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得曹操大人親自出門迎接,老夫可真是三生有幸!”賈詡遠遠就見到了身著便服走來的曹操三人,笑著說道。


    曹操也笑著道:“文和過謙了,你不是去了築陽舞陰等地巡視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賈詡假裝歎口氣道:“還沒到就被迫退回來了,正巧碰上全城都在散步主公不好的名聲!”


    曹操汗顏了一下,正色問道:“難道是劉表的手伸過來了?”


    賈詡點點頭:“不錯,劉表此人最會做買賣,從來隻做不出力又占大便宜的損人利己之事!”


    “嗬嗬嗬,不知八俊之首的劉景升聽了文和如此評價他,心中會作何感想!”曹操捧腹大笑道。


    “管他怎麽想,”賈詡也跟著笑,八字須一抖一抖,似乎隨時都會抖出什麽錦囊妙計來,“他就是這麽做的,還不讓別人說不成?隻不過用他自己的話說出來會比較冠冕堂皇一點罷了!”


    “恩!文和裏麵請,我們細談!”曹操生怕自己將賈詡攔在門外很沒有禮貌,於是閃身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曹安民和曹昂也依樣如此。


    “原來曹操大人剛剛招待過貴客!”剛一進房間,眼尖的賈詡就發現了案幾上的兩杯清茶,漫不經心地笑道。


    曹操也方才看見,苦著臉道:“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那會有什麽貴客,剛才不過是這兩個小子突發興致想喝幾口罷了。”說著使眼色給曹昂曹安民二人。


    “是嗎?不愧是曹操大人的子侄,連感興趣的東西都比一般人要多!”


    “讓大人見笑了!”曹昂和曹安民二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曹操要隱瞞裏間的荀攸,但還是謙恭地拱手賠笑道。


    按理說張繡是降將,他的部下原不合受此禮遇,但曹操曾告誡他們賈詡的厲害,而且曹操也打算收攏賈詡為自己所用,雖然他已經擁有了荀彧郭嘉程昱等智謀之輩,但還是俗話說的好,好的東西和人才永遠不會嫌多。


    也隻有荀攸才能明白曹操此刻的心意,他透過裏間牆壁的氣孔仔細看著賈詡此人,覺得咋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麽異樣,但這個賈詡下一句話一下子讓他改變了這種看法:


    “曹操大人依然是將在下視作外人嗎?”


    聽見賈詡冷不丁冒出這句,曹操頓感意外:“文和此話怎講?”


    “既然不是的話,那就請曹操大人讓裏間的高人出來相見吧!”


    曹操的笑凝固在了臉上,變成了尷尬,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賈詡竟有些可怕起來:“文和這是什麽話?這房間隻有你我二人,那裏還有什麽高人?”


    “是麽?”賈詡啞然失笑,盯著裏間的門看了半晌,並不說話。


    曹操也看過去,隻見裏間的牆不過是用了一道木格紗窗,荀攸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正好透過紗窗讓人看得一清二楚,剛才日頭不過是斜照,現在角度又正了,所以幾乎連人影的衣服神情都看得無比細膩了。


    “咳咳!”曹操汗顏地咳嗽兩聲,“高人,快出來吧!”


    “嗬嗬嗬,今天可真是碰上活神仙了,法術一指,讓在下直接無所遁形了!”荀攸大笑著從裏間出來,向賈詡作揖道,“聞名不如見麵,果然見麵更勝聞名啊!”


    “果然是個高人啊,曹操大人居然藏著還不讓老夫知道!先別說破身份,讓老夫猜猜!”賈詡打量了荀攸一番後,嘴角露出笑意,“荀攸,荀公達!”


    荀攸苦笑著看向曹操道:“看我說什麽來著,這個老家夥是活神仙吧?”


    “活神仙就有點過譽了!”賈詡也對荀攸作揖道,“你們荀家人這張臉天生都有些相似,都是清秀俊逸,我想不猜出來都難啊!”


    “說你胖,還真就喘上了!”荀攸無語道,“我在雒陽之時,正好天下群賢都匯集京師,文和兄隻怕那會已經記住我了呢!”


    “哪裏哪裏,公達十三歲就抓了個通緝犯,這份膽智無人能及啊!”賈詡滿口欽佩道。


    “這算什麽,我怎麽比得過文和兄?十五歲那年被氐人劫持,謊稱自己是段太尉之子,才逃出生天,據說其他一起被劫持的人都被氐人殺害了呢,如果當初那些氐人識破了文和兄的謊言,隻怕也不會有現在的文和亂武了吧?”荀攸侃侃而談道。


    賈詡也不示弱:“彼此彼此,公達當初就不怕那個叫張權的通緝犯害了你性命嗎?當真如此,也不會有後來密謀刺殺董卓的壯舉了吧?”


