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勇敢,不是因為你無視恐懼,而是因為你正視它。我們永遠都飛不到勇氣更高的位置,因為有牽掛的鳥,永遠都飛不到天堂。


    冀州古城的邊緣,蘇護之子蘇全忠,那性急如烈火、武藝超群的少年英雄,在一場與崇侯虎的激烈交鋒中,不慎落入崇黑虎的詭計,被一隻鐵嘴神鷹猛然擒獲,宛如夢境中的厄運,無聲地降臨。


    消息如同暗夜中寒風,迅速掃蕩了蘇護府邸的每一個角落。冀州蘇護,這位剛毅不屈的城主,知愛子被擒必有後患,心如刀絞,回府後與妻子相擁而泣,一時間肝膽欲碎。他自責懊悔不已,認為兒子的不幸皆因自己而起;妻子亦是悲痛欲絕,悲聲啜泣,滿心都是對兒子安危的無盡憂慮,兩人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在痛苦的深淵中無盡沉淪。


    然而,在這絕望的深淵中,蘇護的眼中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深知崇侯虎的狡詐與狠毒,更憂慮其會以此為餌,籌謀出威脅冀州安寧乃至全家性命的陰謀。於是,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的決定——遣散仆人,以孤注一擲的勇氣,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在昏黃的燭光下,蘇護對妻子緩緩言道:“我早已對紂王的暴虐心生不滿,如今兒子又遭此劫,我豈能再受崇侯虎的脅迫,更不能屈膝於紂王的淫威之下。即便要以生命為代價,我也在所不惜。”妻子雖心如刀割,但望著丈夫那堅定的臉龐,她理解了這份決絕,也感受到了這份無奈,隻能默默點頭,淚水再次滑落。


    次日清晨,蘇護召集了家中的仆人,將眼前的危機一一告知,希望他們能各自逃生,免受牽連。仆人們聽後,皆麵露不舍,他們感激蘇護往日的恩情,紛紛表示願與蘇護一家共渡難關。然而,蘇護卻堅決拒絕,他說這是他的宿命,不願讓無辜之人卷入這場旋渦。在蘇護的堅持下,仆人們隻能含淚告別,帶著對主人的敬仰與不舍,踏上了各自的路途。


    遣散仆人後,蘇護開始安排後事,他將家中的財物分發給眾人,又深情地囑咐妻子,若有機會定要保全自己。夫妻二人緊緊相擁,在這風雨飄搖的夜晚,他們仿佛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等待著崇侯虎的下一步行動,也做好了以生命扞衛尊嚴與家人的準備。


    在幽深而雅致的閨房裏,蘇妲己宛若一尊凝固的雕像,靜靜地沉浸在周遭既熟悉又即將消逝的景致中。她身著一襲素白羅裙,純潔無瑕,如同初雪覆蓋下的梨花,未施粉黛的臉龐依舊綻放著令萬物失色的絕美,隻是這美,此刻卻交織著深不見底的哀愁與決絕,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即將隕落。


    她以一種近乎夢遊的姿態緩緩站起,每一步都輕若無物,仿佛是踏在雲端之上,飄然出了房門,步入雙親那愁雲籠罩的居所。蘇護與夫人,此刻也正相對而坐,愁容滿麵,猶如被冬日寒風侵襲的枯木。見妲己踏入,蘇護的眼中瞬間盈滿了慈愛與難以言喻的愧疚:“妲己,是為父的無能,無法救你出這水火。”


    妲己輕輕搖曳著頭,嘴角勾勒出一抹勉強至極的微笑,那笑容裏藏著千言萬語,卻化作了一句簡單的寬慰:“父親,母親,此事非您之過。女兒才是這一切禍端,也隻有女兒才能結束這一切”


    蘇護夫婦聞此言更加感傷,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揚揚灑落。夫人欲開口,卻被妲己那深邃而堅定的目光所阻,仿佛千言萬語皆已化作無言的哀傷。妲己款步至雙親麵前,緩緩跪下,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每一聲都震顫著空氣,也震顫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父母之恩,重如泰山,妲己願有來世再報。隻願二老還莫要太過沉湎於悲傷,早點歇息,務必珍重自身。”言畢,她起身,步伐堅定,決絕地向門外走去,留下一串令人心碎的回響。


    庭院中,桃花紛飛,如同漫天飛舞的粉色蝴蝶,帶著一抹淒美的色彩,仿佛也在為這位絕色佳人送行。妲己行至庭院中央,一張矮桌靜靜守候,桌上,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靜靜地躺著,如同死神的鐮刀。她伸出那雙細嫩如蔥的手,輕輕拾起匕首,那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讓她不禁微微顫抖,但這份顫抖並未動搖她的意誌分毫。


