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到誰了?”陳山不明白。


    “先藏起來。”


    許願話音將落,陳山速度更快,抓著她的手臂,兩個人直接躲上了房梁。


    門再一次被推開。


    齊盛竹來回看了一遍以後,喃喃道:“難不成是我的錯覺嗎?”


    北元的書房把守一向嚴,今日府兵雖調出去了不少,卻也不應該連看守書房的人都沒有。


    齊盛竹心生疑慮,可看見麵前空無一人的書房,還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慮,快速的翻找起來。


    今日的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她不能繼續浪費時間。


    想到這裏,齊盛竹片刻不曾耽誤,立刻又找了起來。


    這幾天,她沒少借著探望姐姐的名義到太子府作客,為的就是進北元的書房。


    齊盛梅身體不好,嫁入太子府後更是日漸消瘦,如今又小產一場,齊盛竹不忍再見齊盛梅受苦。


    不過,她是閨閣女子,對上太子,自然是毫無勝算的,反而容易被人察覺端倪,影響到丞相府。


    可現在,她發現了機會。


    北元唯利是圖,曾經為了得到丞相府的助力,不惜做下有損皇室形象的醃臢事也要娶她姐姐。


    而今看她姐姐身體不好,又把主意打到了她與宋修月的身上。


    北元的念頭,齊盛竹早就看明白了,因此一直想早些訂下婚事,絕了北元的念頭。


    但最近,北元與宋修婧走動的頻繁。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沈家的賞雪宴以後。


    平心而論,宋修婧生的的確漂亮,可京城裏漂亮女子多了去了,北元也不是草包,棄她與宋修月,必然是宋修婧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而這個利益,三皇子不知道。


    否則,他不會悔婚。


    如今看來,三皇子退婚一事,其中應該也少不了北元的推波助瀾。


    齊盛竹要找的,便是宋修婧到底能許給北元什麽利益。


    雖不能借此威脅太子與她姐姐和離,卻也可以讓她姐姐日後過得好一些。


    齊盛竹一一翻過書案上的書籍,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


    “誰在書房?!”


    一聲暴喝。


    齊盛竹嚇的手一抖,燭台應聲落地。


    陳山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身子又往房梁上避了避。


    與此同時,齊盛竹一腳踩滅地上的燭火,蹲著躲在了書案下。


    屋外,燭火晃動。


    齊盛梅提著燈籠,緩聲道:“何事?”


    “回太子妃,殿下的書房,似乎有人。”


    “太子去承王府赴宴,哪裏來的人?”齊盛梅聲音雖小,氣勢卻不弱,“更何況,太子的書房一直都有人守著,便是我都進去不得,誰還能進去?”


    小廝聞言,撓頭道:“可如今書房外麵,並無人看守啊?”


    他也很奇怪。


    成歡回府後,調了一部分人離開,可看守書房的人卻並沒有調走。


    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


    可太子妃是主子,她的話,小廝也不敢質疑。


    “人有三急也未可知,你說是嗎?同在太子府做事,總該多些體諒,不是嗎?”齊盛梅道。


    麵前的小廝,齊盛梅不認識,想來也是一個不重要的人,而看守書房的侍衛,都是北元的貼身侍衛。


    他若是同太子檢舉看守書房的侍衛看守不當,那四人會受責罰,但不至於丟了性命,可麵前這個小廝就不一樣了。


    等待他的,將會是無休止的報複。


    齊盛梅相信,麵前的小廝能聽懂。


    小廝聞言,立刻應下道:“太子妃提點的是,小的記下了。”


    小廝說完,匆匆離開。


    等到人走了,齊盛梅才站在門前道:“竹兒,人走了,快出來。”


    齊盛竹聽到聲音鬆了一口氣,立刻從書房離開,不敢耽誤。


    許願和陳山也悄悄掀開了窗戶,翻身出去。


    從太子府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的夜行衣已經丟進了火堆裏,陳山見許願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由問道:“許公子這一趟,什麽都沒做,怎麽看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此行目的,隻為救辛三,至於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東西,那是命,我的目的達到了,自然胸有成竹。”


    許願說著,想起齊盛竹,又開口道:“在太子書房,也並非沒有收獲。”


    “什麽意思?”


    “又多了一個人,入了這一局棋啊。”許願淺笑。


    齊盛竹的出現,讓許願驚訝,更讓許願驚喜。


    陳山是武將,不明白許願這一番話,遂問了另外一件事:“那伍拾明似乎不知道天牢的辛三是假的,你就不擔心出事嗎?”


    “不會出事的,看到天牢的“辛三”那刻,伍拾明就會明白,我要做什麽了。”


    許願說完,想了想又道:“或許他還不明白,但沒關係,我給他寫了一個紙條,他看見了,就明白了。”


    陳山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


    天牢


    與外麵一片喜氣洋洋不同,天牢裏一片死寂。


    看守的獄卒在門前隻了一個火堆烤酒,一邊討論著承王府的宴會。


    雪地裏,一輛馬車緩緩停下,老人提著食盒從馬車上下來。


    獄卒見狀,立刻迎上去道:“見過韋老,不知韋老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韋老是太尉府的管家,亦是韋沉以身邊最得力之人,聽見獄卒的恭維之話,他麵色不變,沉聲道:“老爺今日去承王府赴宴,念起小公子還在天牢,遂命我這個老仆給小公子送些吃的。”


    韋老把手裏的食盒舉高了一些。


    獄卒不敢質疑,更不敢搜查,立刻讓路道:“韋大人請。”


    韋老頷首,並未說話,邁步進去。


    等到人走遠了以後,獄卒才嘀咕道:“送個吃的,帶了8個人,韋家這個小公子,應該快從天牢出來了……”


    “幸好我們沒有苛待他,不然那小公子出去了,指不定怎麽報複我們呢?”


    ……


    風雪漸大。


    伍拾明和同伴伍恩兩個人走在最後麵。


    伍恩見到此模樣,小聲道:“伍爺我怎麽看著,這些人有些不太對勁呢?”


    伍拾明本就計劃著劫獄,得知許願計劃的時候,便讓身手最好的伍恩潛入太尉府,為的就是今日。


    隻不過,為了不出岔子,他並未吐露實情,但是已經進了天牢,伍拾明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道:“韋家要滅口,所以,這些都是殺手。”


    而他要做的,是在這一群殺手動手的時候,救下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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