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是憋在老爺子心裏很久了,一直不知道怎麽說,今天以酒蓋臉就給兒子說了,說錯了就當是喝多了,算作自己歲數大了信口開河的胡說。


    “你怎麽教兒子這些東西?有個不學好的女婿了,你還想讓兒子不學好啊?”老伴兒這時候端菜進屋,瞪了他一眼。


    “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當好人,現在有好人的活路嗎?你看看現在當大官掙大錢發大財的,有幾個是循規蹈矩遵紀守法的好人?”張衡一句話就把老伴兒懟了回去。


    “你聽爸的話,沒錯。你看你姐夫高千裏,要是還在棉紡廠上班,幹他那個破電工,每天爬上爬下的修理電閘,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嗎?”張衡說著抿嘴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張金棟的姐姐張金燕,小時候被鄰居放鞭炮崩瞎了一隻眼睛,小小年紀就成了殘疾人。長大後萬般無奈,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嫁了棉紡廠的電工高千裏。


    棉紡廠本來就不死不活的,老丈人張衡就讓高千裏辦了個停薪保職,承包了區政府下麵一個三產的閑置樓房,開了一家“高朋”大酒店。


    張衡充分發揮了本地人的優勢,自己又當著區政府辦公室主任,開業沒一年就把酒店弄成了三星級。


    想攀上區領導的誰不巴結巴結他,況且到哪裏消費不花錢?反正都是公家的錢。


    “千裏哥,您這裏的特色是什麽?”經常有半熟臉的朋友這樣問。


    “我這兒的特色,就是他媽的特色”,電工搖身一變成為總經理,高千裏身上多了江湖氣,拍拍對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姐夫高千裏就是這家三星級酒店的總經理,他們那裏一條龍服務,自然有眾多的按摩小姐。


    現在的酒店,沒有按摩小姐,生意都不好,客人都不願意住。有了張衡的上下運作和暗中保護,一時間高朋大酒店生意興隆。


    異地任職的張月慶的到來,讓張金棟發現了機會。都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他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想方設法接近張月慶,下班後經常的請他喝茶吃飯洗腳唱歌泡桑拿。


    張月慶剛到北河市,自然是兩眼一抹黑。老婆還在樟樹縣城,沒有跟著調過來。


    年紀輕輕的精力旺盛,每逢夜幕降臨忙完一天的工作,伺候周永同休息後,一個人疲憊的回到宿舍,難免孤寂落寞。


    這個時候,張金棟的及時出現,彌補了這一切。


    北河市是個純消費城市,最發達的是餐飲和娛樂業。主要街道是高樓聳立的大酒店,到了晚上霓虹燈閃爍,車流不斷。


    稍微不太知名的街巷裏,到處都是桑拿店、按摩店、洗腳店。


    到了夜晚燈紅酒綠,不時可以看到那些穿著暴露袒胸露乳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搔首弄姿眼神勾魂,向路邊每一個經過的男人兜售自己的青春。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張月慶的思想開始了蠢蠢欲動。無奈他一個外鄉人剛來到北河市,不知道這裏水的深淺,自己的身份又是如此的敏感,他還不敢拿著前途命運開玩笑。


    如果是一般的人,隨便找一個三陪小姐,帶到酒店裏就上床了。


    可他是市長的秘書,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可要影響他主子周永同的形象。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市長的秘書嫖娼被公安當場逮住了,那得多丟人啊,肯定會成為轟動全省的新聞,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所以晚上下了班,經過那些粉紅燈光籠罩全屋的路邊各色店鋪時,張月慶看著那些濃妝豔抹的妹子衝他招手,也不敢挪動腳步。


    至於大院裏的女人,他就更不敢碰了。


    進了市政府辦公廳,張月慶慢慢的發現,這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很硬的關係。


    隨便一個收發文件的小姑娘,說不定後麵的背景都很深厚。不是這個副書記的外甥女,就是那個部長的侄女,或者是哪個領導眼裏的相好,關係盤根錯節,複雜的程度遠遠超過了聯合國。


    碰了她們其中的哪一個,說不定都是引火上身,弄的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被踢出市政府那是分分鍾的事兒。


    剛來的時候,他還是安分守己的。但張金棟惦記上他之後,極力的巴結接近他,獲得他的絕對信任。怎麽辦呢?


    光要是說請吃請喝,張月慶一個市長的秘書,什麽沒吃過,什麽沒享受過,對人家真的沒有多少吸引力。


    想起老爹的那段叮嚀囑咐,張金棟便去和自己的姐夫高千裏商量,過幾天把張月慶請到酒店桑拿中心,物色一個長得精彩又靠得住的三陪小姐,到時候給他用上。


    那一天晚上,兩個人合作完成了市長周永同去省裏的一個匯報材料,看看表已是十點多了。坐了一天,都是腰酸背痛的難受。


    張金棟跟張月慶說:“慶哥,我發現一個好去處,咱倆一起出去散散心吧,按摩按摩,解解乏去。”


    在整個市政府辦公廳的同事中間,現在和他關係最親近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張金棟,逢年過節的總要給他備上豐厚的禮物。他的年齡比張金棟還大幾歲,私下裏張金棟親熱的叫他“慶哥”。


    兩個人上了張金棟的車,出了大院,直接開向南外環。


    見他有些狐疑,張金棟笑著說“去我家那邊,到時候你看看就知道了。現在先保密\",說著加大油門,汽車很快就上了環城高架橋,向南郊開去。


    到了高朋大酒店的停車場,張金棟停好車子,直接帶著張月慶,避開酒店的大堂,走進酒樓僻靜處一個專供員工使用的電梯,到了酒店的頂層。


    為了讓張月慶感到放心,他給姐夫高千裏打過去電話,“我們已經到頂樓小歌廳了,你讓人上來吧!”


    看到包間裏彩燈閃爍,光線昏暗,張月慶這時候已經猜到,要發生什麽事情。


    他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兄弟,你和這裏的老板,什麽關係?”


    張金棟一聽,就知道張月慶是不放心,就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慶哥,你就給我一萬個放心吧。這是我姐夫的酒店,他這裏安全得很,公安那裏有咱們自己的人。


    幾分鍾過後,就聽見門鈴響,張金棟快步過去打開房門。


    隻見兩個都是二十歲出頭,個子高挑長相漂亮的姑娘出現在門口,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目含情的望著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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