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亦笙抱住頭的薑綰,瘋狂地用力掙紮著。


    不過在金光湧入體內後,她變得安靜下來,猙獰扭曲的臉色顯得呆滯無神。


    薑綰冒著濃濃鬼氣的雙眼,望著眼前的扶九卿,眸底瞳孔驟縮。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出詭異的聲響。


    “小……”


    薑綰脫口而出一個字音,不知想起什麽立刻停下來。


    扶九卿彎身,直視薑綰逐漸恢複理智的眼睛。


    她咬字清晰地問:“薑綰,是誰傷了你?”


    薑綰沾染血色的雙唇翕動,聲音微弱地說:“是,趙、趙珊……”


    說出罪魁禍首的名字後,薑綰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她忽然爆發出很大的力量,掙開捆住手腳的繩子,猛地朝左邊的牆上撞去。


    力氣之大,分明是在尋死。


    扶九卿想也不想地拉住她的胳膊。


    從薑綰身上彈出一團黑霧煞氣,朝著扶九卿的麵門襲來。


    下一秒,兩人進入景物失真的虛幻空間。


    她們站在沒有盡頭的長長走廊,周圍裝扮像是高檔酒店,兩側房門標注著不同房號。


    薑綰抬手用力敲著頭,語氣茫然地問:“這是哪?”


    扶九卿眯著眼,盯著其中一間,彌漫著濃鬱黑霧鬼氣的房間。


    她清冽嗓音,冷然道:“這裏是死者的精神世界。”


    恢複理智的薑綰,詫異地問:“是趙珊?”


    扶九卿鬆開緊緊捏著她胳膊的手,豎起耳朵聽著空氣中響起的動靜。


    她凝著眉問:“你聽到什麽聲音沒?”


    薑綰眨了眨泛著水光的狐狸眼眸,認真去聽前往傳來的聲音。


    “不,不要這樣,我害怕。”


    “都進了我的房間,還裝什麽貞潔烈女!乖乖聽話,你想要的……”


    後來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薑綰不太確定地說:“聽聲音有點熟悉,像是以前接觸過的人。”


    扶九卿發覺她的聲音變得嬌媚起來,側眸去看薑綰。


    這一眼,令她清冷眸光微顫。


    薑綰的五官發生了變化,溫婉眼眸變成攻擊性的狐狸眼眸。


    她大氣端莊的容顏,變得嫵媚又嬌美,攻擊性十足,讓人很難移開雙眼。


    最明顯的是,薑綰的麵部輪廓看著,隱隱跟扶九卿有一兩分相似。


    察覺到她的探究視線,薑綰下意識要偏頭避開。


    她強忍著身體意識的趨勢,摸著自己的臉,不解地問:“怎麽了?”


    扶九卿斂起眸子的沉思,率先移開視線。


    她聲音冷淡地說:“沒事。”


    扶九卿抬腳朝前走去,曖昧的聲音隨著靠近清晰了幾分。


    “你剛剛說聲音很熟悉,想起是誰了嗎?”


    跟在身後的薑綰,聽著越來越清晰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表情。


    她剛要開口回答,前麵房間裏傳來撕心裂肺地叫聲。


    “啊!!!”


    是女人的慘烈哭聲。


    隨即是男人喉嚨被堵住,悶悶的低吼聲。


    薑綰狐狸眼眸微怔,脫口而出:“我靠!他們玩得夠嗨啊!”


    她嬌媚聲調吐露出來的話,給人性格爽朗的感覺,絲毫不見從前的溫婉影子。


    扶九卿好似一無所覺,前行的腳步沒停。


    兩人很快來到5666房門外。


    薑綰聽著裏麵激烈打架的聲音,在扶九卿耳邊,笑著說:“我剛聽出來了,裏麵的女人是趙珊,男的是我上部主演的民國抗洋瀛劇的副導演,那老頭都六十了,趙珊還真是不挑食。”


    她輕蔑不屑的語氣,給人一種撕破偽裝,露出真實本性的感覺。


    扶九卿淡淡點頭,對有著這樣變化的薑綰,很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伸手推開眼前的房門,屋內的場景暴露在兩人眼前。


    布置類似民國複古的房間內,有一張做工精致,四周掛著紅紗帳的歐式大床。


    一隻穿著青色繡花鞋的腳伸出來,鬼氣森森的,陰氣很重。


    透過薄薄的紗帳,可以看到裏麵有道佝僂的肥胖身影。


    對方低垂著頭,肩膀不自然的前傾,嘴裏哼著輕鬆小調。


    “導演,我後悔了!”


    “你鬆開我,加戲份的事不用了!”


    隔著紗帳,傳來趙珊受酷刑般地哆嗦聲。


    黑影依舊忙碌著,邪笑地說:“我已經通知編劇連夜改稿,你現在說後悔了,晚了!”


    緊接著,趙珊再次爆發出肝腸寸斷地慘叫。


    扶九卿跟薑綰麵無表情地看著,屋內展現出的模糊場景。


    兩人都不是懵懂無知,沒經曆過的女人。


    她們一眼就分辨出,副導演跟趙珊在做什麽。


    “嘩啦!”


    從歐式床邊,被人丟出來鋥亮的銀色鏈子。


    薑綰看向地上的東西,眼底流露出八卦光芒。


    她拉著扶九卿的胳膊走進房間,嘴上吐槽:“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進去看看什麽情況。


    早就聽聞這位副導很會玩,很多女明星都對他有陰影,就他這玩法分明是要把人給玩死。”


    薑綰不顧屋內兩人,不分你我的糾纏,快步來到床邊。


    她伸手撩開紅色紗帳。


    “臥槽!”


    薑綰看了一眼,就嚇得鬆開手。


    扶九卿垂眸盯著近在咫尺,穿在趙珊腳上的青色繡花鞋。


    紗帳裏的副導演跟趙珊,聲音開始變得不正常,似乎要結束了。


    扶九卿不知道薑綰看到了什麽,才會不受控製的爆粗口,她指尖彈出一道風刃。


    紅色紗帳被風吹起一角,裏麵不堪入目的情景,盡數映入她的眼中。


    副導演本身就年過六十了,就算借用藥物的輔助,怕是也有心無力。


    可架不住,這老東西很會玩。


    玩得還是精神上的滿足。


    他把趙珊當做玩具一樣打扮,借用其他手段操縱對方。


    散落在繡著金鳳錦被上的淩亂物品,都在趙珊的身上留下過痕跡。


    它們就像是刑具,看在趙珊眼中,臉色都變得煞白,明顯對它們有了陰影。


    “太髒了,我要去洗眼!”


    薑綰被惡心的不行,腦海中回放著剛剛看到的淩亂場景。


    她是真的要吐了。


    以後再無法直視類似的食物。


    扶九卿精致的雙眉輕蹙,顯然也對剛看到的場景心理不適。


    她盯著搭在床邊,那隻穿著青色繡花鞋的腳,清冷眸子裏閃過一抹厲色。


    忽然,趙珊發出高昂、痛苦,猶如萬箭穿心般的慘叫聲。


    由副導親手賦予的酷刑,終於結束了。


    扶九卿跟薑綰所處的空間變得扭曲,化作萬千碎片漂浮在虛空中。


    下一瞬,她們出現在新的陌生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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