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姑娘,”小侍衛在門外輕聲叫了一句。


    岑進噤了聲,目光落在門窗外隱隱約約的人影輪廓。


    “進來吧。”桑知腰骨處仍有些疼,聲音並不大。


    小侍衛得了準許,輕手輕腳的推門走進來。


    他兩手被鮮血浸染,看不出本來的膚色。


    岑進不知道他暈倒過去的事,頗為訝異的瞥了小侍衛一眼。


    滿頭長絲亂蓬蓬的,臉色蒼白的厲害,像是剛從哪個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屍體。


    “都收拾好了?”桑知問他。


    小侍衛點了點頭,目光仿佛更呆滯了。


    桑知歎了口氣。


    心愛之人在眼前炸成塊塊碎屍,小侍衛又是個看見朵花被扔在地上都要掉眼淚的性子。


    這樣的打擊隻怕是需要緩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桑知猶豫了一下該如何開口,“那人最後對你說了什麽。”


    陰魂臨死前對小侍衛說了兩句異域語,但這兩句話並不常見,桑沒有聽懂。


    小侍衛本來見那烏日醒來,抱著他喜極而泣,卻不知那烏日說了什麽。


    竟然讓小侍衛性情大變,居然揮著劍對著她直直刺下去。


    桑知怕這跟那陰魂的身份有關,不放心,就想著叫小侍衛來問一問。


    小侍衛眼眶又蓄滿淚水:“他......他說......那烏日姑娘居然會喜歡害死她的的蠢貨......”


    小侍衛再度泣不成聲。


    桑知事先已經將事實告訴他,隻是他心底不願意承認那烏日姑娘離去的事實。


    看見“那烏日”醒來時,他的心跳都快躍出胸腔。


    隻是懷中的人一開口,他便明白,這不是他愛的那烏日姑娘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居然是他害死了她!


    那串白菩提手串!


    那混蛋就藏在那裏麵!


    桑知突然喝道:“靜心!”


    小侍衛臉龐逐漸扭曲,滿心的悔意在桑知的一聲暴喝中緩過神。


    他無力的鬆開緊攥的雙拳,血紅的手掌稀稀拉拉滴下血點。


    “那烏日姑娘身體已油盡燈枯,她命數已盡,就算沒有這串手串,她亦活不過那次心厥。”桑知加重語氣,一字一句道。


    “這件事與你無關,無需懊悔自責。”


    “他說完這句後,似乎還罵了我一句,不過我沒聽懂,”小侍衛將自己的聲音放平緩。


    “他口音有點重。”


    “什麽話。”岑進突然開口。


    岑進在前線待過幾年,那裏的百姓和南疆人相距不遠,語言也有混用。


    他不僅能聽得懂,亦能順暢的說出來。


    小侍衛皺著眉想了想,憑借回憶照著說出來。


    岑進嘶了一聲,而後微微挑起眉。


    “他罵你的,不是什麽好話,用詞太不幹淨,我就不複述了。”


    小侍衛蔫蔫的點了點頭,也不太想聽這句罵他的話。


    桑知又給了他幾張靜心的符,便讓他先回去了。


    小侍衛走後,岑進很篤定道:“這人絕對是南疆軍中人。”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大概意思就是這麽漂亮的女子軍妓可比不上,可惜他不能玩玩。”


    岑進眉宇閃過一絲憂慮。


    現在邊境戰事如此緊張,怎麽這事和異域人扯上關係。


    究竟是偶然還是有意。


    南疆雖然曾經是大齊國的手下敗將,可不代表他永遠都是。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榮將軍緊接著就出了事,然後又是葉侯爺,也主動申請調任,離開兵部。


    朝廷可用之將越來越少,南疆似乎嗅到了異樣。


    頻頻在前線挑起事端。


    雖然不至侵略城池,可也傷及了不少邊境無辜百姓的性命!


    陛下急得一籌莫展。


    在剛剛將葉錚貶官去禮部時,還問他願不願意去兵部帶兵。


    岑進忙搖頭拒絕了。


    除了他不想去的因素,實在是他不能勝任。


    他知道自己的心性不夠堅毅。


    當初九死一生換回軍功,不是為了百姓蒼生,亦不是為了天下太平,而是為了自己未來仕途坦蕩,後代能得到蔭庇。


    現在他坐到了這個位置,再讓他去前線。


    他隻會貪生怕死,畏手畏腳,甚至可能會弄巧成拙。


    這個重任他實在是擔不起來。


    岑進坦蕩地將自己的顧慮說了,陛下也明白是他自己急得昏了頭,揮揮手讓岑進走了,之後再也沒提過這件事。


    在這個關頭,居然冒出了南疆人換魂的事情,實在過於蹊蹺。


    岑進眉頭緊緊皺成一團。


    岑進臉上的憂慮過於凝重,桑知也想到這一點。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蕭以成應聲:“進來。”


    “大人。”一身黑衣的探子走進門,衝蕭以成一拱手,恭敬道。


    “這是搜集到禪境寺方丈的生平,請您過目。”


    蕭以成示意他遞給桑知,而後便揮手讓其退下。


    桑知立即細細翻閱,隨後緊緊的皺起眉。


    這未免也......太巧了。


    這方丈並非京城僧人,而是一位遊僧,之前一直在南方一帶活動,並且在南疆有過一段生活經曆。


    從前他一直籍籍無名,僅僅是在戶部檔籍上有他的名字。


    可來到京城,他用自己講佛學的錢,建立了禪境寺。


    並且沒幾年,就成為京城有名的博學通達的大師。


    這是偶然嗎。


    桑知合上卷軸,在腦海中努力回憶著那晚夜探禪境寺的細節。


    一進門,架子上一層又一層的牌位映入視線。


    這不對!


    數量太多了。


    且每個上麵都有陰魂。


    這麽多陰魂從何處來。


    對了!


    桑知猛的睜開眼。


    且雖然那晚雖然光線暗沉,看不清牌位上的字,但隱約能看到上麵的一串字的輪廓!


    這牌位上的字不對!


    跟普通牌位比起來,上麵的字似乎有些密。


    普通牌位上通常寫“某氏列祖列宗往生蓮位”。


    牌位一般采用豎式書寫,從上至下排列。


    牌位上通常會寫明祖宗的姓名、輩分以及立牌位者的身份或關係。


    牌位正中應書寫已逝之人的姓名,如“某某公(或某某氏)之神位”。


    在姓名下方,可以寫上“之靈位”或“之神主”等字樣。


    而這些靈牌上麵的名字太長了!


    這正是異域人名字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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