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白倫麵露為難地看向阮眠,他張了張口,似是有話要說。


    阮眠明白他的意思,提前開口:“既然此人對你有恩,看在恩人的份上留他一條狗命也無妨。”


    就李茂嚇成這樣,死了反倒是解脫。


    阮眠有的是辦法繼續折磨。


    不然,哪能對得起他那惡毒的心呢?


    所以阮眠表麵給白倫做了個好,然而下一刻那小孩竟然露出釋懷的笑容,轉頭和身後的小廝說了兩句阮眠聽不懂的話。


    不多時,那人便拿著一個木箱子走過來。


    隻見他打開蓋子,遞到阮眠麵前。


    “這是生於龍昌山內的千年人參,因我個人的恩情沒有痛快殺了那人。這便當作你我的賠禮。”


    這根人參著實漂亮!


    根莖粗長,形似人狀,足足有小孩兩個胳膊粗。


    不僅阮眠愣住,其他人也都在看到這麽漂亮稀有的藥物後,震驚不已。


    阮眠笑了笑,客氣兩聲想推拒。


    不成想白倫直接塞到她手裏,都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饒是見過不少好藥材的阮眠,也一眼分辨出這根人參的珍貴。


    怕是隻有他們年年歲歲盤踞在龍昌山的金铩族人,才有機會挖到如此上等的精品。


    她看著人參,腦子裏忽然冒出個想法。


    便順勢接下,說了幾聲感謝的話。


    她還要忙著去幹活,所以不在此地多留,拿著人參,由白倫的護衛帶她回到伐木場。


    白倫雖是小孩,可舉手投足間都藏著一股王者風範,成熟得很。


    尤其是在嚇唬李茂的時候,那眼神,仿佛隨時都能將他撕裂。


    難怪李茂會被嚇成那慫包樣。


    等白倫的侍衛離開後,她便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摸上玉鐲進入空間,把那人參拿到倉庫後麵的種植地裏。


    這些日子她時常會上空間種植蔬果,打理藥材,還有她那已經收獲了好幾次的棉花田,綿延到看不到盡頭。


    從采摘清洗到晾曬也著實費了她不少力氣。好在空間功能強大,一會就能曬出成品來。


    而且她發現隨著自己懲戒惡人的次數增多,善意值也不斷累積,貨架上能兌換到的藥物還有補給也越來越多。


    甚至裏麵還有土地的營養袋兌換,有了那營養袋,種下的蔬果藥材便能長得更快。


    另外隨著她兌換次數的增多,也冒出更高級的物品種子。


    她拿著這根珍品人參種下去,再澆灌營養袋,稍作實驗,便發現它的根係真的快速成長起來。


    照這樣的趨勢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能一種二,二種百了?


    阮眠相當滿意,如今她也算是摸清了空間的基本屬性,就是一個升級流的寶藏。


    她的主線,便是懲戒惡人獲得那些善意值,再不斷兌換,吸收,種植,反複閉環,讓空間也能解鎖越多的功能。


    好好好,極好!


    如此一來,凡事都更有動力了!


    ……


    忙活一天回地窖後,她用謝大人給的診金,去官差那兌換了一隻野雞,還是他們剛獵到的。


    因為獵了好幾隻,所以便拿出一隻打算分幾份賣出去。


    沒想到阮眠全部都買了。


    其中有個官差正在拔野雞毛,他緊緊盯著阿清那張懵懂天真的臉,逐漸看出了神。


    旁人拿了阮眠的銀子,掂量著感慨:“我聽說那阮氏,被將軍叫出去後得了不少好處。都能眼睛不眨地和我們買野味了。”


    “呂蒙!和你說話呢,怎的心不在焉?”


    那官差見男子一直沒反應,加大音量。


    叫呂蒙的官差這才露出笑容附和:“方才想事去了,抱歉啊。”


    ……


    “父親!母親!我們今晚又有好吃的了!阿妹要大顯身手,說是做一道鹽焗鹵味野雞給我們嚐嚐鮮。”


    剛到地窖口,阮清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和家人展示成品。


    她拎著野雞勤快地蹲去一旁,看到媋惜過來處理,她一點也不嫌棄地蹲在旁邊打下手。


    章氏見到自己以前養尊處優的女兒,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心裏難受得緊。


    眼圈一紅,竟落下淚來。


    阮眠察覺到,上前問了問:“母親,怎麽了?”


    章氏握住她的手,連連感慨。


    “眠眠啊,到底是我們對不住你和阿清。若不是因為此事,我定是已經為你們另尋個好人家,開開心心地過下半輩子了。”


    阮眠也能理解章氏作為母親的心疼。


    其實她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夫人,夫家與娘家雖都是商賈,但從小到大,父親和阮父從未讓她受過委屈。


    饒是這樣的夫人,被流放後,還是一心為兒女著想。


    心疼陳氏懷著孕難受,每日都盯著,親自煲湯親自照顧。


    陳氏這個當兒媳的都不好意思了。


    對於自己的兩個女兒,更是事事上心。


    自己在收容營裏沒什麽本事,便想辦法去為她們縫製新衣,打掃鋪蓋,有時候還會拉下臉皮子去和一些差役求些能吃的東西來。


    這些阮眠都看在眼裏。


    她柔聲安慰道:“母親,其實這也未必是一件壞事,我們以前被保護得太好,怕是連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沒有。”


    “更何況誰又能保證為我們另尋得的夫家,就一定會一輩子都對我們好呢?”


    “您忘了大姐曾經在夫家不受恩寵,如同身陷泥沼,難以自救,若不是爹及時發現,大姐怕是香消玉殞了。”


    “如今我們學了本事,會繡工,會和媋惜姑娘學弓箭,還能適應這種艱苦生活。”


    “眠眠說得極是。”


    阮眠的話才剛說完,不遠處便傳來阮老爺的聲音。


    她也正好看到阮老爺手裏的東西,愣了下:“父親,你手裏拿著的可是……”


    阮老爺見狀,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坦然道。


    “一些陳舊的醫書,是你兄長帶的那些書裏的兩本。”


    原來,他在流放的這一路上並沒閑著,而是將這兩本醫書精心鑽研。


    “眠眠,雖說父親當初從商發家,但也羨慕那些讀書人。上回我差點死在流放路上,多虧了你才撿回一條命。”


    “從那時起,你爹爹我啊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鑽研醫術,至少在這種苦難之境有門謀生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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