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然被安排在西門靠北邊緣的一個小碉堡中,他的位置也造就了他接下來的故事,但大戰之中,神的麵貌則別有一番驚心動魄。


    尋劍者大部,王將、默客這兩名從劍正與瓦格良商討戰局,眼下戰場有兩個不得不注意的焦點。


    1、要調遣部隊,一定要使用無線電平台,而此無線電平台架設在敵人把守的南門主碉樓當中。他們不打算搶奪南門,而是炸毀南門主碉樓,隻是眼前即便炸毀了,敵人部隊的運動竟仍有配合,實在匪夷所思,最後隻能猜測,敵人有先進技術在支持軍事行動。


    2、這些劍堡叛走的尋劍者,竟然士氣旺盛,毫不聽從一些名望頗高的尋劍者的勸降,甚至有傳言……他們自認自己才是劍堡的所有者,因為陳兵居然站在了他們一方。


    王將、默客,無法再忍受外界的炮火聲,在接收到一條目擊信息之後,出發前往戰場。


    王將駝上一袋炸藥走出西門主碉樓,默客跟在身後看著鎮區的漫天硝煙,表情唏噓地向前沿陣地走去。


    “默客,戰場變數太多,記得不要與我走散,如若走散,想辦法脫身回到我方陣地,我也會如此做的。”王將叮囑道,繼續說:“暗哨偵查到劍堡南城牆有很像陳兵的人,我們先到達鎮區穩定戰局,之後立即往南進入城牆搜索。”


    “陳兵很可能有什麽問題,我們誰都不要獨自麵對他,那樣實在太危險。”


    默客半啞地嗯了一聲答應,王將不再多話。


    此時快要日落,前沿陣地交火已超過十六小時。


    進入連接兵屯,遠處的炮火還在傾吐不休,但兵屯狹長,很少有炮彈能直接落入其中,不過誰受得了一整天炮彈在身邊爆炸?民兵與尋劍者都是一臉黑灰,麵容憔悴。


    兵屯營帳中的指揮看到王將默客,立即欣喜喊道:“從劍!真是好救星!快快過來!”


    指揮麵孔焦急,手中的筆都是掐斷之後撿起來用的,蕩滿塵埃的木桌上擺著幾張戰局圖。


    王將問:“情況如何。”


    “火力懸殊。”指揮官言簡意賅地答道。


    “敵火炮密度比預想要嚴重,而且攻擊來源多個方向,往往都能有效打擊防線,我猜想是一種自行火炮,口徑不會很大,一百毫米左右。”


    “在什麽位置發射的?”


    “分別在這些標記出來的地方。”


    眾人看向地圖,標記全是在劍堡外圍一些斷斷續續的城牆上。


    “他們把火炮放在城牆上機動,提高了射程和曲率,我預測他們的兵屯也在城牆背後。”


    王將點頭道出來意:“我們會前往鎮區,然後往南城牆攻擊前進,鎮區情況如何。”


    “敵人已經奪走了一半的鎮區空間,我準備在深夜發起反衝鋒,如果你們前往南城牆,我也會派人跟著你們占領南城牆,最好是能俘獲敵人的火炮。”


    “等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要前往鎮區。”


    “是麽。”指揮看了兩人幾眼沉默了一會,隻是道:“你們帶了很多炸藥?敵人一定在鞏固奪來的地區,去問鎮區的指揮畢秋,他會告訴你們應該做什麽。”


    臨走前指揮從口袋裏拿出兩張文書交付在王將默客手上,說:“去軍需營帳,可以拿到適合你們用的東西。”


    【軍需批準要據可憑此文書領取快速型火焰噴射筒一具,批準人:羅弱 12月27日】


    “現在拿個武器都要這種文書,真是虎落平陽,罷了,啞巴你要麽,我就免了。”王將甩甩手問道。


    默客拿出小木板寫道:“還是去拿吧,我要用。”


    軍需官看到從劍也是欣喜,直道:“來的正好,火焰噴射筒是有些臭名昭著,隻是因為很容易自燃,但你們來用就不同了。”


    默客看向手上兩支火焰噴射筒,其實就是氣膛,燃料罐,扳機組成的發射器,還是臨時組裝的武器,平日裏天下大陸哪裏會生產這種東西。


    兩人也不走兵屯,直接從平地上前往鎮區,便還算無礙地在炮火中來到鎮區防線。


    來到鎮區防線,隻見兵屯裏到處都是傷兵,而且此處炮火覆蓋更加密集,一些人已經在擴張下水道充當掩體,一時空氣中滿是血腥汙臭,情況很是不妙。


    在一個加固過的地穴中,兩人見到了鎮區指揮,此指揮左手受傷吊掛著,見到兩人風雲不動,很是平靜。


    “你是畢秋?”


    “是我,從劍們,此番前來有何打算。”畢秋姿態端正道。


    “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緊張反而會誤事,還有我左耳聾了,你們說話要大聲點。”畢秋點起一根煙道。


    王將大聲說:“我們二人要攻擊南城牆,經過這裏看看有什麽事情做,兵屯指揮還說敵人在加固奪來的陣地。”


    “對!”


