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義福為人處世向以心思縝密著稱,對於環繞在簡亓身旁的一幹人等,他早已悄然啟動暗中調查,不動聲色地將每個人的底細摸了個透徹。就拿諶鑫來說,在簡義福的主觀判斷裏,這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孤兒,出身孤寒,既無雄厚的家族背景可倚仗,又未曾展露過任何足以令人矚目的非凡才能或獨特技藝。在他眼中,諶鑫就如同散落在道路邊的尋常石子,隨處可見,毫無獨特之處,絲毫勾不起他內心深處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注與重視。


    正因如此,簡義福從心底深處就將諶鑫視作無足輕重之人,完全沒有把他納入自己的視野範圍,潛意識裏篤定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掀起什麽值得一提的波瀾,更不可能對自己精心構築的計劃和地位構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或挑戰,所以一直對其采取忽視的態度。


    反觀賀君瀾與劉文韶,他們在簡義福眼中的地位則截然不同。經過長時間細致入微的觀察與深思熟慮的分析,簡義福敏銳地察覺到這二人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特質與潛力。無論是他們自身所具備的卓越能力,還是其背後或許隱藏著的錯綜複雜且極具價值的人脈網絡,無一不讓簡義福堅信,此二人極有可能成為簡亓在未來發展道路上強有力的左膀右臂,為其提供巨大的助力與支持。


    懷著這樣的認知,簡義福內心深處那功利的算盤開始劈裏啪啦地撥動起來。他暗自思量,在未來某些至關重要的關鍵時刻,倘若能巧妙地施展手段,將賀君瀾與劉文韶成功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之中,使其心甘情願地為己所用,那無疑會為自己的計劃增添極為有利的砝碼。借助他們的力量,自己不僅能夠更加順利地達成諸多既定目標,還能進一步穩固在家族內部那原本就錯綜複雜的權力地位,甚至有可能開辟出更為廣闊的利益空間,為自己謀取更多難以想象的豐厚利益與資源優勢。


    而談及張祺源與嚴翊翔,簡義福也曾派人前去仔細查探他們的情況,然而一番探尋下來,卻未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在簡義福的評判標準裏,這二人僅僅就是尚顯稚嫩青澀的孩童而已,就如同那剛剛破殼而出、羽翼未豐的雛鳥,無論是心智的成熟度、閱曆的豐富程度,還是自身所擁有的能力與資源,都極其有限。他們在簡義福眼中,就像微不足道的螻蟻,力量太過微弱,根本不足以在這複雜的局勢中攪起有實質影響力的風雲變幻,也難以對自己精心布局的種種計劃構成任何有意義的幹擾或阻礙。所以,簡義福篤定地認為,無需在他們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與精力,大可對其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任他們在自己的世界邊緣自由活動,絲毫不用擔心會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可控的變數或威脅。


    如今驚蛇陣已然落入簡亓之手,其確切威力雖尚不可知,但簡義福心中有數,隻要驚蛇陣仍為簡亓所有,簡家那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便決然不會應允簡亓脫離家族。如此一來,簡亓便無法順遂其原初設想,順利斬斷與簡家的關聯,而這勢必會對簡義福的族長之位產生動搖。畢竟,簡亓若遊離於家族掌控之外,且手握驚蛇陣這等關鍵之物,諸多變數與潛在威脅便會如影隨形,令簡義福難以安坐族長寶座,其地位亦會隨之風雨飄搖,難以穩固如初。


    現今局麵於簡義福而言極為不利,陰謀已然敗露,親生兒子慘遭殘廢的厄運,而簡亓背後又有沐家強勢支持,勢力大增。簡義福一生精心布局、算計,就連簡亓的爺爺那般老謀深算之人都曾被其巧妙設計,如今卻極有可能在簡亓這個晚輩麵前折戟沉沙,功敗垂成。此等巨大落差與挫敗,對心高氣傲、慣於掌控全局的他而言,實乃沉重打擊,其內心的驕傲與自尊令他如何能夠坦然接受這般殘酷現實?


