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魔神衝金發少年招招手,像是在叫隻小動物。


    空來到近前,俯下身。


    白曉夢狠狠的歎了口氣,伸出雙手對著那頭柔順的金發就是一頓亂揉,揉得當事人一臉茫然,眼神都清澈了許多。


    “殿下?”滿頭問號的深淵王子疑惑道。


    “沒事。”白曉夢麵無表情地收回手。


    就是有點難過而已。


    不論空是“玩家”還是“npc”,為了他人犧牲自己,這樣的壯舉都太過了不起了。


    白曉夢自認做不到這樣無私的奉獻,她頂多為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拋棄一些東西,沒勇氣擔下一個國家的命運。


    這讓原本打算使點小手段的白曉夢有些內疚了,她本來打算欲擒故縱,等空放鬆下來,找個機會入夢,窺探一下那些隱藏的記憶。


    結果人家一上來就交代了老底,態度認真,言辭誠懇,還這麽讓人心疼,那些藏起來的秘密好像就突然變得無所謂了。


    反正這位王子暫時沒有惡意,就算放任不管也行吧,自己想知道的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她的好奇心可沒大過即便破壞安穩的屬實生活也要查個清楚——畢竟空真的很會照顧人。


    差不多就行了。


    就是這是空的計謀也無所謂,她可以為了這個人退一步。


    喝掉最後一口牛奶,白曉夢攤開手。


    一雙精致的黑色蕾絲手套被侍從遞過,交到魔神的掌中。


    “手套呢?”


    “在您手上。”


    “我是說昨天那雙。”看著笑盈盈的空,白曉夢差不多能猜到他心裏打著什麽算盤。


    不就是覺得堂堂深淵女主人,還得戴別人的東西,好像深淵沒錢一樣。


    麵子問題嘛,她懂。


    “啊~”空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您是說那個啊,那麽沒品的設計和粗劣的做工,我還以為是從哪個路邊攤買的呢。殿下的東西得用最好的才行。”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毒舌。”見空不準備退讓,白曉夢隻好伸出手。


    “算了,給我戴上。然後把那雙手套拿來,我可沒允許你亂丟我的東西。”


    “遵命。”空突然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恭敬地將輕便柔軟的手套給白曉夢戴上。


    過於溫暖的手指不可避免觸碰到冰冷如石雕的肌膚,白曉夢不自覺的微微皺眉,雖然空的觸碰不至於讓她感到排斥,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不自在。


    “別總皺眉,會長皺紋的。”為她戴好手套,少年伸出兩指推開魔神皺起的眉頭,轉身離去。


    “……大不敬。”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白曉夢小聲嘟囔,那種奇異的熟悉感再度浮現。


    空的速度很快,他把洗幹淨,又折疊整齊的手套包裝了起來,禮貌地請自家魔神將“暫借”的物件歸還。


    知道再解釋隻會更麻煩,白曉夢戴上兜帽和麵具,站在傳送陣前。


    “我晚上會自己回來的。你就別去雪山傻等了,怪冷的。”


    空一愣神的功夫,魔神的黑裙消失不見,少年捂住嘴,低笑起來。


    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四周的空氣就變得寒冷,摸摸發燙的鼻尖,白曉夢朝著山腳走去。


    還沒走幾步,她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通往雪山的必經之路上。


    黑裙少女快走幾步,向著那個身影揮了揮手。“阿貝多!”


    “早上好呀,我應該沒遲到吧?”雖然麵具遮擋著臉,白曉夢還是毫不吝嗇的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但阿貝多隻是靜靜地打量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白曉夢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了,煉金術士才終於發聲。


    “走吧。”


    和昨日無異的嗓音,同樣的樣貌,理應如此,但白曉夢莫名感到了違和感。


    他好像不太高興,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特意來接我嗎?真是太感謝了,我還擔心今天又會迷路半天呢。”沒有顯露出異樣,白曉夢繼續笑著說。


    “不客氣。”依舊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但白曉夢從阿貝多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絲雀躍,頓時放下心來。


    阿貝多在前領路,白曉夢跟在身後,觸及地麵的寬大鬥篷不時被路旁的荊棘勾住,她隻好走走停停,阿貝多也停下來等她。


    “抱歉……”白曉夢不禁紅了臉,向阿貝多道歉。


    “你這樣太慢了。”


    說完,阿貝多徑直來到白曉夢的身前,抄起少女的腿彎,把她……像扛麻袋一樣扛了起來。


    白曉夢:???


    被扛到肩上,還沒從失重感裏緩過勁來,白曉夢就被阿貝多單薄的肩胛骨硌得倒抽一口冷氣。


    “拉好兜帽,咬緊牙關。”阿貝多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又補了一句。


    “別掉下去。”


    “什麽……!”白曉夢話音未落,阿貝多就像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煉金術士掛著銀飾的靴子狠狠蹬在地上,叮當作響間揚起滿天的雪花。


    可憐的夢之魔神狠狠咬到了舌尖,鐵鏽味頓時彌漫在口中,她眼淚汪汪地閉緊了嘴,一手揪緊阿貝多的外衣,一手緊抓著被寒風揚起的兜帽。


    好在煉金術士這一點也不優雅的動作沒持續多久,蹬在峭壁之上不過數次,炮彈般的衝擊力震得積雪滑落,引起一場小型雪崩,驚跑了不少藏匿在山間的小動物。


    和樹上飛鳥擦身而過,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驚魂未定的白曉夢被放在地上,心髒“砰砰”狂跳,險些腿一軟跪在地上。


    阿貝多揭開魔神的麵具,在她柔軟的唇邊一抹。


    被觸碰的地方一陣冰涼,像是被冰塊碰了一下,又像是吃了一口薄荷。令人想要嘔吐的惡心感漸漸消退,眼前發黑的白曉夢晃晃悠悠的回過神,阿貝多已經消失不見。


    扶著岩壁走進實驗室,白曉夢這才發現阿貝多已經支起坩堝,煮起草藥來。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嗚……”又是一股惡心感在胃裏翻騰,白曉夢沒忍住幹嘔起來。


    “曉夢?你怎麽了?”阿貝多連忙衝到白曉夢的旁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暈,嗚,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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