    她最後一次環視四周,那些溫馨的回憶如幻影般在腦海中快速回放:家人的歡聲笑語,兄妹間的嬉戲打鬧,一切美好得如同夢境。隨後,她緩緩合上雙眸,將匕首高高舉起,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劃破天際,所有人都驚愕地抬頭望向那未知的蒼穹。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千鈞一發之際,窗外突然湧起一陣奇異的風聲,仿佛夜的呼吸在顫抖。緊接著,兩個身著黑衣的少年如同夜的幽靈,無聲無息地掠入屋內。為首的少年目光如炬,穿透黑暗破空而來,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即至,他的手快如疾風,隻聽“哐當”一聲,匕首便脫手而落,在地麵上彈跳起一串清脆的音符。他回首,向身後的少女綻放出一抹淘氣的笑容,那笑容在這緊張得幾乎凝固的氛圍中,猶如冬日裏的一縷暖陽,瞬間融化了周圍的冰霜:“時間,真是恰到好處。無量天尊,這位美麗的妹妹,注定不會命喪於此。”


    那少女微微頷首,目光如秋水般溫柔地打量著妲己。隻見妲己眉如遠山含煙,眸似秋水盈盈,果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少女輕笑“我若有姐姐這般顏色,可是舍不得傷半寸肌膚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薑子牙的神機妙算。他夜觀天相,掐指一算,知這蘇家即將麵臨滅頂之災,於是派遣了他的義子呂得與愛女雅魚前來相助。這兩位少年,自幼便跟隨薑子牙研習道法,練就了一些超凡脫俗的本領。今日,他們越牆而入,正是為化解這場即將到來的危機。


    妲己望著眼前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心中驚濤駭浪,聲音顫抖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何會闖入我的閨房?”


    呂得忙拱手行禮,聲音堅定而溫暖:“蘇姑娘莫怕,我乃薑子牙的義子呂得,這位是我的師妹雅魚。我師父算出姑娘即將遭遇大難,特命我二人前來搭救。紂王無道,姑娘怎能輕易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妲己聽聞此言,心中的悲戚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君命難違,我又能逃往何方?又能躲藏在哪裏?”


    呂得朗聲笑道:“姑娘請放寬心,我等既然前來,自然已有周全的安排。先隨我們離開這危險之地,再做長遠的打算。”


    雅魚也走上前來,輕聲細語地勸道:“姐姐莫要猶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闖出一片新天地。”


    妲己望著他們那堅定而溫暖的眼神,卻似久別重逢,心中湧起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希望。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與絕望都吞入腹中。心思,縱然我死都不怕,何不趁此一搏? 然後,她站起身,與呂得和雅魚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蘇府的燈火依舊明亮,但一切已悄然改變,一場充滿未知與奇幻的冒險之旅,在這暗夜中悄然拉開了序幕。


    蘇護古老而幽深的書房內,他的身影如同徘徊在迷霧中,每一步都踏著憂慮的回響。這時,一陣輕風穿堂而過,仆人悄無聲息地遞上一封密函,其上封印著薑尚的神秘封印。蘇護顫抖著雙手揭開封印,隻見信中寥寥數語,卻字字千鈞:“蘇家之厄,三日之內必有轉機,萬勿自亂陣腳。”疑雲雖仍籠罩心頭,但薑子牙是傳說中的人中半仙,他的信給予了他一絲不易察覺的慰藉,讓他相信,或許轉機真的潛藏於這混亂之中。


    然而,正當蘇護心中稍感釋然之時,西岐姬昌的書信也不期而至。姬昌字裏行間,滿是對蘇護全族的深切關懷,言辭懇切,力勸蘇護以大局為重,將愛女妲己送入朝歌,暫解全族之禍。


    蘇護的心,瞬間被撕裂成兩半,一邊是薑子牙那似乎能洞察未來的密語,另一邊則是姬昌基於現實的沉重建議,他仿佛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左右為難,不知該邁向何方。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恩州驛站,秋風帶著一絲淒清,吹拂過荒蕪的驛道,呂得與雅魚正攜著妲己,如同夜色中的流螢,悄然抵達這片被遺忘的土地。驛站四周,荒草萋萋,仿佛訴說著過往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秋風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哀愁。


    在驛站幽暗的內室,呂得的聲音如冬日暖陽,破解妲己的疑惑:“蘇姑娘,眼前雖危機四伏,但我們已籌得一策,或許能夠護你周全。”


    雅魚輕移蓮步,聲音柔和而堅定:“姑娘,此計需你暫作犧牲,假意應允那樁婚事。我們先以傀儡之術,穩住紂王的野心,待時機成熟,再設法讓你脫身。我曾深研傀儡之道,此傀儡需取你之血喂養,方能與我心靈相通,足以亂真。”言罷,雅魚手指輕彈,一道微光閃過,一個與妲己一模一樣的傀儡赫然出現在眼前,那傀儡栩栩如生,又 取妲己心頭之血注入,良久那傀儡竟然仿佛有了自己的靈魂,也捧心蹙眉泫然欲泣,引得三人捧腹大笑。