    “簡亓,你無需擔憂,若確係你堂叔蓄意設局陷害於你,那他定當為其惡行承擔後果,叔公必不會輕饒!孩子啊,你與亓暄遭受這般冤屈,叔公定會將此事徹查清楚,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你隻管放心,叔公必定還你一個公正的裁決。”言罷,簡義福伸出雙手,親切地攬住簡亓的雙肩,臉上滿是關切與疼愛的神情,仿佛一位慈愛寬厚的長輩在給予晚輩最堅實的依靠與安慰。


    “簡亓,隨叔公回府吧。家中親眷皆對你思念甚切,你亦理應為你爺爺敬上一炷香,畢竟在家族之中,你和亓暄可是你爺爺唯二的嫡親孫兒了。爺爺生前那般疼惜你,如今他已仙逝,你難道不想回去在他靈前盡一盡孝心?”簡義福言辭懇切,表情真摯,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慈愛,若不知其背後盤算,定會被這深情表象所迷惑,真可謂演技爐火純青,令人不得不歎服。


    簡亓心中早有預見,知曉簡義福定會有此一番表演。其口口聲聲宣稱要為自己主持公道,看似正義凜然,實則心懷鬼胎,不過是妄圖先將自己穩住罷了。簡亓深知,一旦踏入簡家大門,想要再度脫身而出,勢必難如登天。況且,那至關重要的驚蛇陣,恐怕最終也難以繼續掌控於自己手中,定會被簡家以各種手段巧取豪奪而去。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身處大家族的漩渦之中,雖表麵上盡享榮華富貴,風光無限,然而背後卻被諸多無形的枷鎖與束縛所困,身不由己之處,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叔公,您且先行帶著堂叔回府吧。我此處尚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待我將這些事情一一料理妥當,自會返回簡家。”簡亓不卑不亢地回應著,試圖以事務纏身為由,暫時推脫簡義福讓其回府的要求,言語間雖恭敬有禮,卻也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似是在這複雜的家族博弈中,努力為自己爭取一絲喘息的空間與周旋的餘地。


    “你能有何事呀?有什麽難處盡管跟叔公講,叔公出麵幫你料理便是了,哪還用得著你這般費心費力呀。你這孩子,怎麽老是這般任性呢?爺爺的葬禮如此重要的場合,你都不參加,現在連去給爺爺上炷香都這般不情願,這像什麽話呀!”簡義福眉頭微皺,臉上滿是嗔怪與不滿的神情,話語裏帶著幾分長輩的威嚴,試圖用親情和孝道來進一步施壓,好讓簡亓改變主意,乖乖跟他回簡家去。


    事已至此,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簡亓心裏明白,自己確實難以再找出合適的理由去繼續推脫了。畢竟對方都拿爺爺的葬禮、上香這些涉及孝道的事兒來說事兒了,若再一味拒絕,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


    簡亓暗暗歎了口氣,心中無奈地感慨著,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呀。自己雖說打小就在這紛繁複雜、勾心鬥角的簡家環境中長大,平日裏見多了那些為達目的而阿諛奉承、顛倒黑白的手段,可真要和簡義福這樣的老狐狸相較量,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著實稚嫩了些,在應對這些複雜局麵和對方的步步緊逼時,還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啊。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沐熙泰伸手攔住了正欲上前的諶鑫,而後目光沉穩地看向簡義福,語氣不卑不亢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說道:“簡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簡家的家務事,我沐家向來秉持著不插手的原則。可這次的情況卻大為不同啊,簡家人竟敢在我沐家的地盤上,公然出動修士當街實施綁架之舉,而且還在這青唐之地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攪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這般惡劣的行徑,哪能僅憑您輕描淡寫地說上幾句,就能輕易把事兒給解決了呀?您總得給我們沐家,給這青唐的百姓一個交代吧。”


