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紫涵為免各大諸侯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因此並沒有讓葉家軍出麵,即使袁術帶十萬大軍壓境那樣的危機時機,都雪藏著這支王牌軍。


    不過葉家軍倒不不是沒事可做,葉紫涵喜歡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到各大諸侯家裏串門,總得有人暗中保護,雖然用葉紫涵自己的話來說,她保護別人還差不多,但行走天下還是人多好辦事,尤其經曆了蕭武的事後,組建精衛營就成了一件大事。


    和葉家軍選拔士兵的方式一樣,精衛營的士兵是從葉家軍又挑出的精銳,不僅武藝、體格、敏捷更為出眾,還要能執行潛伏,刺探軍情,迷惑敵人,襲擊糧草,護衛重要大將的特殊任務,所以頭腦不是一般的靈光,共分七衛營,稱上下前後左右中衛,每衛五百人,各衛又以五十人為單位,分為十個小隊,共計七十個小分隊,每個小分隊都有特定地域的任務,分屬宛城這裏的就是前衛一分隊葉榮所部,數月前葉紫涵平定揚州,分封諸將之時,也同時讓這個葉榮將封賈詡為參軍的表文帶來了宛城。


    見到這個葉榮,賈詡左右張望了下,然後對他不滿道:“你怎麽在這裏出現?若是讓張繡或曹操看到了都要疑心的!”


    葉榮裝作打聽問路的陌生人一般,繼續低聲道:“小人收到主公的飛鴿傳書,說他已經和呂布程劍二人在來宛城路上,剛出汝南地界,將近南陽,還帶來了一句話,要參軍您親自過目!


    說罷葉榮從懷裏摸出一張字條遞給賈詡,賈詡接過,展開看了笑道:“袁紹不死,操不可滅!公主可真是用心良苦,葉榮你可知道這句話的深意?”


    “袁紹不死,操不可滅?”葉榮把這話在嘴裏咀嚼了好一會才道,“是說袁紹比曹操更加厲害,要滅曹操,必須先滅袁紹?”


    賈詡聽了啞然失笑,搖搖頭道:“非也,恰恰相反,公主要說的是曹操才是厲害人物,要滅袁紹,必須先滅曹操!”


    “公主是這樣的意思?”葉榮聽著有些不解。


    “這就是我為什麽是參軍而你是前衛隊長的原因。”賈詡來到自己坐騎前翻身上去,回頭對葉榮道,“宛城這裏現在高手雲集,你們前衛可要做好護衛公主的工作啊!”說罷一拉馬韁,直奔曹操住所而去。


    “這個是自然的!”葉榮笑笑,身形一躍,消失不見。


    張繡來到楊定營中,立時劈頭蓋臉一通數落:“當初教授你這套槍法之時是如何告誡你的,每日一次即可,兩次必傷,三次必殘,四次必死,你是想殘廢想死嗎?”


    楊定惶恐道:“屬下知錯,隻是今日似乎被那典韋指點了幾下,槍法頗有進境,一時按捺不住!”


    “別說話!”張繡抬手看著楊定的傷勢,然後舒展開了眉頭道,“幸好內髒沒有事情,這段日子你給我好好休息,不許出軍營!”


    楊定還想說什麽,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了,原來張繡已經點中了他的啞穴,同時聚力於指,將楊定身上的穴位按壓了個遍,口中問道:“感覺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楊定不能說話,隻一個勁點頭。


    張繡起身道:“當初跟隨叔父的大將,你是最有天分的一個,護駕東歸你也有大功,卻拒絕封賞投奔於此,我雖力微,卻唯有盡心護佑你等安危,以後要用到你的地方還很多,我不讓你有事,你就決不能出事!”


    “呼,今日末將定然惹惱了曹操,與主公無關,末將願去領罰!”楊定忽然掙紮著說出了一句話。


    “你竟然自己衝開了穴道?”張繡話語中滿是驚愕,上下打量著楊定,“太好了,果然沒有看錯你!”


