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點,何家誠準點候在a組辦公室,等了一個多鍾頭也不見人,是一個人也沒有,連個打聽的地方也找不到。整個o記並不大,警員們相對於新入職的來說,稱得上精英了,因此何家誠或多或少帶著一些敬仰的心情環視著辦公室。


    門口發生了響動,是人群嘈雜的聲音,大約有五六個,應該是他的新同事。


    何家誠舔了舔略微幹燥的嘴唇,心裏有些緊張,怕自己應付不來這些身經百戰的老油條。


    來之前他原本準備打聽一下a組有什麽人,上次出任務太快,根本不知道是哪些人,又因為他協助的身份,幾乎沒人主動搭話,轉念一想,除了陳嘉文好像也沒人可以問。


    他握了握拳,讓自己放鬆。


    “哎,家誠來了啊。”


    梁一凡眼尖,已經打了招呼,何家誠也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迎上去,“梁sir。”


    “來來來,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何家誠,上次案子合作過的。”


    油滑如梁一凡已經像是組長一般主動介紹起來,“大劉、小劉、塔哥,哎,伍強呢?伍強去哪裏了?“


    小劉趕忙舉手,“報告凡哥,伍強去醫院了,最近換季有點拉肚子。”


    梁一凡給了個白眼,對這群不成器的手下有些無奈,“還有你認識的陳嘉文,現在還在住院,我們a組呢,暫時就這麽多人了,家誠剛來,你們多帶帶啊。”


    何家誠沒被這麽隆重介紹過,有些束手束腳,大劉小劉就是攙著他收隊的兩個人,隻是都姓劉而已,並不是親兄弟,塔哥則是之前好心提醒的警察,不得不說,長得濃眉大眼,有一種電影明星的感覺,看著就讓人很放心。


    大劉年紀比較大,不怎麽跟小年輕打交道,塔哥則是話少,唯一跟何家誠年紀接近的小劉,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不過待了大概十分鍾,何家誠就心裏有數了,小劉資曆淺,每次都被使喚來使喚去,基本上承包了所有打雜的事。


    “我要鴛鴦。”是塔哥。


    “我檸檬茶。”是梁一凡。


    眼皮都沒抬,小劉直接應了一聲,何家誠趕緊湊上去問,“大劉哥喝什麽?”


    隻見大劉從懷裏掏出一支玻璃保溫杯,上麵的茶垢飽經風霜,笑盈盈道,“什麽都比不上公家的茶葉提神啊。”


    “走吧走吧,我帶你認認路,以後買飲料的活就交給你了。”興許是能交代出去一件事,小劉的語氣也透著一些輕鬆。


    小劉全名劉小傑,比何家誠早兩年進警署,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在家裏呆了幾個月,然後被親戚介紹當了警察,那時的審查還沒現在這麽嚴格,加上有學曆在,長官們也想多吸納一些高學曆的人充當警隊門麵,好做宣傳。


    “傑哥,後麵不是有家糖水鋪,怎麽我們不去那裏買?”何家誠有些疑惑,這兩年搞建設,警署附近的人流都降了不少,店鋪也關了很多,也就後麵那家鋪子,看著沒什麽生意結果一直堅持到現在。


    “呐,不是我說你,家誠,你當警察的嘛,這點觀察能力要有啊,那家糖水離警署這麽近都沒人買,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小劉直愣愣地盯著何家誠,“原因就是……難吃啊。”


    “那家店真的,我長這麽大都沒吃過這麽難吃的糖水,我鄉下阿公喂豬的潲水都比他家的好吃……”小劉眉毛皺成一團,貌似回憶起了什麽痛苦的味道無法自拔,“他家哦,難吃就算了,老板脾氣還不好,拽得二五八萬,早晚倒閉的啦。”


    何家誠見小劉反應這麽大,本想試一試的念頭一下沒了,他也不是有錢人,花錢買潲水喝的事做不出來。


    自何家誠主動承擔了一部分雜活,和小劉的關係也親近不少,小劉知道何家誠喜歡查案,平常也會教他一些查案的方法,比如去哪裏要資料,跟哪個打好關係會有方便,工作經常加班怎麽樣才能稍微偷懶之類的。


    a組的考核期還沒過,何家誠就聽梁一凡安排,哪裏需要去哪裏。


    天氣很熱,辦公室的空調壞了,維修師傅一直沒來,就連手上的冰奶茶看上去也透著一股粘膩,何家誠哧溜了一口,趕忙吐出來。


    居然壞了。


    他張望了一下,沒見到人,跑到小劉的位子,打算把剛才買的飲料扔了,還沒來得及抬手,目光定格在一份資料上。


    資料壓在藍色的文件夾下麵,不是很顯眼,遮了一半的標題還是讓何家誠心跳加速。


    他抽出那份落了灰的資料,有些驚訝,不過才幾個月而已,怎麽像是過了很久。


    《太平山公路警員死亡案》,黑體字莊嚴而冷漠。


    被害者一欄清楚地寫著“許國富”三個字。


    他見到許國富的最後一麵是什麽時候來著?


    那天他和陳嘉文急著去巡邏,並沒有察覺許國富的想法,警察嘛,有線索就查,沒有線索能怎樣。


    “看什麽呢?”


    肩上一重,打斷了何家誠的思緒。


    “沒……沒什麽。傑哥這個難道是那個案子?”


    小劉看了一眼,將資料抽出來放在最上麵,“你說這個?當時鬧得挺大的,我們a組也調了人去幫忙,畢竟死的是個老警察,”他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的,那個時候比較特殊,都怕牽扯進去。”


    “這案子,後來怎麽樣了?凶手抓到了嗎?”何家誠自然是知道嫌犯還沒落網,但他也想打聽看有沒有進展。


    小劉搖了搖頭,“哪那麽容易,這裏是香港,每年有多少人跑過來?找一個人就是大海撈針。”


    “不過……”


    “不過什麽?”何家誠燃起了一絲希望。


    “有件事很蹊蹺,你還記得嗎,嫌犯逃了沒幾天,元朗一棟大廈起了大火,一個假證件窩點被燒了,還死了個人。”


    “你是懷疑……嫌犯去過?”何家誠暗自思索,現在沒有證件壓根寸步難行,除非趙宏躲到深山老林裏,不然是肯定要辦假證的。


    “隻是懷疑而已,我問了做法醫的朋友,死者頭部重傷,就算沒被火燒死也不一定救得回來,可惜那邊人流量不多,問了幾個老人家都不是很清楚。”


    “那死者那邊有沒有線索?”


    “事發的時候就一個人在,新聞一出,兩個同黨早跑了,屋子也被燒得一幹二淨,找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你對這案子很有興趣?”小劉無意問了一句。


    “被害的師兄我見過幾麵,人挺好的。”


    劉小傑拍了拍何家誠的肩膀,歎了口氣,“這年頭,好人不長命”端著杯子就走了,沒等何家誠反應過來,已聽到他的咒罵聲,“媽的,又苦又酸,找老板賠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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