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允在書房的軟榻上休息了一會兒,閉上眼睛仿佛感覺到傅商言就在身邊站著,她睜開眼四下張望,什麽也沒有看到。她抬起手臂搭在臉上,終究是混亂了。


    怎麽會對一個人著迷到這種程度?


    蘇玉羅的傷口深得嚇人,猶如一道猙獰的裂口橫亙在那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之上,而更糟糕的是,這傷口偏偏位於她活動頻繁的部位,哪怕隻是微微一動彈,鮮血便如決堤之水般汩汩流出。袁天澤每次目睹她傷口再度滲血,心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淚水更是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這不,蘇玉羅剛剛去完廁所返回床上,那令人揪心的一幕再次上演——傷口處又開始殷殷滲血。袁天澤慌忙抬手擦拭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竭盡全力想要克製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不讓自己在心愛的她麵前顯得如此脆弱和怯懦。


    “好啦,別哭了。”蘇玉羅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袁天澤的臉頰,柔聲安慰道。


    “我……我才沒有哭!”袁天澤嘴硬地辯解著,然而那略微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真實的情感。


    “是嗎?那這是什麽呀?難道是口水不成?”蘇玉羅微微一笑,用拇指輕輕拭過袁天澤的眼眶,然後將沾有淚痕的拇指舉至他的眼前,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說了我真沒哭!它自己非要流下來,我能有什麽辦法!”袁天澤有些氣惱地一把打開蘇玉羅的手,心中暗自思忖:反正跟她說了她也不會明白這種心疼的感覺。想到此處,他轉身說道:“我還是先出去吧,省得在這裏礙眼,讓你看見我流淚心煩。”


    說完,隻見袁天澤動作迅速地站起身來。然而,一旁的蘇玉羅緊緊拉住了袁天澤的衣袖,嬌嗔道:“誰說我煩了?”


    袁天澤微微皺眉,苦笑著說道:“我自己看著都覺得厭煩不堪,更何況是你呢?”不知為何,他在其他人麵前總是能夠保持堅強和鎮定,可一旦麵對蘇玉羅受傷或者遭遇不幸,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心防瞬間便會土崩瓦解。尤其是看到蘇玉羅身上流淌出鮮血時,他更是無法抑製住眼眶中的淚水。他深知自己這般模樣實在反常,心中暗自思忖或許這便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病症吧。隻是,如此私密之事又怎能輕易向他人啟齒?即便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恐怕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聽到袁天澤這番話,蘇玉羅趕忙坐直身子,伸手將他那雙因寒冷而變得冰涼的手輕輕握住,並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自己柔軟溫熱的腹部之上,柔聲安慰道:“我怎會嫌你煩?喜歡你還來不及!”


    “冰!”當袁天澤的手指觸及到蘇玉羅溫暖的肌膚時,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順著指尖傳遍全身。盡管如此,他仍滿心擔憂,下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來,生怕自己過於冰冷的手掌會給蘇玉羅帶來不適。


    但蘇玉羅卻緊緊拉住他的手,絲毫不讓他有抽回的機會,語氣堅定地說道:“別亂動,好好捂著,讓它暖和些。你的手簡直像冰塊一樣冷。”


    見此情形,袁天澤不再堅持,索性順從地依偎在蘇玉羅的肩頭,輕聲問道:“聽聞那位葉大夫醫術精湛,堪稱一絕。就連聶允也曾有意招攬他入府,想必此人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你想讓他給你看看身體?”


    “嗯。”袁天澤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


    他和蘇玉羅要孩子要了幾個月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懷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體出了什麽問題,畢竟以前遇到過那樣的事情,也吃過藥。


    蘇玉羅不敢跟他說是自己暫時沒有打算要孩子,每次都特別注意。但是袁天澤心思細膩又敏感,如果不讓他去看大夫,恐怕他又會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問題了。


    “那明天葉大夫來的時候,我讓他給你看看。”


    “好。”


