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簡亓靜靜地站在醫廬,身姿筆挺,目光看似平和,實則暗藏複雜情緒,仿若要洞悉這世間萬象。他心中早有預感,果不其然,簡義福來得極為迅速,轉瞬間便現身於眾人視野。


    當簡義福的目光觸及到自己那殘缺不全的兒子時,麵容瞬間失色,原本的沉穩被悲痛徹底淹沒。震驚、痛苦與惋惜在他臉上交錯縱橫,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活力,萎靡不振,仿佛歲月在這一刻陡然加重了痕跡。


    簡亓默默凝視,深知這份悲痛雖摻雜諸多,但父子情深,其核心的哀傷應是真切的。那是他的親生骨肉,是他看著成長的孩子,往昔鮮活靈動,如今卻遍體鱗傷、生機不再。這般慘狀,任誰見了都難免痛心疾首,悲戚滿懷。


    盡管簡亓對簡義福往日的算計心懷芥蒂,但此刻見他失魂落魄,心中亦泛起複雜情愫。有對他喪子之痛的同情,亦有對往昔恩怨糾葛的無奈與喟歎。他隻是靜靜佇立,緘默不語,任那沉重壓抑的氛圍肆意蔓延,似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隨即簡亓微微蹙起眉頭,目光中透著洞悉一切的冷靜與清醒。簡義福臉上那悲痛的神情背後,可遠不止是單純為兒子遭遇不幸而難過這麽簡單。他苦心孤詣謀劃半生,那些精心布局、暗中籌算,皆承載著他的勃勃野心與殷切期望,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一切皆成泡影,心血付諸東流,怎不令他心生不甘?


    況且,這還不算完,在這場殘酷的變故中,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搭進去了。那可是親骨肉,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原本還指望著兒子能在往後的日子裏幫襯自己,未來繼承些族長之位,可現在卻差點落得個性命不保的悲慘結局,這無疑是在他心口狠狠地紮了一刀啊。


    而最令他難以釋懷的,恐怕還是心心念念、覬覦許久的東西,最終卻沒能落入自己手中,反而被仇人給奪走了。這就好比自己辛苦種的果實,眼瞅著要豐收了,卻被別人一股腦兒全摘走了,滿心的期待瞬間化為烏有,挫敗與失落如洶湧的波濤將他徹底淹沒,陷入無盡的絕望。


    如此沉重的打擊紛至遝來,換做任何人恐都難以承受。故而簡義福此刻的悲痛,深沉複雜,交織著不甘、憤恨、無奈與絕望,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黑暗而寂靜,雖難以窺探全貌,卻能真切感知那撲麵而來的濃烈哀傷與苦澀。


    刹那間,簡義福的態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著實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前一秒啊,他還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那模樣就好似一個滿心關切卻又對孩子的任性無可奈何的慈父一般,對著簡亓所經曆的這些“遭遇”表現得痛心疾首,連連搖頭歎氣,任誰乍一看去,都會覺得他是真心在為簡亓的境況感到難過和惋惜呢。


    可誰能想到呀,這後一秒,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立馬換了一副麵孔,瞬間成了簡亓無比嚴厲的長輩,緊接著就開始了那讓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虛偽表演。隻見他眉頭一皺,臉上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張口就開始斥責起簡亓來。


    他那話語裏呀,滿是責備的意味,大聲說道簡亓紈絝不懂事,就因為和家裏產生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居然連爺爺的葬禮這麽重要的場合都不參加。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提高了聲調,仿佛要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似的,那副架勢,活脫脫就是在給簡亓定了性,把簡亓描繪成了一個任性到了極點、腦子裏全然沒有家族情分這個概念的不孝子弟。


    可實際上呢,了解簡亓的人都知道,他對沒能參加爺爺葬禮這件事一直心懷愧疚,自責不已呀。簡義福卻全然不顧這些,隻想著通過這樣的指責,把責任都推到簡亓身上,好為自己後續的盤算做鋪墊,真可謂是虛偽至極,那副嘴臉別提多讓人厭惡了。


    諶鑫站在一旁,耳朵裏聽著簡義福那顛倒黑白的話語,臉色瞬間就變了,漲得通紅通紅的,就像熟透了的西紅柿一般,那是被氣得呀,胸膛也劇烈地起伏著,滿腔的怒火在心裏“噌噌”地往上冒,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睛裏噴射出來了。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成了拳頭,那力道大得呀,指節處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了嚇人的白色,手背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鼓了起來,清晰可見,仿佛都在替主人宣泄著這無處釋放的憤怒呢。


    諶鑫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他可是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簡亓對於沒能參加爺爺葬禮這件事一直是自責到了極點啊。那事兒就像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地紮在簡亓的心裏,每每想起,都會讓簡亓陷入痛苦的自責當中,這是簡亓心底最不願觸碰的痛處呀。