    “你們兩個!”一旁的曹操汗顏地說道,“跟我比那就是小兒科了,我十四歲的時候和袁紹一起搶了個新娘,被全村人追著跑!”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曹操深有體會地說道:“誰沒有年幼無知的時候,那個時候誰會知道什麽是害怕,什麽是恐懼,隻怕全是玩耍的心態吧,要不怎麽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賈詡也點點頭道:“是啊,如今長大了,反而變得怕死了,變得患得患失縮手縮腳了!”


    荀攸笑道:“文和兄,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賈詡道:“但問無妨!”


    “在你的心目中,什麽樣的人才適合做你的主公?什麽樣的人才能駕馭得了你這樣的人才?難道是張繡?他隻怕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荀攸緩緩道,卻字字如刀。


    賈詡收起玩笑的臉色,嚴肅地說道:“公達開玩笑了,張繡既然已經歸降曹操大人,我的主公自然就是曹操大人,還會有別人嗎?”


    “那不一樣!”荀攸環視了曹操和賈詡二人一眼,“我想曹操大人想要的不是被迫歸降,而是真心投誠吧?”


    曹操點點頭,鄭重說道:“此次對宛城用兵,特為文和而來,不然文和以為我為的什麽?南陽之地?就算能打下來,能守得住嗎?若劉表袁紹袁術呂布對兗州一齊用兵,我曹操必死無疑!”


    賈詡聽了這話,不禁感動莫名,不過他沒有將這一切表現出來,而是淡淡道:“以曹公之能,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而且曹公說的這些諸侯們還要背負叛逆之名呢!”


    荀攸在一旁悠悠道:“不要岔開話題啊,文和兄,你知道這不是重點!”


    賈詡長歎一聲:“我昔日隨從李傕,得罪天下;今從張繡,他對我言聽計從,實在不忍棄之而去啊!”


    “我明白了!”曹操苦笑一聲道,“願文和能與張繡將軍一起,為我大漢治理好這宛城!”


    “這個自然!”賈詡拱手道,“有我賈詡在一日,就會讓劉表一直止步於南陽!”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想在離開宛城之前,跟劉表小戰一下是免不了的,文和,公達,你們有什麽高見?”曹操歎息於不能得賈詡為助,雖然這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還是打起精神問策道。


    荀攸先說道:“南陽兩麵依山,一麵傍水,有天然的屏障為助,不必憂心,隻要在汝南另派駐一支人馬互相為犄角之勢,就萬事無憂了!”


    賈詡讚許地點點頭,不過隨即又說道:“好是好,但公達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汝南向來是黃巾餘黨最為猖獗之地,大小力量有數十股,派誰駐守,派多少人馬,這本身就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曹操也點著頭道:“不錯,如果公達所說的法子不可行的話,那麽萬一劉表進犯宛城,我們隻有從許都發兵,你們也知道的,半個月才能到達的啊!”


    賈詡笑道:“曹操大人也小看老夫了,難道覺得老夫連一個月都堅守不了嗎?”


    荀攸打斷他道:“不是怕你堅守不了一個月,而是怕到時候曹操大人正在和其他諸侯交戰,許都無兵可派,劉表難道會傻到曹操大人在許都閑坐的時候出兵攻打宛城?”


    “嗬嗬,是我失算了!”賈詡不禁暗服於荀攸的思慮縝密,“不知道公達有什麽好計策?”


    “這個也說不上是什麽好計策,現在的長安令不是鍾繇嗎,雒陽令是也似乎是董昭吧,以此二人策應宛城,應該問題不大吧?”荀攸緩緩道。


    曹操一拍額頭:“怎麽把他二人給忘記了,鍾繇與董昭雖然是文士,但卻是難得的政治人才,長安與雒陽在他們的治理下,短時間就恢複了元氣,尤其是董昭自己出錢招募人力修葺城牆,組織人手恢複農業生產,如今雒陽四周沒有了什麽敵人,完全可以派駐一支人馬駐守,依照棗坻在兗州的屯田法子,在雒陽長安也實行,閑時進行農田水利作業,等南陽這裏有戰事,可以迅速組織人馬前來救援!”


    荀攸與賈詡一齊拱手:“正當如此!”


    “那麽宛城這裏就拜托文和了,事不宜遲,我也要立刻回去了!”曹操看著賈詡道,“希望文和不要讓我失望!”


    “曹操大人但請放心!正好張繡將軍要報叔父被害之仇,準備把他的舊部聚攏到城南去,這樣曹操大人班師回許都時,即使劉表襲擊,也可以為大軍掩護!”賈詡說道。


    曹操錯愕了一下,繼而說道:“文和可去告訴張繡,這宛城還是他的,兵馬調動不必事事來稟告於我,那樣的話即使有戰機也錯過了!”


    “那麽老夫就告辭了!”賈詡起身向曹操和荀攸施了一禮,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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