    第二天葉大夫來的時候,蘇玉羅趁著袁天澤出去的空檔把事情給葉大夫說了。


    葉大夫給袁天澤和蘇玉羅都把了脈,說道:“兩位身體都沒什麽問題,大概是心疾。孩子是上天的恩賜,越是想要越是難求,不如放鬆心情,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謝謝葉大夫。”蘇玉羅拉著袁天澤的手,道謝。


    袁天澤親耳聽到兩人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這才放心了些,如果真的隻是心病,那自己倒是可以適當的調理。


    看著袁天澤心情好了一些,蘇玉羅也放鬆了很多。清靜的休養了三天,傷口逐漸在好了。但是躺在床上她大概也能想象這幾天聶允是怎麽過的,大概忙得要死吧。


    但是其實不然,聶允也過得很自在,下麵的人越來越了解她的做事風格,每天隻管來匯報情況就行。


    過了十多天,城裏的地痞流氓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蘇玉羅的傷也差不多快好了,便去找聶允。


    “你來得正好。”聶允正在書房看書,看到蘇玉羅來了,放下書說道。


    “你這些天都沒回嘉陵關?”蘇玉羅好奇問她。


    “沒有,你傷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那好,準備收網。”聶允站起來說道。


    “?”蘇玉羅似懂非懂的看著她。


    聶允將地形圖拿給她,並給她講解了計劃。不過聶允這個計劃沒有打算將嚴瓊的兵力一網打盡,隻是想要她知難而退。


    次日,淩夢之帶了一百人,押送一個二十車的鏢出了城。


    在城門處遇到一個身穿白色衣衫,頭戴有白紗的鬥笠,看不清模樣,身高大概在175厘米左右,身形消瘦,衣服都撐不太起來。淩夢之與之擦身而過時,聞到他身上有非常濃的藥味,那氣味與葉大夫身上的有幾分相似。


    淩夢之留了個心眼,叫了一個人:“你去跟著那個人,發生了什麽事一五一十的匯報給將軍。”


    “是!”那人領命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鏢車繼續出了城,這次的鏢出動的人員較多,一路都還算安全,不過這才剛離開渝州城。


    “大家不要掉以輕心,一定要保護好鏢。”淩夢之再次叮囑道。


    出了城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陽光灑在路上,拉出長長的影子。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淩夢之警覺地觀察著四周,忽然間,她的目光被路邊樹林中的景象吸引住了。隻見那裏有十幾處大型的火堆,嫋嫋青煙升騰而起。要知道,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雨,這些火堆顯然不可能是之前留下來的。


    淩夢之心頭一緊,迅速抬手向身後的眾人招了招,但並沒有高聲呼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用眼神和手勢示意大家加快步伐前進,因為這裏很有可能潛藏著未知的危險人物。


    隨著他們腳步的加快,官道上傳來的馬車聲響也變得急促起來,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就在這時,一陣喊殺聲驟然響起:“殺——!”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如驚雷般打破了平靜,令人毛骨悚然。


    刹那間,道路兩旁湧出一群黑影,他們手持利刃,氣勢洶洶地朝著鏢局衝了過來。鏢局的人們反應極快,瞬間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隻見他們紛紛拔出腰間的刀劍,緊密地圍繞在鏢車周圍,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準備迎接敵人的攻擊。


    “什麽人?竟敢在此造次!”淩夢之怒目圓睜,大聲喝問。然而,回應她的唯有一片死寂。緊接著,令人心悸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一群黑影如鬼魅般從四麵八方朝他們猛撲而來,手中明晃晃的鋼刀在月色下閃爍著寒光,眨眼間便已高舉過頭,狠狠地劈砍下來。


    鏢局眾人見狀,亦是毫無懼色,紛紛抽出兵器,迎向那洶湧而至的敵群。一時間,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起初現身的不過區區數十人罷了,淩夢之所率的這支鏢局隊伍憑借精湛武藝和默契配合,尚還能稍占上風。


    但就在此時,變故突生。隻聽得一陣喊殺聲由遠及近傳來,震耳欲聾。定睛一看,竟是又有數百名凶神惡煞之人衝殺而出,如潮水一般將鏢局眾人團團圍住。形勢瞬間急轉直下,鏢局一方漸漸陷入被動。


