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帝皺眉道:“太師的意思是?”


    林太師道:“臣鬥膽請皇上派皇子前往江州賑災,一來可彰顯皇恩浩蕩,二來皇子身份貴重,手下的士兵和百姓也不敢造次。”


    群臣聞言麵麵相覷,現如今的三位皇子中,二皇子受了責罰還在禁足,三皇子還處於昏迷之中,要說派皇子賑災,那能去的恐怕就隻有太子了。


    盛安帝若有所思道:“那依太師之見,派哪位皇子前往賑災最合適?”


    林太師接著說道:“如今三皇子受傷昏迷,自然是去不得,二皇子剛剛受了杖責起不了身,更何況還有一個月就是二皇子的婚期了,他自然也去不了。如今最適合前去江州的就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作為儲君,由他前往賑災最能安撫民心。”


    聞言徐雲洲第一個不讚同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乃是儲君,其安危關係國本,江州之行危險重重,太子怎能前去?林太師所言未免太荒謬了。”


    林太師道:“徐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正是因為太子是儲君,由他前去賑災才能最大限度的體現皇上對江州百姓的看重,太子在邊關時力克敵軍,邊關將士無不稱讚,區區賑災如何難得倒太子?更何況此去賑災有軍隊隨行,重重保護下太子怎會有閃失?徐大人不要太杞人憂天。”


    徐雲洲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林太師這話說得輕巧,若到時太子當真有了損傷,你難道負的了這個責任不成?”


    林太師擺明了要把蕭燼推出去送死,徐雲洲自是不願意。不是他偏袒蕭燼,隻是盛安帝子嗣稀少,膝下唯有三個皇子,二皇子驕縱跋扈,毫無明君之相,三皇子雖然行事穩重有幾分可取之處,但因為並沒有接受到合格的教導,缺乏遠見和為君者的能力。


    唯有太子,無論是文治武功還是對其他國家的震懾能力都是首屈一指。這樣的人是天生的君王,若是此次折損在江州,那將是大盛不可挽回的損失,屆時若皇位落到二皇子手中,那大盛還有何前途可言?


    麵對徐雲洲的詰問,林太師沒回答他的問題,說道:“我隻是向皇上提個建議,至於究竟派何人前往江州賑災,還要看皇上的抉擇。”


    他把問題拋給盛安帝,盛安帝心裏的念頭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想要除掉蕭燼的念頭占了上風,之前他幾次出手都無功而返,如今有一個能光明正大除掉蕭燼的機會擺在眼前,他若是錯過了怕是就不會再也這麽好的機會了。


    “二位愛卿所言都有理,但現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先安撫民心,防止災害繼續蔓延到其他州府。太子前去賑災雖說有些冒險,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更何況身為儲君自當身先士卒,若是害怕危險便躲在後方,日後如何能令天下百姓心服?依朕看,便如太師所言,派太子前往江州賑災吧。”


    “皇上請三思啊!”徐雲洲著急道。


    盛安帝有些不耐煩道:“朕意已決,徐愛卿不必再多言。傳旨下去,讓太子即刻整裝待發,前往江州賑災。”


    徐雲洲勸說無果,一臉失望的看向盛安帝。


    這時林太師又道:“皇上,除賑災外還有一事刻不容緩。劍河決堤,若不將衝垮的堤壩重新築好,恐怕洪水還會蔓延到其他州府,因此工部恐怕也要派遣官員一同前往。”


    盛安帝聞言冷哼一聲道:“朕差點忘了還有工部的事了,周卿,朕明明記得戶部每年都有撥款維護劍河的堤壩,朕倒要問問你,這些錢你工部都用到哪去了?好好的一座堤壩像紙糊的一樣一衝就垮,你該當何罪!”


    工部尚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頭大汗道:“皇上恕罪,維修堤壩的銀錢微臣絕對沒有貪墨一分一毫啊。這劍河堤壩乃是前朝所建,時間久遠,劍河水勢凶猛,哪怕工部年年都有派人維護,也不能讓其恢複如新啊。此次江州暴雨數日不絕,劍河水位大漲,這堤壩自然是撐不住了,並非我等不盡力啊。”


    工部尚書雖然是個牆頭草,但向來謹小慎微,絕不輕易讓人抓到把柄。要說戶部撥給工部的銀錢他沒有貪一點那是不可能的,可他深知劍河堤壩的重要性,從未在這上麵貪墨過。本來劍河堤壩年代就有些久遠了,哪怕年年維修也不能讓它永遠不潰堤。這次江州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暴雨,劍河水勢本就湍急,水位大漲後堤壩就撐不住了,確實不是他們工部不作為。


    盛安帝道:“不管怎麽說,此事你工部也有一定的責任,朕命你立刻調派人手隨太子一同前往江州,務必將堤壩重新給朕築好。”


    工部尚書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道:“回皇上,工部大部分官員都已外派到其他地方修築水利工事了,一時之間征調不出人手,還望皇上寬限幾日,待臣將人召回後便立刻命其前往江州。”


    盛安帝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正要答應便聽到林太師道:“皇上,江州災情迫在眉睫,早一天修好堤壩便能少一些損失,實在是耽擱不得。不如看看哪些官員得空,讓其直接轉道去江州,說不定還能趕在太子之前到達江州。”


    盛安帝道:“太師此言有理,隻是不知工部如今有哪些官員得空?能負責修築堤壩一事?”


    林太師道:“臣昨日剛剛收到榆陽送來的折子,工部侍郎謝瑄已經完成了水渠修建一事,上書請求回京。依臣看,不如讓他帶著榆陽的幾個工部官員直接從榆陽出發去江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謝筠立刻道:“皇上,臣以為太師所言不妥。謝瑄初任工部官員,迄今為止也不過才主持了水渠修建這一事宜,於修築堤壩上毫無經驗。再者他畢竟太年輕,江州之行事關重大,臣怕他擔不起這份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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