    “這事兒啊,確實是我簡家做得不妥,沐先生您若是有什麽賠償方麵的想法,大可直言,不必有絲毫顧慮。不過就是他們叔侄之間的一點小誤會,誰能想到竟鬧到您這兒來了,還打擾了您的清淨,實在是萬分抱歉呀。不管您有何種要求,我簡家定會竭盡全力去滿足,隻盼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這些孩子一般見識了。”簡義福嘴上說得客客氣氣、誠懇萬分,可這話語裏的門道卻藏得極深,分明就是在耍心眼兒,試圖把所有的責任一股腦兒都推到簡亓身上,對於自家兒子簡智明犯下的過錯卻是隻字未提,仿佛整件事都與簡智明毫無關聯似的,一心想著把自家摘個幹淨,好讓沐熙泰把矛頭都對準簡亓,以此來化解這場對自己不利的風波呢。


    “孩子?哼,什麽孩子呀?四十歲的孩子?”話語間滿是嘲諷之意,那語氣裏透著對簡義福說辭的不屑,顯然是覺得簡義福拿“孩子”當借口太過牽強,試圖用這樣的反問來戳破對方那冠冕堂皇卻又漏洞百出的話語,讓其無法再繼續用這種敷衍的理由來推諉責任、混淆視聽呢。


    沐熙泰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眼神隨之瞥向了此刻正躺在床上、依舊昏迷未醒的簡智明,卻並未回應簡義福剛剛的那番話語,明顯是不想接他這個茬了。而這一舉動,實則就是沐家在不動聲色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呀。沐家心裏清楚得很,簡義福這是妄圖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簡亓身上,讓簡亓當這個無辜的替死鬼呢,可沐家怎會任由他這般糊弄過去?他們已然下定決心,絕不坐視不管,要堅定地站在簡亓這一邊,為簡亓撐腰,絕不讓他平白遭受這不白之冤,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讓簡家給出一個公正合理的交代。


    簡義福心中那股子不爽的情緒已然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在心底肆意翻湧,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都給淹沒了。他滿心的憤懣與惱怒,本就精心謀劃的事兒被攪得一團糟,還想著把責任推出去,結果卻被沐家看穿了心思,根本不買賬,這怎能不讓他氣悶不已呢?可即便心裏已然是這般極度不痛快的狀態,他卻依舊有著極強的自控力,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沒有絲毫異樣的神色流露出來,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絲毫影響不到他,依舊維持著那沉穩、高深莫測的表象,讓人難以窺探到他內心真實的情緒波動。


    簡亓年紀尚輕,卻在這短短時間裏,已然逐步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一股勢力,著實不容小覷。而且再過幾年,等劉耀文和賀峻霖成長起來,有了他們的助力,那簡亓的勢力必定會越發壯大,發展到讓人難以估量的程度啊。更何況,這簡亓打小兒就極有主見,行事有著自己的一套想法和準則,根本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他人掌控擺布的人。


    簡義福心裏清楚得很,照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往後局麵恐怕就徹底脫離自己的掌控了。所以這一回呀,他是鐵了心要把簡亓弄回自己眼皮子底下,隻有這樣,才能斬斷簡亓與沐家之間的聯係,讓他沒機會繼續擴充自己的勢力,從而確保簡亓始終處在自己能夠把控的範圍之內,不至於成為自己未來道路上的一個巨大隱患。


    “沐先生所言極是呀,我對簡亓這孩子,那確實是打心底裏疼愛。不過呢,即便疼愛有加,該他配合去做的事兒,那自然還是得按規矩來,讓他去做好才行啊。”簡義福臉上掛著謙遜溫和的笑容,言辭間滿是認同與恭敬,態度在沐熙泰麵前可謂是好到了極點。


    雖說他倆同為一族之長,身份地位本應是相當的,可此刻簡義福卻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那份架子,反而對沐熙泰處處透著恭敬有加的姿態,仿佛自己矮了對方一頭似的,這般做派,也不過是為了在這微妙的局勢中,盡量穩住沐熙泰,避免與其起更大的衝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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