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瀚龍手裏的短獵,正是上次從王猛手裏搶奪過來的那條自製短獵。


    準頭不行,威力也不如正統槍大,但是已經抵在太陽穴了,是個人扣動扳機,就能讓仇人一命歸西,上天見太奶去了。


    王猛吞咽了一口唾沫,被槍抵住,說不怕那是瘋子!


    身邊的人被東升跟大城帶著人砍得人仰馬翻,有的人就算乖乖抱頭蹲在地上,後背都得被人來那麽幾下。


    說不上血流成河,隻能說是哀嚎一片。


    王猛手下的人想去一棟小木屋裏拿家夥,兩個人剛起來,酒精上頭,腳下一軟,直接趴在地上,對於已經倒地的人,大城也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


    許瀚龍在大城的身上看到了什麽是彪悍。


    “許瀚龍,你到底要幹什麽?”


    王猛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根本懶得管眼前這些人的死活。


    兄弟情義?


    在王猛眼裏屁都不是,他隻關心口袋裏的鈔票鼓不鼓,找的小妹辣不辣。


    王猛說話的聲音裏帶著顫抖,他太怕失去眼前的一切,這個魚溝,是陸強借錢幹的,他打算空手套白狼,等到穩定時候,在給一點錢讓陸強滾蛋。


    眼下,都被這個許瀚龍給毀了!


    “什麽都不幹。”


    東升帶著人把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趕到一起去,大城雙眼透出一抹興奮,他見王猛被許瀚龍用槍抵著,上來照著王猛臉上就是一刀!


    他也想讓王猛毀容!


    情急之下,王猛拚命擺頭,大喊一聲好漢饒命!


    一方麵怕毀容,另一方麵,又怕自己動作大,讓許瀚龍開了火,在腦袋上射穿個洞,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猛突然間明白,什麽都不重要,命才是重要的。


    刀卻沒有按照眾人所想,劈在王猛臉上,相反,大城拿著鋼刀,輕輕地拍了拍王猛那肥頭大耳的臉,大城一臉輕笑:“害怕了吧?嘿嘿,你當時讓我走的時候我說過什麽?王猛,你要麽把我殺了,要麽就別放我走。”


    許瀚龍像是個觀眾一樣,欣賞著大城的表演。


    東升跟沈輝也拍馬趕到。


    “黑子呢?”


    “艸,我就說怎麽少個人?”


    大城聽到許瀚龍這麽問,罵罵咧咧了一句,接著,他看見了黑子正在撅著屁股,一瓶一瓶往魚溝裏倒著農藥!


    沒錯,黑子慫了。


    他不想手上沾血。


    “龍哥,這咋回事啊?咱們哥幾個砍人,他他媽在那喂魚?”


    東升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許瀚龍隻是默默地看著東升,什麽都沒說。


    這麽多年的朋友,說句難聽的,許瀚龍一撅腚,東升都知道他要放什麽屁。他把黑子抓了過來,黑子不敢看眾人的眼神,雙腿輕微顫抖,時不時還擦著額頭上的虛汗。


    “黑子,把王猛給我紮了!”


    “龍,龍哥。我...”


    見黑子磨磨唧唧,沈輝也不願意了,這小子前一陣不是還因為許瀚龍打算跟自己玩命?怎麽輪到現在,他成慫瓜蛋子了?


    自己曾經的朋友就是見到王猛,嚇得屁都不敢放。


    現在,這個認識不久的黑子,也來這一手?


    他剛想開口罵,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許瀚龍,許瀚龍麵無表情的看著黑子,什麽都沒說。


    “張健,你他媽太過分了吧?艸你媽,這事兒從頭到尾因為什麽你不知道?快點給老子捅了!”


    王猛剛剛還抖如篩糠,這次差點沒笑出聲:“嗬嗬,許瀚龍。為了這種人,跟我動幹戈多不值得,你要是現在...哎呀我艸!”


    王猛一大截的話都沒說完,大城從後腰摸出一把小刀,對著王猛的肚子就紮了上去!


    多虧了王猛一肚子油,要是瘦點,這把刀十有八九要傷及腎髒...


    許瀚龍一夥人怕鬧出人命,趕緊架著快要尿褲兜子的人就逃跑,王猛那幾個手下看起來像是受了多大的傷一樣,其實根本危機不了生命。


    他們見許瀚龍一夥人徹底走了,這才敢起身把王猛往鎮子上衛生所送。


    “龍哥,龍哥。你放了我吧,我保證我什麽都不說,誰問我我都說不知道,我已經把農藥都扔進魚溝裏了,咱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對不對?”


    黑子雙腿頓時覺得綿軟無力,腳下像是根本沒有土地的支撐,沒跑多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聽過江湖故事,像自己這種人,會被滅口。


    可讓他拿刀砍王猛,他真的不敢啊,他雙親家人都在這兒,大城則不是,他老光棍一個,走哪都無所謂。


    “我要是,我要是捅了王猛,我能跑,我家裏人可跑不了啊!”


    黑子的聲音在環山中回蕩,聲音要多淒慘有多淒慘,許瀚龍對著他點了點頭。


    不論怎麽說,時間無法倒流,他跟王猛的梁子可能永遠都解不開,當然了,還有陸強。


    “黑子,你走吧。其他的話,我不說了。但我想告訴你一點,但凡讓我聽到你出賣我們這幾個人,你知道你能有什麽下場。”


    許瀚龍鐵青著臉,帶著人離開了,黑子與大城招來的人,都陪著黑子回到了糖廠。


    去的時候,五個人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卻少了一人。


    許瀚龍回到那個早已破爛不堪的家,收拾著雜草,擦拭著房間的灰塵,牆上掛著一張老照片,是一家三口斥巨資拍了一張全家福。


    “爸,媽。兒子不孝...”


    黑子的那些農藥殃及了不少魚,除了死的,就是半死不活的。


    他明明記得,猛哥說拉著自己共進退,還說自己是他的救星,隻要有猛哥在,誰都不會對魚溝下手。


    他想去要點賠償,被人打成豬頭回了家。


    心中怒火無處發泄,回家把李欣欣揍了個皮青臉腫,要不是這個倒黴婆娘,自己哪會有這麽多事兒?


    糖廠,衛生所。


    王猛被那一道傷得不輕,嚇得前兩天可是像丟了魂一樣,這兩天才恢複不少。


    “哥,這事兒就這麽算啦?”


    “算?算個屁!許瀚龍害得老子丟這麽大人,說算就算了?我現在就是不知道該找誰辦這個事兒,他媽的。真他媽鬧聽。”


    王旭坐在一邊,將手中的向日葵放在床頭,貼心的為自己大哥剝著瓜子,眼珠子轉了轉,自言自語道:“對啊,找誰啊。這傻逼真他媽不要命。哎,對了,我想到一個人!”


    “誰啊?誰能讓宋曉強死在裏麵就好了,你說他非有那個牛逼的叔叔幹雞毛啊?”


    王猛生了一肚子悶氣,要多窩火有多窩火,現在誰說能辦了許瀚龍還不被宋曉強知道,他保證砸鍋賣鐵請人家幫忙。


    “吳天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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