    可如今呢,簡義福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隻用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輕輕鬆鬆地把本屬於自己的責任全都撇得幹幹淨淨,就好像這所有的錯都是簡亓一個人犯下的似的。不僅如此,他還居心叵測地刻意將簡亓塑造成了一個不懂事的紈絝子弟,這無疑是在簡亓那本就已經傷痕累累、滿是傷痛的心口上,又惡狠狠地捅了一刀啊。


    這一刀捅下去,那傷口怕是更深了,簡亓得多疼啊,諶鑫光是想想都覺得氣憤難平,他實在是看不慣簡義福這般顛倒黑白、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無恥行徑,隻恨自己現在不能衝上去好好地跟他理論一番,讓他把話給說清楚了。真的是太過分了,簡直毫無底線可言呐!


    簡義福臉上堆滿了看似誠懇的神情,微微彎著腰,語氣裏滿是謙遜與客氣,朝著沐熙泰說道:“沐先生,簡家這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呀,實在是給您添了太多麻煩了,簡家對此感激不盡呐。我這同樣不懂事的兒子,還有簡亓和亓暄,我這就打算先帶回去了。他們畢竟年紀尚輕,做事莽撞又不懂事,沒少在您這兒鬧亂子,給您造成諸多不便,還望您多多海涵呀。我回去之後呀,定會對他們嚴加管教,絕不讓類似的事兒再發生了。”


    一邊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簡義福一邊緩緩地放下了平日裏那高高在上的身段,恭恭敬敬地朝著沐熙泰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姿態別提多謙卑了,仿佛真的是在為自家晚輩的不懂事而誠心誠意地向沐熙泰賠禮道歉一般。


    可仔細聽聽他這話呀,那說得簡直太巧妙、太漂亮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似乎都經過了精心的斟酌。然而,字裏行間卻對簡智明差點害死簡亓的那般惡劣行徑隻字未提,就好像這件事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一樣。


    那些不明就裏的旁人,要是聽到了他這一番言辭,恐怕還真就會被誤導了,打心底裏覺得就是簡亓太不懂事了呀。任性地因為一點小矛盾,連爺爺的葬禮這麽莊重且重要的場合都不參加,然後還帶著亓暄不管不顧地跑了出來,而簡義福呢,倒成了那個為晚輩的不懂事操碎了心,一心想要好好教導他們、讓他們走上正途的大義凜然的長輩了。


    他這般惺惺作態的模樣,著實讓人覺得虛偽至極,明明心裏有著自己的算計,卻還裝出一副公正無私、為晚輩著想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厭惡啊。


    諶鑫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額頭上的青筋都因極度的氣憤而根根凸起,清晰可見。他實在是已經忍無可忍了,那滿腔的怒火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在胸腔內劇烈翻湧,感覺再這麽強壓著,自己都要被這怒火給徹底吞噬、燒得灰飛煙滅了呀。


    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簡亓為什麽離開家,簡智明綁架亓暄差點害死簡亓,這些事簡先生沒聽說嗎?”那話語裏帶著明顯的質問口吻,每一個字都像是裹挾著他的怒火,重重地砸向簡義福。


    他的拳頭在身側緊緊地握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出去,朝著簡義福那虛偽的臉上狠狠砸去。心裏頭啊,早就在盤算著,要不是自己強忍著,憑借著僅存的那一絲理智克製著衝動,這會兒早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揍簡義福一頓了,非得讓他為自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行為付出點代價不可,好出一出這口憋在心裏許久的惡氣呢。


    簡義福臉上瞬間露出一副故作驚訝的神情,眼睛微微瞪大,佯裝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大聲說道:“還有這事?怎麽會呢?這位小哥話不能亂說啊!”那語調都刻意拔高了幾分,仿佛是諶鑫在無中生有、憑空捏造一般。


    可實際上呀,他心裏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清楚得很呢。他心裏明白,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分明就在簡智明身上,是簡智明做出了那綁架亓暄、險些害死簡亓的惡劣行徑啊。


    隻是如今,自己的兒子已經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他作為父親,哪能甘心讓簡亓完完全全地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去博得眾人的同情,進而讓簡家陷入不利的輿論當中呢。而且啊,他早就暗中把簡亓的情況摸了個透,篤定簡亓在簡家毫無根基,就像無根的浮萍一般,根本沒什麽能倚仗的勢力。在他看來,簡亓唯一能算得上是籌碼的,也就是楠淵了,可那點東西在他眼裏,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所以,他才這般有恃無恐,毫無顧忌地繼續裝傻充愣,肆無忌憚地歪曲事實,妄圖憑借著自己的三言兩語,把黑的說成白的,把責任全都推到簡亓身上,好維護自家的名聲和利益,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去掌控整個局麵呢。他那副虛偽又狡黠的心思,真是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卻又恨得牙癢癢啊。