    笑罷,妲己望著那傀儡,心中再次五味雜陳,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自由的強烈渴望:“這……真的可行嗎?若被識破,豈不是萬劫不複?”呂得見狀,溫柔地安撫道:“姑娘請放心,朝歌之內,我們已布下天羅地網,我義父亦是世家,隻要你詐死逃婚而去,我們也會暗中運籌帷幄,定會護你周全。隻是三日之內,世事難料,我們還要小心為上。”


    妲己緊咬下唇,目光在猶豫與決然間徘徊,最終,她緩緩點頭,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也罷,便依計行事,隻願天遂人願,莫要累及無辜。”


    在冀州古城之內,蘇護神色凝重,眉頭緊鎖。為保全愛子及全府性命,他無奈之下,作出了一個沉重的決定:將愛女蘇妲己許配給朝歌的紂王。此消息一經傳出,迅速傳至朝歌,紂王聞之大喜,當即頒布旨意,釋放了被囚禁的蘇護之子。而回到府中的妲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反倒平靜從容,似有期待。


    與此同時,遠在西岐的伯邑考與姬發卻心急如焚,他們對妲己即將陷入的悲慘命運深感同情與不忍。於是,伯邑考精心策劃,挑選了兩萬勇士,一部分人喬裝打扮成普通百姓,混入人群之中;另一部分則偽裝成流寇,暗中潛伏,靜待時機。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在妲己的出嫁隊伍行至恩州驛站時,實施營救行動。


    另一邊,薑子牙之女雅魚與其義子呂得,早已攜帶著人形傀儡然抵達恩州驛站。雅魚施展法術,操控著一個與妲己極為相似的傀儡,準備在此上演一場精心策劃的詐死逃婚之計。


    夜幕漸漸降臨,恩州驛站被一層濃厚的夜色所籠罩,四周靜謐得令人心悸。已經到達驛站的妲己,心神不寧,坐立難安;而雅魚與呂得則在一旁嚴陣以待,時刻保持警惕,隻等夜深人靜之時,讓傀儡代替妲己“暴病猝死”,成功“金蟬脫殼”。


    突然,驛站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緊接著,伯邑考與姬發率領的勇士們開始行動。他們如猛虎下山般衝向驛站,與守衛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呂得聽聞動靜,誤以為是紂王派來的親兵,急忙衝出房間迎戰。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在屋內,雅魚全力守護著妲己與傀儡。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道妖異的紅光驟然閃過,九尾妖狐瑾兒挺身而出。它早已對妲己的皮囊垂涎已久,此刻趁著混亂之際,徑直撲向“妲己”。雅魚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施展法術阻攔,卻無奈被九尾妖狐強大的妖力震退。


    “妲己”驚恐萬分,四處躲避九尾妖狐的追擊。而此刻,伯邑考與姬發也衝進了驛站。他們看到呂得與雅魚阻攔在前,誤以為他們是紂王的爪牙,於是雙方立即陷入了激烈的纏鬥。


    “你們何苦要助紂為虐,奪人所愛?!”姬發怒吼著,揮劍砍向呂得。


    呂得奮力抵擋,大聲喊道:“我們是在救妲己姑娘,你們莫要誤會!”


    在一片混亂之中,真的蒙麵妲己借助月光看清所有人,急忙大聲驚呼:“大家別打了,你們都是來救我的,這些都是誤會!”眾人的注意力這才被吸引過來,紛紛停下手來。雅魚見狀,急忙向伯邑考與姬發解釋了他們的計劃,四人在眾人掩護下匆匆離去,隻留下仿佛嚇傻了的傀儡“妲己” ,竟自逃開。再次相逢的雅魚和姬發,不覺相視一笑,似有萬語千言不提。


    終於,那九尾妖狐瑾兒趁亂附在了傀儡“妲己”身上,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她要的是取代那兮曦轉世後的命運,她要的是那炎烈轉世的紂王。至於千秋罵名,對於她一個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魔,又有什麽關係?隨即嘿嘿數聲,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嘲諷道:“你們慢慢折騰吧,本狐可要去享受屬於我的榮華富貴了。”說罷,她徑自操控著傀儡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催動妖術洗去了驛站內所有人的記憶,細細捯飭好皮囊,走上了原本屬於妲己的人生軌跡……


    真正的妲己,在呂得與雅魚的陪同下,已從驛站後門悄悄撤離。他們一路向西疾馳……


    那尾妖狐瑾兒則以妲己的模樣,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進入朝歌。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波至此暫告段落,然而,這場風波卻在冥冥之中改寫著眾人的命運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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