不是臥底。”阿力睜著猩紅的眼睛,猙獰的表情宛如嚐到血腥味的野獸,槍口抵在陳嘉文的額頭,仿佛下一秒就會迎來終結。


    “你在說什麽?誰告訴你的。”陳嘉文覺得身體有些冷,他知道是因為血液離開身體的原因,他也知道,就算是最後一刻,也不能承認。


    “老大說的,你是臥底!”阿力放下槍,嘶吼著,“虧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個騙子!”


    陳嘉文冷笑一聲,剛要說話,“你……”


    山林中是接二連三的槍聲,在大雨的掩護下,並未有多少突兀。


    “力哥,文……文哥死了。”一個小弟探了探呼吸,嚇得收回了手,不是他膽小,而是這個人前幾天還受到老東的重用,連車老大都知道幫裏有這麽一個人,突然就成了屍體。


    “挖個坑,埋起來。”阿力的手抖得太厲害,連槍都快拿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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