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人呢?”甘采兒用口型問。


    “走了。”


    “走了?!”


    甘采兒嘴巴微張,一臉吃驚!她記得自己被蘭亭舟拖到山洞前,她還和朱小筱肩並肩躲在假山後的。


    她怎麽就走了?又何時走的?!


    許是甘采兒吃驚的模樣太過呆傻,蘭亭舟竟微微笑了。


    “有人帶她離開的。”蘭亭舟俯在她耳邊低語。


    甘采兒渾身一激靈,想也沒想,抬手一掌,猛地將蘭亭舟推開。


    蘭亭舟一個不察,竟讓她推了個趔趄,歪在洞壁上。


    甘采兒是真怕了!


    山洞幽暗裏的蘭亭舟,與甘采兒認知中的蘭亭舟判若兩人,充滿了未知和危險。她得離他遠點。


    蘭亭舟被她推倒,倒也不生氣。通常情事之後,他很好說話,脾氣也格外的好。


    而且,今夜確實是他行事太過孟浪,失了禮數。甘采兒生他氣,是應該的。


    他慢慢直起身,長臂一展,又將甘采兒圈回懷裏。甘采兒正待掙紮,卻聽蘭亭舟用極小的聲音道:


    “洞外有人,你想驚動她們?”


    蘭亭舟此時的聲音已恢複成他一慣的清冷。甘采兒想了想,沒有再動。


    不過,經蘭亭舟這麽一提醒,甘采兒覺出些奇怪來。距他們躲進洞來,已有一小段時間了,怎麽洞外好像很安靜,沒什麽動靜?


    之前不是來了一群人?


    於是,甘采兒示意蘭亭舟往洞口處移移而後,兩人輕手輕腳貼在洞壁,探頭小心向外張望。


    然後,就看到吳馨和琴聲二人,也正扒著假山石頭往外看。


    “小姐,那些人好像不會進來?”琴音小聲說。


    “嗯,他們聚在月洞門的樹下喝酒,應該是不會進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還是先回廂房吧?”琴音提議。


    “我們現在要走,一出去不被撞個正著?再等等吧。他們隻有兩小壇酒,喝完了自會走的。”


    於是,洞外趴的趴,洞內抱的抱,各自安好。


    又過了兩炷香時間,就在甘采兒窩在蘭亭舟懷裏快睡著時,那一群半夜出來遊蕩喝酒的公子們,終於離開了。


    “小姐,他們走了。”


    “那我們也出去吧。”吳馨抬腳就要往外走。


    “不,小姐,去不得。”琴音猛地一把拉住吳馨,聲音不由拔高,“有一位公子往花園裏來了。”


    吳馨腳步一頓,凝目望去,而後她溫柔地道:“琴音,你去月洞門好生守著。”


    琴音瞬間明白,小姐等了一晚的人,終於來了。


    待吳馨主仆一前一後從假山陰影處離開後,甘采兒掙脫蘭亭舟的摟抱,拎起裙?,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往假山外挪。


    見甘采兒一副做賊的模樣,蘭亭舟眸色沉了沉。他知甘采兒此次上南山目的不單純,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是要來捉奸的?


    這位吳總兵家的小姐,與她有什麽過節不成?


    他跟在甘采兒身後,也趴在假山後,向小花園看去。


    借著明亮的月光,站在吳馨身邊的男子讓人看得清清楚楚,赫然正是黃庭海!


    這個結果,既在甘采兒的意料之內,又在她意料之外。


    自從知道吳馨前世在她麵前假扮成黃庭海的表妹,甘采兒就猜到誣告案與她脫不了關係。


    今夜來赴她之約的人是黃庭海,甘采兒並不太吃驚。


    隻是心中雖有猜測,可眼下被親眼證實,還是讓她不免震驚。


    “我還當黃公子不來了,不曾想是黃公子考慮得周全。”吳馨輕聲細語,還帶了絲笑意。


    她的聲音柔婉動聽,讓清冷的夜都仿佛莫明多了份溫柔。


    吳馨一語驚醒夢中人,甘采兒這才恍然,剛才那群人飲酒賞月,高談闊論的人,原來都是黃庭海為了來赴約而打的掩護!


    此人心思竟如此之深,行事如此縝密!


    甘采兒不由冷汗直冒,就連蘭亭舟也隱隱吃驚。他落在黃庭海身上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審視。


    “小姐謬讚。隻是深夜赴約,總得小心周全些,免得壞了小姐清譽。”


    “不知道小姐約我前來,所為何事?”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本是無意間聽來,轉頭就忘的。誰知今日遊山見到黃公子,忽就想起來了。”


    “我隻想到事關黃公子,一時心急,倒忘記了禮數,倒勞煩公子費心了。”


    吳馨衝黃庭海淺淺一笑。


    “能有小姐掛念,是在下的福份。隻是不知小姐所說的,是何事?”


    “前些日子家中嫂嫂回了趟家,後來與她閑聊時,她說起上次盧大人巡視回京後,對旦州大加褒獎,陛上龍心大悅,便特批給旦州三個恩科的名額。”


    吳馨的嫂嫂是杜仲的嫡長女,也就是說這個消息的真實度極高。


    大雍的恩科名額,是一種特許的科舉資格,由皇上親自放出名額,可從秀才直通會試,不必經過鄉試選拔。


    一般情況下,恩科名額是對偏才,或極有聲望的名士,又或朝中重臣子嗣的一種照顧。其數量極少,每次會試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人。


    大雍國三十八州,這麽算下來,很多州幾年都不會有一個名額,而旦州今年一下就有了三個,不可謂不是皇恩浩蕩。


    “多謝小姐提點!”


    黃庭海當即就對吳馨一揖到底,連說話聲音都在發顫。


    黃庭海幼年成名,而後一路凱歌高旋,頗有遇神殺神,逢魔斬魔之勢。


    誰知,他卻栽倒在鄉試一關上。一連考了三次,三次皆敗北,九年光陰就這樣如水而逝。


    “鄉試”兩字,已然成黃庭海的心魔。雖然他才十九,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考,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他對考試是如何的害怕,畏懼。


    而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旦州有了恩科名額,有了直接越過鄉試去京都的機會,這怎能叫他不激動,不顫抖?


    “若小姐能幫在下爭取一二分機會,在下但憑小姐驅使!”


    黃庭海的腰彎得更低了,久久不起身。


    甘采兒心中恍然,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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