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儒放在茶桌下麵的手緊緊的握著衣袖,眼神還算是鎮定,但心裏不斷冒出來的驚恐讓他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那件事過去這麽多年,再多的痕跡也都銷聲匿跡了,她不過是知道其中一點細節,現在就是她站在大街上嚷嚷,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想到這兒,他竟真的鎮定下來,恢複了他以往鎮定自若的模樣,雅間已經被小廝收拾幹淨,下麵的人也送上來了酒。


    醉仙!上好的酒,也十分的烈,李鳶打量了一下,然後笑著說:


    “丞相不是每次過來都是喝這酒吧!這酒好像十分的烈啊!”


    “怎麽殿下也知道這酒嗎?”趙恒儒順著李鳶的話接著往下說,端起來給她倒了一杯,做了個請的動作。


    李鳶端起來聞了一下, 一股濃厚的酒香直衝鼻腔,順著喉嚨爬了下去,小小的抿了一口,熱辣的酒液慢慢的滑下去,一路熱到了胸口。


    而後是一股甘甜與藥香湧上來,在舌尖纏繞,李鳶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放下酒杯:“還是丞相會享受!”


    “殿下也不差,看樣子應該是喝過的!”趙恒儒第一次喝這酒的時候,也被嗆的連連咳嗽,見李鳶沒有什麽反應, 微微挑眉。


    李鳶擺手笑道:“也不是,北地天寒,冬天沒有烈酒過不下去,相比燒刀子,醉仙還是綿軟了一些。”


    京城這樣的地方,不會出現燒刀子,更別說貴為丞相的趙恒儒,聞言他感興趣的說道:


    “哦!說的本相竟然有些感興趣了!”


    “本宮聽說,丞相老家也是靠近北地的,怎麽您不知道嗎?”


    話鋒一轉,李鳶提起了趙恒儒的老家,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趙恒儒沒有接話,但心裏卻已經翻湧起了怒氣,他當然知道,甚至喝過,作為一個書生,他不喜歡那樣的酒。


    隻烈!烈的隻有酒味兒!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向台上,舞娘已經擺好了最後一個姿勢,琴師已經退場,隻剩下滿場雷動的掌聲。


    李鳶也看過去,再次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丞相到底是喜歡新來的琴娘……還是沅娘?”


    “這話可不能亂說!殿下!”


    趙恒儒沒想到李鳶連這件事都知道,回頭說話的時候,臉上已經帶著濃濃的怒氣。


    李鳶頷首,溫聲說道:“廣安冒昧了!”


    有進有退,讓趙恒儒很是吃癟,他以為李鳶會是一個喜形於色的小丫頭,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難纏。


    別說一個石頭扔進水裏還有點反應,她比那棉花還要綿軟無形!


    “殿下到底想要幹什麽?這一前一後這麽多事情,恕本相看不明白!”


    趙恒儒也懶得和李鳶在繞圈子,他實在是頭疼的很,也沒有放鬆的感覺。


    聽到這話,李鳶反而驚訝的看著他:“王雄回去沒和您說嗎?我以為他同您講了!”


    “王雄是你的人?”


    趙恒儒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難怪他這小舅子今天回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來是……


    李鳶笑了,搖搖頭說:“丞相不要想太多,我隻是想讓他做我的人而已,可惜……”


    李鳶說著將手攤開無奈道:“他拒絕了,還讓我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趙恒儒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李鳶同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王雄沒有答應她,她還拿出這件事來說是什麽意思?


    “所以!”李鳶將一隻胳膊放到桌子上,往前一湊:“我隻好來偶遇丞相了!”


    像是被一張網包裹住,趙恒儒感覺自己被纏繞的有點不舒服:“你!你什麽意思?”


    “丞相這些年往朝堂上送了自己的多少門生?廣安還是略有所知的!你這樣的行為在廣安看來有些疑惑,丞相到底是支持哪位的呢?”


    眨眼間,李鳶已經喝完了自己酒杯中的酒,她伸手拿起酒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本相是純臣!”似乎是炸了毛一般,趙恒儒嚴肅著一張臉說道。


    “哦~”李鳶恍然大悟道:“那就是看誰都不滿意,或者有別的想法!”


    趙恒儒差點從蒲團上彈起來,他捏著嗓子低聲吼道:


    “你少血口噴人,殿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話叫人聽到,本相將陷入囹圄!”


    “哈哈哈哈哈哈!開個玩笑!丞相勿怪!哈哈哈哈哈~”李鳶笑著捧著自己的肚子,前仰後合的說著。


    趙恒儒快被李鳶這麽瘋了,這丫頭也太詭異了,不知覺間後背浸滿了汗,他猛的端起酒杯將酒飲下,才勉強將震鼓一般的心跳壓下去。


    李鳶依舊在笑著,小聲像是會索命的幽靈一般綿延不斷,讓趙恒儒不自覺得想到了後院那個小妾,他咬咬牙,直到這人不能再留了!


    “太子不成氣候,二皇子遭人迫害,三皇子年齡尚小!這乾梁的明天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啊!”


    笑到最後,李鳶看著台上撫琴的琴師,像是感歎般自言自語的說著。


    趙恒儒已經不敢隨意接話,他看出來了這人是個瘋子,一點都不在乎場合,皇帝的人滿城都是,她也敢堂而皇之的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欸~對了!”李鳶回過頭看向趙恒儒,疑惑的說道:“丞相於夫人成婚這麽多年,為何一子未有啊?”


    趙恒儒以為李鳶又要說點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出來,腦子已經快轉出一朵花兒了。


    聽到李鳶的話,趙恒儒長出了一口氣:“是本相身子的問題,無法使夫人懷有身孕!”


    “哦?我怎麽聽說是令夫人不能生呢?”李鳶皺眉,臉上是濃濃的疑惑,似乎是真的想不通。


    趙恒儒慚愧一笑:“賤內賢惠,生怕老夫受人非議,便自行認下了這事!”


    李鳶聽的連連點頭,捏著帕子捂嘴一笑:


    “令夫人真是賢惠,丞相還得好生的對待她!今天在僮玉樓見到她時,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奴婢婆子!實在看不出是一國丞相的夫人呢!”


    這件事還真的怪不得趙恒儒,是王氏自己太過節省,不願意破費,生生把自己過成那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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