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哥大哥!這小子要殺了我!”


    佐鳴這才反應過來,眼下這些人都是許瀚龍那邊的人,他就認識洪存業還有已經睡得鼾聲四起的黃山。


    小洪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他是不想摻和這些事兒的。


    可佐鳴跟殺豬一樣的吼,那就不是靠裝睡能瞞過去的了。


    “哎,小龍。你這是幹什麽啊?咱們不都是兄弟嗎?”


    小洪輕輕拍了拍許瀚龍的肩膀,但就是沒壓下許瀚龍持槍的手,他正視看著佐鳴,衝他微微搖了搖頭。


    佐鳴被嚇得冷汗溢出。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小洪是自己的大哥不假,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比小洪手段更狠戾。


    佐鳴咽了口唾沫。


    “龍,龍哥是吧。你說咱們怎麽幹就怎麽幹就是了。”


    許瀚龍這才微笑著收了槍。


    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會在這麽多人麵前開槍。


    隻是嚇唬嚇唬佐鳴罷了,又不是真的要他的命。


    “洪哥,外麵天氣不好,也差不多快黑天了。這一路上的視線可能不好,你能不能聯係兩個人開麵包車來十裏村一趟。錢這方麵,自然是我出。”


    “這他媽什麽錢不錢的,我打電話,佐鳴。你能聯係幾個人?我這兒有個車,倆車夠不夠?”


    小洪故意虎著臉,瞪了許瀚龍一眼。


    佐鳴用手摸了摸自己還在狂跳不止的心髒,被人拿槍指頭,他還是第一次。


    “大哥,他們都跑了個屁的了。最近窮得連他們的錢都發不起。”


    佐鳴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一個男人是不怎麽喜歡承認自己口袋空空這件事。


    “行了,墨跡個集貿?就說你還有多少人吧?”


    “一輛麵包車。”


    “行,我現在打電話。”


    小洪當著眾人麵聯係好了人,掛斷電話才問:“你打算怎麽辦這件事兒?”


    許瀚龍隨手一指,小洪把視線停留在炕勤底下的炕上,裏麵整整齊齊擺著不少的鞭炮,有五百響,一千響,兩千響的鞭炮。


    “我想給童陽那家按摩院來一場鞭炮盛宴。”


    “在哪放啊?”


    陳子鋒跟個幽靈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許瀚龍身後。


    口中滿是酒氣。


    他今晚跟胖子是真盡興了。


    “童陽店裏。”


    許瀚龍笑著看著他。


    “哦,我敲。他啥時候開店了?”


    “醒醒酒,路上說。”


    佐鳴帶著其他兄弟一輛車,在後麵緊緊跟著小洪的麵包車。


    “鳴哥,咱們這是幹啥去啊?”


    “老子怎麽知道,不過你們記住了。咱們的好日子快來了,前麵那輛車真的有個頭子。”


    佐鳴跟自家兄弟,說話比跟小洪他們拘束多了,可以說是暢所欲言。


    至於開車來的那個司機,在小洪那個車,剛剛好坐得下。


    “頭子?啥頭子不頭子的?吃多了不也吐,喝多了不也拉嗎?前麵的車就他媽認識兩個人,一個洪哥,一個黃山。”


    “潘嶽,你個蠢驢,一會下車給我好好說話。荒山野嶺的,你不怕死了你就胡他媽咧咧。”


    見佐鳴真的動怒了,潘嶽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話了。


    原本幾個哄笑的兄弟也在這一刻閉上了嘴。


    “那個...你們車裏要是有人想上廁所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對講機響的很突然,給正在尋思事兒的佐鳴嚇了一跳,他緊忙拿起對講機,連聲應是。


    穿過青泉縣,上了還算寬闊的柏油馬路。


    燈光照亮指示牌的瞬間,潘越推了推佐鳴:“鳴哥,咱們這是要進市裏啊?”


    佐鳴哼了一聲:“我都說了,今天活幹得漂亮,有好酒有好肉。要是辦的不漂亮,以後在十裏村能不能混了都不知道。”


    眼前燈火輝煌的都市。


    駛入車水馬龍的大街。


    令人流連忘返的景色。


    這是在小村莊裏看不到的一番景色,到處充滿了工業化的味道,車上幾個人除了佐鳴都興致勃勃地趴在窗戶上看。


    說實在的,這裏麵除了佐鳴年紀稍微大點,其他人都是剛十八九的孩子。


    他們常年混跡街頭無所事事,成績不好,不肯受累學手藝,隻能入了偏道。


    “我草,海城啊!怪不得姓範的那小子總他媽願意往這兒跑。鳴哥,咱們熱火朝天的是收拾誰啊?”


    “童陽。”


    佐鳴麵色冷了不少。


    前車的許瀚龍這一路上都沒閑著,他先是跟景楠通了電話,景楠隻說了一句馬上到,到時候自己也踹童陽兩腳,以宣泄憤怒。


    他又給自己身後的孟祥濤打了一通電話,並簡單說明了此事。


    孟祥濤那邊答應的特別痛快。


    兩車位於童陽所在之處隔了一條街,佐鳴跟潘越下了車,那邊則是許瀚龍自己。


    許瀚龍用手戳著佐鳴的心口窩,將他逼到麵包車車前,潘越看不下去,正打算出手,被佐鳴喝止:“老實在一邊聽著,別磨嘰。”


    “話我已經說了,不想再重複第二次。我再給你交個底,你與童陽之間我不管有沒有過節,但今晚,把這些過節給我放放。佐鳴,我不可能總呆在十裏村跟青泉縣。接下來怎麽做,就看你們了。”


    佐鳴連連點頭。


    童陽的店麵十分不起眼,甚至連塊像樣子的牌匾都沒有,玻璃門被磨砂死死粘住,從外麵向裏麵看根本什麽都看不清,連幾個人影都看不清。


    許瀚龍沒有下車,丁博,陳子鋒,鄭晨三人手上都拿著鋥光瓦亮的片刀,隻不過被衣服遮擋住。


    夜色掩蓋下,路人一眼望過去,就跟提了件衣服一樣。


    許瀚龍以前或許是什麽事情都衝到前頭,但是現在他不會了,他稍微有了點做大哥的架子。


    因為二宋也是在背後指使著自己。


    真正的大哥,不一定要拋頭露麵,親力親為。


    這是這麽久許瀚龍悟出來的一個道理。


    童陽店內充滿了劣質香水味道,頭頂上粉紫色的燈光照在每個人臉上都顯得有些難看。


    按照計劃,佐鳴先往裏麵丟了一根小炮。


    瞬間,按摩房裏麵傳來不少女人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咒罵聲、


    混為一談。


    “我艸你媽的!誰炸老子的店!”


    “老子想炸就炸,誰他媽讓你訛我錢的!”


    沒提範宇的名字,是因為許瀚龍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弟是怎麽稱呼範宇的,畢竟童陽與範宇打過交道,而自己卻從來沒見過範宇這個人。


    生怕露了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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