    “主公?”看到張繡的反應楊定也有些錯愕,“末將今日不該闖下大禍,曹操不管如何處置我,都沒有怨言,隻求不要連累主公。”


    張繡心中大快,麵上卻波瀾不驚:“曹操沒有責怪你我,你沒事就好,養好身子,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說罷起身便離開了營帳。


    一直到張繡離去,楊定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張繡在說什麽想什麽。


    但轉念一想,張繡如此看重自己不惜得罪曹操,莫非是想?他有點不敢想下去了,正思索間,外人通報:“將軍,曹操派人送來了上好補品,說是要給將軍補氣養血!”


    楊定呼啦一下坐起身,更加迷茫了,今日自己是走什麽運氣了?張繡和曹操爭相來撫慰自己?


    曹操回到住所,命軍醫查看典韋的傷勢,知道無大礙後才放心,腦海回想著鄒雲的樣子,很奇怪自己今天是怎麽了,當日在司徒府見到絕世美女貂蟬都未曾這樣動心,他自嘲地笑笑:怎麽年紀越大反而越好色了?


    正思索間,曹昂手持一封書信前來見他:“父親,尚書令荀彧大人來信!”


    “哦!”曹操回過神來,見曹昂已經立在麵前,很是讚許地打量著自己這個長子,雖然眉宇間依然有清秀斯文之氣,但經過這次戰事的鍛煉,曹操已經看到了曹昂的成長,果然虎父無犬子,這樣想著,曹操接過書信,展開看著,眉宇漸漸露出一絲憂鬱,不過隨即化成喜色,看得一旁的曹昂很是詫異。


    “父親,信中說了什麽事,讓您又憂愁又高興地?”


    曹操並不看曹昂,而是慢悠悠將書信放在案幾上,緩緩問道:“子修難道不知道軍國機密大事未經允許是不能隨便過問的嗎?”


    曹昂大驚失色,立即躬身請罪道:“孩兒無知,隻是一時好奇,請父親責罰!”


    “嗬嗬嗬!”曹操站起身,拍了拍曹昂的身板道,“父子之間何必這麽拘束?這些事你早點知道也好,畢竟我不可能長生不老,很多事得讓你在身邊跟著學跟著做,才有機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謝父親教誨!”曹昂又是唯唯諾諾。


    “你呀,總是這麽拘謹!”曹操後麵本想說總感覺自己兒子還沒有自己侄子親近的,卻又怕曹昂多想,才長笑一聲,給曹昂說信中內容,“文若信中說天子擅自下了一道旨意!”


    “擅自?”曹昂不明白曹操的意思,“很奇怪嗎?天子金口玉言就是聖旨,就是擅自也很正常啊!”


    “嗬嗬子修你有所不知,天子現在年幼,考慮事情不全麵,擬出的旨意一般都要交給三司過目,有不合理的得修改一番,然後才能下旨,但這次天子擬旨未付三司就直接下旨了,而且下旨的對象還是袁紹!”曹操雖然是在給曹昂講解常識,自己的神色卻是變得有些難看。


    曹昂不是瞎子,他悄悄說了一句:“也就是說,這是一道密旨對嗎?”


    “不錯!”曹操皺起眉頭,“其實天子很聰明,他一直試圖平衡幾個大諸侯的關係,而不讓一家坐大,袁紹沒有在天子困頓之時前來勤王,必然是想自立為主,如今天子安定,定都許昌,天子一定是私自下旨訓斥此事,真不知道袁紹收到這道密旨後會怎麽想。”


    曹昂思索了一下道:“孩兒覺得袁紹會找很多借口來為自己申辯,比如要討伐黑山賊張燕,比如要抗衡北平公孫瓚,比如鎮壓東武陽臧洪的叛亂,比如……”


    “借口終歸是借口,袁紹這個家夥是一個豪情大丈夫,卻不是一個合格好主公!”曹操轉過身,喃喃說道,“看來許都並不穩定,文若信中說燕兒和程劍去了徐州,目的是給呂布找點事做,而不來覬覦許都,我也得想辦法向袁紹示弱一下,給他一種擁護天子後勢力反不如從前的錯覺!”


    “但是父親!您不是說還要和劉表大戰一場的嗎?”曹昂納悶道,“孩兒覺得不過癮啊!”


