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笙聞言吃驚的看向謝筠,不敢相信謝筠居然會做這種欺君之事。


    謝筠瞥了這個傻弟弟一眼,若是不知道盛安帝對謝家有防備之心,那他定然不會如此做,可在他知道盛安帝欲將謝家除之而後快後,他對盛安帝的敬畏之心已然消失殆盡了。


    謝家雖奉行君子之風,可也不是傻子,尤其是謝筠還是謝家家主,他的首要職責就是護家族平安,為此就算與天子為敵又能如何呢?


    “喜宴還未結束,你們先回去,我這就去嶽父大人商議。”


    謝瑄和謝笙回到了宴席上,謝筠則找到了白老太爺,向他說明了計劃,成功拿到了藥。


    次日黎明,謝府傳出消息,謝二公子突發高熱,昏迷不醒。


    盛安帝聽聞此事,果然向謝府派遣了太醫,太醫到了謝府,見謝瑄臉色通紅,額角直冒冷汗,便知謝瑄果真是病了,再一把脈,頓時感到棘手。


    謝筠一臉擔憂的詢問道:“太醫,我兒病情如何?”


    太醫一臉慚愧道:“二公子這病來得凶猛,在下醫術不精,竟診不出是何緣由。大膽猜測許是二公子之前落水,體內寒氣未能完全除盡,昨日飲酒過多,加之風邪入體,引發了體內積攢的寒氣,這才突然病倒。”


    謝筠追問道:“那可有法子醫治?”


    太醫道:“要想退熱不難,但經此一病,二公子身體必然會留下虧空,需得臥床調養數日,方能痊愈。”


    這個結果早在謝筠的意料之內,但他麵上依舊十分焦急道:“既如此,還請為我兒開方。”


    太醫點點頭,走到桌前提筆寫下藥方遞給謝筠後道:“聽聞白老先生正在謝大人府中,在下醫術不及白老先生,若白老先生另有良方,謝大人可改用。”


    謝筠道:“嶽父大人早知此事,已前去研製藥物了。”


    太醫聞言點點頭,收拾好藥箱離開。謝筠讓人給他包了些銀子,又送他出了門。


    待送走太醫後,雲硯立刻端來藥給謝瑄喝下,不到半個時辰,謝瑄身上的高熱便退了下去,整個人也恢複如初。


    旁觀了這一切變化的謝笙忍不住感慨道:“白老醫術果然是神乎其神。”


    謝筠瞪了他一眼道:“行了,我已命人收拾好行李,下午你們便出發。”


    謝琛夫婦倆一早起來本打算去給謝筠請安,聽聞謝瑄病重,兩人連忙過來,見到生龍活虎的謝瑄兩人不禁疑惑。


    “阿瑄,你不是病了嗎?”謝琛問道。


    都是自家人,自然也沒有瞞著他們的道理,謝瑄把謝璃的事還有自己的計劃都告訴謝琛夫婦。


    秦緋月和謝琛對視了一眼,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走漏消息。


    謝筠看向秦緋月道:“緋月,此事你也要保密,就算是在親家麵前,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秦緋月知道謝筠是真心把她當成自家人才沒有瞞著她,聞言道:“爹,你們放心,我絕不會對外透露半點消息,也會管好家中下人,絕不會讓此事透露出去。”


    謝筠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對外宣稱謝瑄要靜養,不許任何人打擾。


    皇宮內,太醫從謝府離開後徑直去給盛安帝複命。


    “皇上,經臣診斷,謝二公子確實得了急症,病情凶猛,需得臥床調養。”


    盛安帝聞言道:“謝家其他人反應如何?”


    太醫回答道:“臣隻見到了謝尚書及其胞弟,觀二人麵色焦急,不似作假。”


    盛安帝疑道:“白氏是醫藥世家,難道對謝瑄這病也無解?”


    太醫道:“皇上有所不知,謝二公子這病雖說來得急,卻不是十分凶險的病症,不適合下重藥,唯有溫養一途最為適宜,想來白老先生同樣是如此認為。”


    盛安帝聞言徹底打消了疑心,既然謝瑄是真的病了,他也不再過多關注,吩咐人往謝府送了些藥材後就沒再管。


    謝筠也幫謝瑄往國子監告了假,得知謝瑄病了,國子監內不少學生都想去探望謝瑄,聽謝府的人說太醫囑咐了謝瑄需要靜養,不宜見客,這才作罷。


    東宮內,得知謝瑄病了的消息,蕭燼眉頭一皺,他昨日見謝瑄時,對方分明好好的,怎會一夜之間便病倒了?


    是夜,蕭燼照常前往謝府,針灸藥浴過後,蕭燼詢問道:“聽聞晏清病了,不知孤可否探望一番?”


    白老太爺道:“承蒙殿下厚愛,但阿瑄此時需靜養,更何況殿下千金之體,若是被過了病氣就不好了,殿下好意老朽定會告知阿瑄,時辰也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回宮吧,免得惹人生疑。”


    蕭燼觀他麵色十分平靜,心中愈發疑惑,謝家有白老太爺這樣的杏林高手在,沒道理謝瑄會突染惡疾,而且謝家不許別人探望,說是為了讓謝瑄不被打擾,可他往日都是在謝瑄的院子裏進行治療的,今日卻換了一個地方,而且他剛剛看見謝瑄院落外巡邏的家丁比平日多了一倍,院內婢仆卻足足少了一半,不似平常之態。


    他按捺住心中疑惑,離開謝府後又迅速折返,避開家丁奴仆來到謝瑄的房間。


    房間內沒有點燈,唯有透過窗紗傾瀉進來的月光勉強照亮屋內的陳設。


    蕭燼輕輕嗅了嗅,都說謝瑄病重,可這屋內卻一絲藥味也無。他放輕腳步走到床榻旁,床上並無呼吸之聲,他掀起錦被,錦被之下空無一人,唯有一隻枕頭放置其中。


    蕭燼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暗道自己果然沒猜錯,謝家對外宣稱謝瑄病了,實則是掩人耳目,若非他能出入謝府恐怕也不會發現蹊蹺。


    謝瑄不在謝府,那又去了何處呢?蕭燼凝眉深思,回到東宮後立刻就讓淩風去調查謝瑄的去向。


    而另一邊的謝瑄離開京城後,便扮作前往金陵行商的商隊,雖與謝笙同行,卻裝作路上相識,並無人看出端倪。他此次出行並沒有帶謝家人,而是帶著秘閣的人,絲琴和落畫留守京中,墨書和殷棋則隨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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