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這麽走了?也不擔心我趁您睡熟,半夜行刺嗎?”空哭笑不得的問。


    “愛怎麽滴怎麽滴吧,想殺就殺,我累了。”打了個哈欠,魔神無所謂的擺擺手,直奔臥室。走了好久路,又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以白曉夢的運動量,她早該關機了。


    就算是魔神也不行,宅女不該承受翻山越嶺之重,破破爛爛的身體暫且不論,在外一直保存緊繃的精神也撐不住了。


    更何況她明天還約了阿貝多,得早起。


    這種不用上學了還得早八的心情真是令人憂傷。


    “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是……”黑暗的房間中,金發少年無聲輕笑。


    才走了幾步,魔神的腳步就突然頓住——她不認得路!要求一個拿著地圖都找不到路的超級大路癡,在近似迷宮的巨型宮殿裏找到自己的房間實在是強人所難。


    白曉夢猶豫著想著,是拋掉僅剩的麵子讓空帶路呢,還是自己挨個房間碰運氣開盲盒呢,亦或是……


    聽到屋外腳步聲靜止,空忍俊不禁,拍拍衣服,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公主殿下,請隨我來。”金發侍從笑著向她伸手,就像脖頸上的可怖淤痕不曾存在。


    和初遇第一天同樣的恭敬有禮,同樣的動作,如果不是身周的牆壁上都點起了燈,把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長廊照得通明,白曉夢還以為時間倒流。


    默不作聲地把手搭上攤開的掌心,白曉夢忍著困倦跟隨空的腳步。


    “其實……”空突然開了口,稍顯嘶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宮殿中格外刺耳。


    “我才不聽,都要困死了,腦子都不轉了,你就別再囉裏吧嗦的,煩人。”帶著一肚子火氣,白曉夢打斷了空的話。


    “好吧。”像是想起好笑的事情,空彎起眼睛,心中升起些酸澀的懷念。


    不知轉過了幾個彎,兩人終於在臥室前停下。金發少年輕巧的單膝落地,摘去了魔神的手套。


    “晚安,明日我會為您解釋的。”


    “反正也是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不說吧。”就算困得不行,白曉夢也能看出這家夥表麵恭敬,實際上絕不告訴她更多隱藏起來的事情,真是討厭。


    空一臉“不愧是您”的微笑。


    “切。”魔神“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片刻後又打開一個縫隙,丟了個小瓶出來。


    “這麽漂亮的臉要是毀容了就太可惜了,……晚安。”


    不情不願地道過晚安,房門再度合攏,把空的苦笑關在門外。


    “晚安。願你好夢,我親愛的妹妹。”


    當晚,夢之魔神在紛亂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又看到了那個哭泣的金發小孩。


    “怎麽還在哭,我可不擅長應付小孩子。”又累又煩躁的白曉夢抓抓頭發,不耐煩的衝遠處的小小身影問道。


    “喂,哭得這麽慘,你是丟了什麽東西嗎?”


    那個孩子像是聽到了白曉夢的話,雖然依舊背對著她,但抽泣聲中擠出了一個顫抖的,聽不出性別的“嗯。”


    “別哭了,我幫你找就行了吧。你丟了什麽?”


    “是很重要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隱沒在哽咽中。


    “什麽?”白曉夢焦急地快走幾步,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沒有變短。


    那孩子再度重複了一遍,卻依舊聽不清楚。


    “所以到底丟了什麽啊?!”白發少女猛地睜開眼,對上滿是笑意的眸子。


    “回殿下,我什麽也沒有丟哦。”


    白曉夢麵無表情地與空對視片刻,十分抗拒的接受了事實。


    “……天亮了?”


    “天亮了。”


    魔神這才發現自己昨晚太過疲憊,沾到床鋪便倒頭就睡,連衣服都沒換。


    “……幾點了?”在心裏祈禱沒有睡過頭,白曉夢麻木的問。


    “上午七點四十五分,還來得及梳洗吃早飯哦。”


    “你給我出去——!”


    把看似紳士,實際上闖了少女閨房兩次的家夥趕出房間,白曉夢飛速換上擺在桌上的替換衣物,跟著空衝進餐廳。


    “那麽就在您吃飯的期間,為您簡單解答一下疑問吧。”


    剛把麵包塞進嘴裏的白曉夢頓時一噎,飯菜也不香了,胃裏跟吃了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她十分不滿地瞪視著空——在人家吃飯的時候說正事也太影響消化了!


    無視魔神裝模作樣的控訴,金發侍從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


    空承認,他確實有著和妹妹一樣能夠吸收並淨化深淵汙染的能力,但是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這份力量,對深淵的侵蝕無計可施。


    “為什麽?”努力咽下嘴裏的麵包,在吃掉下一口三明治的間隙,白曉夢抽空拋出疑惑。按理說與生俱來的東西不會輕易失去,為什麽空會失去淨化之力?。


    “因為過負荷了。”金發少年依舊從容不迫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把力量分給了願意追隨我的子民,幫助他們抵抗深淵。”


    絲毫不顧自己丟下一個驚天炸彈,空抱歉的笑笑,“所以我沒有足以幫助您解除汙染的能力了,很抱歉。”


    猛灌了一大口牛奶壓驚,魔神才顫抖著嗓音怒喝。


    “你……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坎瑞亞人抵抗深淵汙染了?!真虧你現在還活著!”


    不是像空這麽輕描淡寫的說“分給他們”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借出的,這意味著他將一人承擔著全深淵,所有被轉化成魔物的坎瑞亞人的痛苦。


    他替子民承擔了深淵的詛咒與,無時無刻不在抵抗著不計其數的怨念汙染,保全了魔物們的神誌,所以白曉夢所見的深淵魔物們才會與她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因為夢之魔神曾麵對的怪物們,都是被深淵同化,無法解脫的冤魂,它們已然失去了神智,但軀殼還被深淵操縱著撲向生靈。


    而這裏,這所宮殿內的魔物,都是因為王子的仁慈,幸運的保存了人的意識的坎瑞亞人民。


    白曉夢無法想象,這個少年是如何抗住的,以人的軀體抵抗著魔神都會痛苦不堪的詛咒,和殘存的子民一同,鎮守在深淵之底,黑泥湧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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