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頭回知道謝表哥跟這事有關係呢!”小丫頭興奮得臉都紅了,可惜在這裏的不是翩翩君子謝灝,隻有美麗但脾氣古怪的貴妃。


    “那叫什麽關係?不過是當時懷疑與旁邊的陳國公府有關,而你的‘謝表哥’剛好在那裏相看罷了。”貴妃不鹹不淡看她一眼,大約今天心情算不上好。


    “從沒聽說過謝表哥定親,好姐姐,可有什麽確鑿的事兒?”卻突然嘴甜起來。


    “……定親是真沒有,定親之前你可憐的謝表哥就死了,隻來得及入朝,連心上人都沒有半個。”


    “我就知道,謝表哥這般人物,人世間哪有人配得上他?”瞧瞧這天真語氣,也不知道陳才人今兒是怎麽了。


    “市井流言,說晉王府那間屋子與陳國公府之間有扇窗子,乃至有扇門,所以才能有人過來殺他,實則不然……”又講起案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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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灝還記得那天算是比較鬆快的宴會,多數是年歲相當的公子小姐,除卻陳國公他老人家在那裏坐著,樂嗬嗬請年輕人放鬆些,少見已婚男女。


    宴會間熱氣騰騰的酒菜就放在桌案上任人取用,一旁還有矮幾蒲團供人取用飯食後食用,倒有些像現代的自助餐,新穎而豪奢。


    赴宴的這些少年少女都曉得這是一次相親宴,也有怯生生的獨生女帶了母親來——謝灝聽見有人在說這姑娘不適合頂門立戶,又有人說她好拿捏,轉過假山角去看,說話的人已經跑掉了。


    宴會上還有美貌侍女,為著也有女兒家來,是沒有一個小廝的,便是與會男子也多帶婢女而非隨從。


    陳國公府的這些婢女皆著紅羅小衫綠紗裙,梳著雙平髻而戴著樣式不一的成對珠花,配上園中百花,顯得此處富貴雍容,豪奢華貴,叫日薄西山的陳國公府也顯得紅光熠熠。


    “別害怕,慢慢來”“溫婉些,淑兒”“莫慌張,莫慌張”謝灝的教條絮絮叨叨灌輸給逐漸習慣這個時代的謝淑,最後引來她一句“大哥老古板”後就捂住了耳朵。


    在馬車上的時候謝灝和謝沁都隻是用溫柔又無奈的目光看著她,沒辦法,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得要這樣才能活得更輕鬆些。


    可是謝淑,她不像已經把“溫婉賢良”刻進骨子裏那個“謝淑”,那是和大小姐一樣都儀態處事完美的謝家二小姐,值當入宮、入王府去當妃子或是嫁入高門當主母的,她不服,卻不是不服禮教,而是還做著最天真的美夢。


    而謝灝卻必須折去她原著中那些基因突變般的“羽翼”,魔鬼換取的代價要用整個侯府幾百人來換,後來惡魔的膿血灑在地上還發出“呲呲”的腐蝕聲,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樣要把災難提前帶到這個還在走上坡路的王朝。


    而他和謝沁的目的一致:無論什麽孤魂野鬼,占了他們妹妹的身軀,就要好好結束,不準給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留下罵名。


    而宴會上那些熟識的小姐還記著謝淑的鬧劇,威脅她:“假如我成了你大嫂,就要讓你好好知道說謊的後果!”


    他蹙起眉,站在晉王一邊的平寧郡主如此勢大,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察覺到謝淑已經跑到不知哪個角落,而謝沁發覺妹妹不見了卻隻能繼續掛著完美的表情應對那些爭奇鬥豔掛滿珠寶的女孩們,謝灝於是在知白和明月掩護下悄悄離開了宴會,去尋找不知道去哪了的謝淑。


    如果見到她該說什麽?“放心,那些刁難你的貴女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嫂子”“你和弟弟妹妹們對大哥最重要”這樣的話?也許吧。


    但他找到謝淑卻是在牆邊,而他沒記錯的話……


    花園的這麵牆另一頭就是晉王府,隔著隻有三米高的牆仍能看到另一邊比這邊更豪華的屋子,是最吸引小女孩的東西。


    他看到謝淑爬樹,還爬到一半摔了下來!


    在心裏跟0231問候了花匠、侍女的全家和胡來的謝淑,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就直接給謝淑當了人肉墊子。


    謝灝雖然是他所經曆過最健康的時候,也精通君子六藝,畢竟隻是個常年苦讀的書生,能接住親妹妹不摔倒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到最後他心裏五味雜陳,也隻說了一句你嚇死阿兄了,反倒是沒心沒肺的謝淑,像是覺得刺激一樣,原謝淑那雙溫柔靈動的眼睛此時閃亮極了。


    一直到他絮叨了一堆之前就想說的話,又說了一堆爬樹不雅的話,這才把謝淑的裙衫理了理,萬幸沒破,把沾了灰的一小塊別到了裏頭去。


    他慢慢打理著起皺的袍子,又一絲不亂地恢複了之前模樣。


    謝淑卻語出驚人:“大哥,牆那頭有人邀我過去!”


    他魂都要嚇飛了一半,幾輩子下來頭一次帶這麽難帶的小孩,趕忙拉著她到有人的地方,才在邊角的地方壓低聲音對她說:“另一邊是晉王府!”


    又給她耳提麵命這個時代奔者為妾,又嚇唬小孩給她講妻妾之分,給她講律法,抓緊時間在有人過來前盡力給她講得夠多,最後又許諾給她保守秘密:“你記住,不論之後出了什麽事,這件事都不準再提!”


    “你記住,你隻是被xx、xx和xxx家小姐欺負後躲在牆角哭,我本來就是過去找你的,切記!”他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他沒對謝沁提起過這事,生怕這事給這個最懂事最出色的嫡長女壓滿夫婿、管家理事、社交應酬的脆弱神經再來一次重擊。


    然而宴會將近結束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卻來了,帶著侍衛圍住了所有今天出入過花園的人:“晉王遇害,陳國公府亦有嫌疑,給我查!”


    帶頭的人是名聲不大好的酷吏岑通,看到宴會上衣著光鮮的貴客,他眼裏的嗜血惡念反而更甚,無怪乎許多人厭惡他。


    也幸好當今心慈,得知此事後又派了比岑通品級更高的官員來,又許諾隻需與會諸人說清下午都去了何處,洗脫嫌隙便可先行回家。


    原本準備歸家的一眾賓客,就此一直被留到了二更天,方才在所有人都被盤問後被放走。


    謝淑似乎是被嚇得很厲害,即使她看起來隻是嚇到,也硬撐著不敢提及下午任何事,坐馬車回家時緊緊拽著兄姐的袖子,像救命稻草一樣,又抖得篩糠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家後謝灝和謝沁還算鎮定,謝淑卻直接病倒了,醫女說是“驚懼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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