    簡義福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副刻意偽裝出來的疑惑神情,他微微歪著頭,眼神中滿是假裝出來的好奇,慢悠悠地開口問道:“這位小哥是哪位,怎麽從來沒見過?”那語氣裏透著一股想要把話題引向別處的意圖,仿佛隻要弄清楚諶鑫是誰,就能把當下這劍拔弩張、對他不利的局麵給輕易化解了似的。


    他其實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巧妙地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眾人不再聚焦於簡智明犯下的惡劣行徑以及簡亓所遭受的不公,進而淡化這件事本身的嚴重性。隻要大家的關注點被帶偏了,那他就能趁機重新掌控話語權,繼續按照自己的盤算去歪曲事實、顛倒黑白了,真可謂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隻是這小心思太過明顯,任誰都能瞧出他那想要蒙混過關的企圖呀。


    “我叫諶鑫,是簡亓的朋友。”諶鑫強壓著怒火,大聲回應道。


    簡義福臉上依舊掛著那看似溫和的笑容,語氣也是輕柔緩和,慢悠悠地說道:“簡亓的朋友啊,那改天讓簡亓帶你來爺爺家玩,今天是簡家的家務事,小朋友還是不要管了。”那副模樣,仿佛他就是個和藹可親、循循善誘的長輩,在好心地給晚輩提出建議一般。


    可諶鑫聽了這話,心裏那股火“噌”地一下就燒得更旺了,隻覺得簡義福這人無恥至極。簡義福分明就是仗著心裏清楚簡亓在簡家孤立無援,沒有什麽能依靠的力量,所以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欺負人呀。


    簡義福妄圖就靠著自己這輕飄飄的三言兩語,隨隨便便地就把諶鑫給打發了,讓諶鑫知難而退,別在這裏礙他的事兒。這樣一來,他就能順順利利地繼續掌控整個局麵,按照自己心裏那些盤算好了的主意,隨心所欲地去處理這件事,把所有的責任都往簡亓身上推,把是非黑白全都按照他想要的樣子去顛倒過來呢。這種虛偽又霸道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憤恨不已,諶鑫暗暗攥緊了拳頭,心裏發誓絕不能讓簡義福得逞。


    沐熙泰神色沉穩,不慌不忙地開口了,那語調不緊不慢,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簡先生這話說的,這裏是青唐,是我沐家的地盤,您兒子帶著修士在我沐家範圍內綁架我孫子和他的朋友,還差點把人害死,我孫子在自己家地盤上還不能說句話了?”


    這話一出口,當真是盡顯高明啊,不愧是久經世事的人精呢。僅僅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好似有著千鈞之力,一下子就擊中了要害,把簡義福那虛偽的言辭給擊得粉碎。既點明了之前發生的惡劣事件的關鍵所在,讓簡義福沒法再繼續裝傻充愣、歪曲事實,又巧妙地明確了諶鑫在此處的地位。


    他這言外之意,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簡義福呀,諶鑫可不是那種能任由你憑著幾句輕飄飄的話就給輕易打發走的無名小輩。你可看仔細了,他是我沐家的人,是有我沐家在背後撐腰的呢。你要是還想著在這兒繼續顛倒黑白、信口雌黃,胡亂編排是非,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後果了。


    同時呢,也是在給簡義福提個醒,讓他清楚地意識到,如今的簡亓可不是孤立無援的。簡亓背後有諶鑫這個仗義相助的朋友,而諶鑫的背後,又有著整個沐家作為強大的支撐力量。在這青唐之地,在這沐家的地盤上,可絕不是他簡義福能夠肆意妄為、隨心所欲地顛倒是非的地方。隻要他敢胡來,那沐家可不會坐視不管,定要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簡亓心裏其實一直都有所察覺,平日裏沐熙泰對待諶鑫的態度,那眉眼間流露出的欣賞,還有相處時的諸多細節,都讓簡亓明白,沐熙泰是挺喜歡諶鑫這個小夥子的。


    可即便如此,當看到眼前這一幕,聽到沐熙泰那擲地有聲的話語,簡亓還是大吃了一驚,心裏滿是難以置信。他怎麽也沒想到呀,沐熙泰居然會為了諶鑫做到這種地步,直接拿出整個沐家的威望來給他撐腰。


    在這複雜的局勢裏,家族的威望那可是無比重要的,是曆經多年積攢下來的底氣和倚仗啊。而沐熙泰卻毫不猶豫地將其亮了出來,就為了維護諶鑫,讓他不被人隨意欺負、不被人看輕。


    由此看來,沐熙泰對諶鑫的這份喜歡可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那是真真切切地打心底裏認可這個孩子,是真心希望諶鑫能成為自家的一份子,就像疼愛親孫子一樣,想要把他護在羽翼之下,讓他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不必再去麵對那些無端的刁難和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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