    畢秋也吼一聲,惹得兩人有些莫名。


    “的確有事情要請你們做,就要入夜了,敵人搶先占據了兩個地形複雜的地方,將會對反衝鋒帶來很大阻力,進入這兩個地方,殺光每一個人。”


    畢秋從桌上取出一張圖紙簽名交付,隨後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外界的炮彈爆炸聲震耳欲聾,聾人才能平靜地坐在慘白燭火麵前思索對策,儼然是一副至死地於後生的畫麵。


    “希望他承受得住。”王將好似調戲般隨意兩句,離開指揮室走入戰場中。


    從瓦礫堆裏走上連接著二層建築的高地,用兩塊木板搭橋從建築間通過,才在一個被炸空一角的建築中得以觀覽戰場全局。


    原本規劃有序的房屋,此刻都變得不足兩三米高,僅僅身處二層樓中便可以看清三百米外的地形。不過到處也有硝煙遮蔽視野,有人影在其中分散隱藏,一些民兵尋劍者列隊趴在反斜麵,沒有人敢站起身來。


    二樓的觀察員指了指對麵的一個高地,簡單解釋:“前麵的陣地被敵人分割了,到了那裏隨時都有可能碰見敵人,那裏麵應該還有九十名兵員,會跟你們一起占領這兩個目標,之後你們就往南城牆去,趕在深夜反衝鋒之前拆掉城牆上的火炮,少一個也算一個!”


    “民兵六隊,你們作為補充人員跟從劍一起進去!”


    作為臨場的高級別人員,觀察員有權力指揮最小的單位。


    民兵六隊隻有八個人,便跟在從劍身後一字形地進入前沿陣地,隊長烏歧跟在默客身後解釋:“我們從一線退下來半天了,死了一小撮,別看著火炮沒有停過,其實對麵很雞兒膽小,根本不敢深入穿插,我抓了一個裝死的問,原來都是為了那筆軍餉才來的,哪裏夠我們打!我啪啪就上去給了他兩個耳光,讓他那麽犯賤!”


    聽完身後七個民兵立即哄笑,蕭殺的戰場竟然在他們口中變得津津樂道。


    原本黃將默客隻是覺得他在排解生疏,沒想到烏歧又說:“打完之後,欸——那個王八蛋開始求饒,拿著那雙靴子說給我,我說我要騎士的命,他居然真就帶我們去偷襲了一個騎士,這廝牆頭草真是絕了。”


    “哈哈哈哈哈!”眾人哄笑一團,有人拿出布袋要給王將默客長長眼,兩人一看原來是一個鐵頭盔都未取下的人頭,才跟著笑起來,心感這牆頭草算是絕了,這支民兵下手的膽色,難道就不絕了嗎?


    兩個從劍都心想,西道民兵窮盡而來,真是沒有一個善茬,一個個都是來這裏索命的大冤魂!


    進入戰場,烏歧才正色道:“敵人基本不會有小股動作,都是軍團式的抱團推進,但其實本身火力很強,你們從劍應該無慮,但我們可能會跟不上!還請注意。”


    從劍兩人隻是聽說如此,內心還是不以為然,他們在這裏麵對這些隻會依賴彈矢的下三濫,哪裏會有陷入劣勢的道理。


    同前沿陣地的一撮士兵匯合,身後隊伍增長到十九個人,王將和默客便打算向兩個目標攻擊。


    這兩個目標,其實就是兩個要害,一個是廣場,另一個是高地上的一處建築,都是易守難攻的地形,其中廣場少有掩體,進攻隊伍進入會立即暴露自己,而高地建築把守了兩處坡道,可進可出,被敵人占領很是窒息。


    對廣場簡單偵查後,烏歧道:“地形沒有什麽變化,最適宜攻擊的都是高處,最好從兩側建築開始攻擊。”


    隻不過這個廣場到處是殘垣斷壁,還有兩條戰壕十字穿梭,半徑都有200多米,其中可以藏匿的地方非常多,周圍的建築在狂轟濫炸下雖然還剩幾個高點,雖被占據但都經不起榴彈爆炸。


    王將道:“我倆可摧毀千軍萬馬,你們隻要遠遠觀望即可!”


    有尋劍者說:“如若不大量殲滅敵人,戰局不過是反反複複,而且有騎士混在敵人隊伍中,每一個都十分棘手。”


    民兵也道:“這樣進去之後,敵人肯定要跑光了,你們要在這裏住下來嗎?”


    王將看向默客,隻見默客向士兵們伸手示意支持。


    他又坐定一會:“我們從劍可以先潛入殺敵,就像那溫水煮青蛙一樣,等到敵人警覺已經晚了,那時你們可以乘勝追擊。”


    “俘虜說他們有各種信號槍標記,一旦發射,隻怕會打草驚蛇。”又有人如此說。


    王將撓撓頭:“當真是棘手。”


    尋劍者們哈哈大笑,隻見一個隊長說:“從劍無須顧忌我們,也不必要特別的戰術,依我看你們脫下這身衣服,換上劍堡的製服,和我們一起上去就是了。”


    民兵也摻和:“穿我們這種素衣也是可以的。”


    王將大笑:“我這醒目行頭也是麻煩。”隨即脫下披風疊好,壓在一塊石頭下道:“戰事結束後,誰有運氣誰來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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