    麵對如此危局,淩夢之心頭一緊,但她畢竟久經江湖,很快便鎮定下來。隻見她目光一閃,突然高聲下令道:“棄鏢!”這簡短的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鏢局眾人先是一愣,但隨即便心領神會。刹那間,原本護鏢心切、有所顧忌的眾人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氣勢陡然一變。


    此刻的他們,已然拋開所有顧慮,一個個變得勇猛無比,猶如猛虎下山。手中刀劍翻飛,每一招都淩厲至極,帶著必殺之意。但凡有敵人靠近,便是手起刀落,絕不留情。真可謂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刹那間,喊殺聲、兵器相交聲響徹雲霄,雙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刀光劍影之中,鮮血四濺,殘肢斷臂橫飛。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但讓人驚訝的是,淩夢之所率領的鏢局隊伍竟然沒有一人死亡!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敵方此時已然傷亡慘重,過半的人員或倒在血泊之中,或是身受重傷,失去了再戰之力。眼見局勢對己方愈發不利,敵方將領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深知繼續糾纏下去隻會導致全軍覆沒,於是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響,殘存的敵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紛紛轉身向著後方狂奔而去,瞬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而鏢局眾人則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敵人背影。


    蘇玉羅揭下鬥笠,站在最前麵,看著敵人遠去的背影說道:“收工。”


    “她們沒多少人了,不追嗎?”有屬下問道。


    “窮寇!”蘇玉羅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回城。


    淩夢之率領百人出城,可不到三個時辰又率領著十幾人回了城,守城的士兵好奇的問道:“淩鏢頭,這麽快就回來了?怎麽就這麽幾個人?”


    “管得挺寬的。”淩夢之戲謔的說道,丟了幾盒茶葉給她,“別人不要的茶葉,幫忙處理一下。”


    士兵雙手接住,淩夢之拿的哪有別人不要的,都是好東西,經常打交道大家都知道淩夢之這人比其他鏢局的可大方多了。


    此時渝州酒樓裏正是賓客最多的時候,聶允安排了一桌單獨請了嚴瓊。


    二樓的包間裏。


    “聽說二樓的包間很難預定,我來了這麽久還沒上來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嚴瓊坐在聶允對麵感歎道。


    袁景琛親自在一旁伺候,見兩人都坐下了,便給嚴瓊倒了酒。


    聶允抬手示意她喝酒,並說道:“這可是渝州酒樓獨有的桂花釀,嚐嚐。”


    嚴瓊端起來淺酌一口,讚歎道:“果然是好酒,入口醇厚。”


    聶允夾了一口菜放入嘴裏,細嚼慢咽後說:“今日是來跟嚴大人告別的。”


    嚴瓊手下一頓,喜上心頭,聶允隻要出了城,那就是九死一生,她勢必要解心頭之恨。但麵上還是不解地看過去,問道:“聶大人要回嘉陵關了?”


    “嗯。”聶允麵上略顯憂愁,好像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似的。


    “這個時候也沒戰事,為何如此匆忙?”


    “太久沒看到我家夫郎了,有些想念。”


    “男人而已,聶大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了?”


    “嚴大人嬌夫成群,自然瀟灑。我家那位脾氣大得很,不好惹。”


    嚴瓊本有好幾房夫郎,聶允說得她略微有些得意:“聶大人還是太年輕了,男人不過是泄|欲的工具,哪裏值得掛念。”


    聶允不敢苟同,自顧自的吃著菜。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飯才吃到一半,突然有人闖進來,附在嚴瓊耳邊說了什麽。隻見嚴瓊突然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聶允罵道:“聶允,算你有種!走!”


    聶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奪門而出,緩緩放下筷子,起了身:“都收了吧,袁叔。”


    回嘉陵關的心情變得異常的迫切,她真的想傅商言了,臨走前她還去找葉無恨討了點東西,又讓蘇玉衡給葉無恨師徒安排了馬車。


    出來這麽久了,不知道嘉陵關那邊怎麽樣了,突然把那個爛攤子丟給傅商言,不知道他會不會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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