    “你這小子,以為打仗好玩嗎?就不怕你殺的那些人的鬼魂晚上來索命?”曹操啞然失笑著嚇唬曹昂道。


    聽了曹操的話,曹昂不由打了個冷戰,不過便鎮定下來,對曹操道:“有什麽可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不過孩兒可不想死得很痛苦。”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自己說得倒是輕巧!”聽曹昂說了個死字,曹操心中頓感不快,皺著眉頭道,“也是時候該回許昌了,今天的事你也看見了,我們大軍一日滯留宛城不走,宛城的民心就一日不穩!”


    曹昂點點頭:“說起來宛城雖然小,勢力卻極為複雜,沒有得力大將駐守,想必父親是不會放心的!”


    “子修你明白為父的難處就好!”曹操長笑一聲道,隨即麵色又鐵青起來,“不過今天之事絕不是那麽簡單,東市騷亂,隻要縣衙派些官兵前來安撫即可,楊定人馬本來駐紮在東門之外,卻可以隨隨便便領軍長驅而入內城,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在駐守東門,治他失職之罪!今日是楊定沒有反叛之心,如果他真打算叛亂,就算有十個典韋也保護不了我!”


    “如果真的是楊定叛亂倒是好了!”忽然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這聲音?”曹操聞言吃了一驚,立即起身走到門前,早見一身布衣的荀攸笑意盈盈地站在了那裏,曹操上前一把扶住荀攸兩臂,喃喃道,“公達,你怎麽會在這裏?”


    荀攸也有些激動,和曹操快步進了房間,開懷笑道:“曹操大人,你做人不厚道,居然想用一紙書信就想把我騙來,用心險惡啊!”


    “哎,這是什麽話?”曹操沒有想到荀攸會出現在宛城,心情是驚喜不已,“俗話說的好,有才華不用就是浪費,我這不也是為你的前途命運絞盡腦汁嗎?”


    “有這樣的俗話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荀攸輕笑一聲,端起身旁沏好的茗茶細細品著,“不過曹操大人你也真是可以,出來打仗居然都沒有帶個謀士在身邊,要知道集思廣益,要是隻靠自己一個人決策的話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這話是金石良言!”曹操也品了口香茶,微微一笑道,“所以公達雖然被朝廷征召為汝南太守,卻不去上任而直接來找我出謀劃策了?”


    荀攸起身,從懷中掏出曹操寫給自己的書信:“好歹我也是做過黃門侍郎的大臣,上一次咱們見麵,讓我想象,是八年前吧,當時同為何進大將軍幕僚,今日已經物是人非!”


    “是啊!”曹操歎一口氣,“一別八年,很多東西都變了,變得我們當初都不敢去想象,甚至現在都不敢相信!”


    “嗬嗬嗬!”荀攸仰天長歎一聲,又輕笑道,“很多東西沒有如果,很多事情也不可能重新來過,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今時今日的自己,做好今時今日的事情,才能讓不曾失去的東西,永遠不被失去,不曾錯過的事情,永遠不被錯過!”


    “好了,好了,我曹操不好高談闊論那種事情,我這次討伐張繡,迫使其投降,固然是好事,但兗州的形勢並不穩定,很多諸侯雖然不挑起大戰,但小衝突不斷,也夠讓人頭疼!”曹操忽然停下了清談,轉而和荀攸商議道。


    荀攸點點頭:“正為此事而來,曹操大人初次對宛城用兵,肯定是低估了劉表的力量!”


    “哦?”曹操詫異地看向荀攸,“此話怎講?”


    “大人這麽快就忘記了我剛來時說的話了?”荀攸意味深長道。


    “額!”曹操陷入深思。


    如果真的是楊定叛亂就好了?


    見曹操不說話,荀攸在一旁提醒曹操道:“劉表從來都沒有打算放棄南陽這個大郡,如今張繡歸降大人,劉表會袖手旁觀嗎?”


    “我自然知道劉表不會袖手旁觀!”曹操眉宇間流露出自信的神情,量他一個儒生還不是我曹孟德的對手!”


    荀攸正要說什麽,忽然曹安民來了,對曹操道:“伯父,賈詡來了,正侯在外麵!”


    “哦?”曹操和荀攸同時詫異了一下,但詫異歸詫異,荀攸還是對曹操道:“為免他人疑心,我還是不要和賈詡見麵了,此人鬼謀如神,大人不妨從他那裏多得知點張繡的消息!”


    “恩!”看著荀攸閃身進了裏間,曹操才和曹昂曹安民二人出門迎接賈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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