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孫亦順趕忙欠身,朝著聶書記和祁部長、宋中寬等人點頭致意,給台下的鄉村幹部深鞠一躬。


    掌聲響起來,聶占元擺手讓他坐下,接著說:“以前的鄉領導都是從鄉政府的中層幹部裏選拔,優點是綜合能力較強,缺點是基層經驗不足。


    我們要想讓基層群眾幹起來、富起來,就要從基層幹部中提拔能力強、會幹事、能幹事的同誌擔任鄉領導,同時也要把機關裏的中層幹部派到村裏去鍛煉,接地氣、長本事,共同推進全鄉、全縣的經濟工作!”


    送走聶書記一行,宋中寬、李崇和政府辦主任把孫亦順領到他的辦公室。


    這是政府院內平房第二排的第二間,緊挨著鄉長李崇的辦公室。


    屋子裏外兩間。


    外間是辦公室,辦公桌擦的一塵不染,桌角是白色的電話機,寬大的黑色皮質老板椅。


    後麵的書架上擺放著領導重要講話摘編和《領導藝術學》、《我看基層工作》等書籍,窗前的兩盆綠植嬌嫩欲滴。


    裏間是臥室,靠牆是張一米二寬的單人床,全新的床單被罩,適合晚上帶班、中午休息,屋角櫃子裏整齊擺放著洗漱用品。


    “黃葉鄉工作條件艱苦,比不了你們縣城周邊。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和我們一起苦幹啊!”宋中寬笑著說。


    “我一定聽書記和鄉長的指示,全力以赴做好咱們鄉的工作。”孫亦順看著宋中寬誠懇的說。


    “沒事兒的兄弟。你別聽書記嚇唬你,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馬勺裏混飯吃,有事兒咱仨多商量就行了。”鄉長李崇拍著孫亦順的肩膀笑著說。


    晚上七點,聶占元和值班的孫亦順通了電話,關心的詢問了他的工作想法,對一些事情做了叮囑。


    放下電話後,他又打給了鄭月月,“一會兒我去你家打球。”


    “你想吃什麽呀?我這就給你做”,電話那頭兒的鄭月月嬌聲嬌氣的說。


    “吃什麽都是好吃的。你還不知道嗎?我心裏最喜歡的美味”,聶占元小聲對著話筒說,“我想吃你了!”


    鄭月月笑著回答說:“那我就不用出門買菜了!等我給你洗幹淨啊,絕對是純天然無公害的綠色食品。”


    晚上吃過飯,兩個人換上運動鞋和運動衣,在院裏“啪啪”的打上了乒乓球,一個是柳腰勁擺,使勁扇過去,一個耐心應對,直板接下來。


    打完球兩個人去了浴室,衝掉了一身的汗水。朦朧的光照下,兩個人難解難分的糾纏在一起。


    這年的九月,過了暑假,喬玉兒告別了許家莊小學,到鄉裏上初中。


    老團長趙誌厚已經調到臨省的師部,擔任師參謀長,師部距離臨曲縣也就200多公裏的路程。


    他是個感恩之人,經常在周末過來看望老首長楊振山,每次都喊過來喬桂海一起飲酒敘舊。


    楊振山此時已升任縣政協副主席,兼任縣糧食局局長,胖胖的圓臉上閃著油光,鼓起的肚子漫過了腰帶開始下垂,早已看不出當過兵的幹練模樣,倒是趙誌厚依然魁梧精神。


    雖說沒有和喬桂海“一起扛過槍”,但湊到一塊兒喝過了幾次酒,楊振山對殷勤伺候的喬桂海印象不錯。


    尤其是聽了趙誌厚私下裏介紹他“舍身救主”的壯舉,對這年輕人更是多了幾分欽佩,酒席宴間也是連連誇獎。


    “您既然喜歡他,那就提拔提拔啊!這還不是老首長您的一句話”,趙誌厚笑著說。


    “那就先在東方鄉的糧庫當個主任吧。李漢辰下個月退休,明天上班後我們班子再研究一下”,楊振山夾了一口菜,看了喬桂海一眼,叮囑道:


    “好好幹,爭取明年調到局裏,當保衛科長。我給你提前安排個任務啊,你到局裏上班後,每天督促著我,陪著我跑步去。到歲數了,這血脂血糖血壓都上來了。”


    “趕緊啊桂海,敬老首長一杯!”旋即又道,“算了,你也別端杯了,直接用分酒器。咱倆敬老首長!”天性豪爽的趙誌厚說著也端起分酒器站了起來。


    喬桂海端起分酒器,滿滿的三兩白酒,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東方糧庫的家屬院,位於糧庫後身兒,是一溜兒紅磚到頂的平房,有一道小鐵門與糧庫大院相通。


    院前有大約兩畝多的空地。


    活計不忙的時候,糧庫職工從東牆田埂邊開始,用單位廢舊的竹竿搭了架子,種上了黃瓜、豆角、絲瓜和韭菜等應季蔬菜。


    那竹竿搭的架有一米八高,半尺多長的豆角和黃瓜掛滿了架,牆邊是澆水和鬆土、采摘預留的田埂,已經踩的結結實實。


    架上綠葉長的密密實實猶如屏障,靠西牆依次是低矮的菠菜、小蔥、韭菜,到了夏季,也是綠油油的喜人。


    院裏有十五間清一色的紅磚平房,分成五個獨立的四合院。


    小院裏各有三間正房,左右兩間是臥室,中間是客廳,前院小房子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


    李漢辰就是本村的人,家裏是五間大瓦房,每天都是雞鳴犬吠驢喊叫的。


    兩口子都喜歡這熱鬧的場景,不願意搬到老主任時候操持蓋的這三間狹窄的糧庫家屬院。


    糧庫新分來的兩個外鄉員工就近搭夥住到了第五家。


    鄉中學在糧庫的東邊,距離也就500多米遠。清晨學生們跑步做操的時候,能聽到隱約的廣播體操和學生們喊號子的聲音。


    “讓孩子跟你住到糧庫那邊,行不行,你倒是給個話兒啊?”聶書彬問著喬桂海。


    結婚十多年了,閨女喬玉兒今年考上了鄉裏的初中,以後要騎著自行車,每天來回三十多裏的路程,晴天還好,下雨下雪可就受罪了。


    “可以倒是可以,我那值班室肯定沒法讓閨女住。就住到後身兒的家屬院裏吧,離學校挺近。明天我跟李主任說一聲”,喬桂海隨口說道。


    “你個傻乖乖,下個月你就是糧庫主任了,你明天跟他說什麽啊。等下月直接搬進去不就得了。”聶書彬笑罵道。


    “是這個道理啊”,喬桂海也笑了。


    多年部隊集體生活養成了好習慣,有事兒先請示領導,不曾想自己馬上就是領導了。


    “她吃飯問題怎麽辦?糧庫的飯菜不大好,據說學校夥食也不怎麽樣。我天天忙著應付檢查,哪有時間給她做飯啊”,喬桂海想起閨女吃飯的事兒。


    “要不我搬過去吧,給閨女做飯”,聶書彬說。


    “那咱兒子玉柱呢?”喬桂海反問。


    兒子喬玉柱今年10歲了,聶書彬給他起的乳名叫麥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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