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吳青庵的書生,這吳青庵,字筠,打小就聰明得很,肚子裏的墨水那叫一個多,周圍人都知道他才華橫溢。十裏八鄉的文人墨客聚在一塊兒,隻要談起吳青庵的文章,那都是讚不絕口,說這後生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當地有個葛太史,那也是文學圈裏的大拿,平時眼光高得很,可一讀到吳青庵寫的東西,眼睛就亮了,忍不住拍案叫絕:“這文章,這文采,這吳青庵,絕非池中之物啊!”心裏頭就琢磨著,一定要見見這個年輕人。


    於是,葛太史通過兩人都認識的朋友牽線搭橋,邀請吳青庵到家裏做客。吳青庵接到邀請,心裏也挺高興,趕忙收拾一番,就去了葛太史家。一見麵,葛太史就被吳青庵身上那股子書生氣和不凡的談吐吸引住了,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不禁感歎道:“哎呀呀,像吳公子這般才華橫溢的人,怎麽能一輩子窮困潦倒呢?老天可不會這麽瞎眼!”


    沒聊幾句,葛太史就把朋友拉到一邊,悄悄說:“你去跟吳公子傳個話,隻要他能奮發圖強,將來飛黃騰達了,我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他。”要知道,葛太史的女兒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不僅長得如花似玉,而且知書達理、聰明賢淑,周圍的小夥子哪個不惦記著呢。


    朋友找到吳青庵,把葛太史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吳青庵一聽,心裏那叫一個樂開了花,就像黑夜裏看到了曙光,當時就表態:“多謝葛太史賞識,我吳青庵一定不會辜負這番期望!”


    從那以後,吳青庵讀書更用功了,一心想著要在科舉考試裏出人頭地。可命運這東西有時候就愛捉弄人,那年科舉放榜,吳青庵左看右看,就是沒找到自己的名字,落榜了。這消息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吳青庵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但他可不是輕易會被打倒的人,緩了緩神,就派人給葛太史帶話:“葛太史,富貴這事兒,都是命中注定的,隻是來得早晚罷了。您能不能再給我三年時間?要是三年後我還沒功成名就,您再把女兒嫁給我,我也心服口服。”


    葛太史聽了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對吳青庵的誌氣和毅力讚賞有加,點頭說道:“好!這才是有誌氣的男兒,我就等你三年!”


    打這以後,吳青庵一頭紮進書堆裏,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讀書,晚上點著油燈學到深更半夜。那股子拚命的勁兒,就像要把所有的書都裝進肚子裏。


    一天夜裏,明月高懸,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書桌上,吳青庵正讀得入神,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放下書本,起身去開門,隻見門口站著一位陌生的秀才。這秀才長得白白淨淨,下巴上留著稀疏的胡須,身材修長,一雙手指又細又長,整個人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吳青庵滿臉疑惑,問道:“請問兄台是?從何處而來?”


    那秀才微微一笑,作了個揖,說道:“在下姓白,字於玉,聽聞吳兄才名,今晚特來拜訪,打擾之處,還望海涵。”


    吳青庵一聽,趕忙把白於玉請進屋裏,兩人坐下,就聊了起來。這一聊,吳青庵發現白於玉肚子裏的學問可深了,說出來的話,句句都透著獨特的見解,心胸見識更是不凡。吳青庵心裏暗自佩服,覺得這個白於玉不簡單,便熱情地挽留他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白於玉就起身告辭,說還有事兒要辦。吳青庵有些不舍,拉著他的手說:“白兄,要是以後有空,可一定要常來啊,咱們好好聊聊。”白於玉被吳青庵的熱情所打動,點頭答應,還和他約定了下次見麵的日子。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約定的那天。一大早,吳青庵就站在門口張望,盼著白於玉的到來。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仆人模樣的人,背著一些炊具朝這邊走來。仆人見到吳青庵,行了個禮,說道:“我家公子讓我先來準備些東西。”


    吳青庵正好奇呢,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隻見一匹駿馬飛馳而來,馬上坐著的正是白於玉。那匹馬跑得飛快,身姿矯健,就像一條騰飛的巨龍。吳青庵趕緊迎上去,把白於玉和仆人迎進家裏,還特意為白於玉安排了一間幹淨整潔的屋子。


    白於玉讓仆人把馬牽走,自己則和吳青庵在一塊兒,整天談天說地,相處得十分融洽。吳青庵發現,白於玉讀的書,自己見都沒見過,而且那些書的內容,和科舉考試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有一天,吳青庵忍不住好奇,問道:“白兄,你讀的這些書,都是些什麽呀?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也不像和科舉有關的。”


    白於玉笑了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誌向,我可不是那種一心追求功名的人。我追求的,是這世間更廣闊的學問和境界。”吳青庵聽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到了晚上,白於玉常常拿出美酒,邀請吳青庵一起喝。喝著喝著,白於玉從懷裏掏出一本卷軸,遞給吳青庵,說:“吳兄,你看看這個。”吳青庵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全是些吐納之術、修煉法門。吳青庵翻了幾頁,不太明白,心裏就覺得這些內容有些玄乎,也沒太當回事兒。


    過了幾天,白於玉又跟吳青庵提起那本卷軸,認真地說:“吳兄,我之前給你的那本卷軸,可不得了,那是‘黃庭’的精髓,隻要照著上麵修煉,就能通往仙界啊!”


    吳青庵聽了,笑著擺擺手說:“白兄,我現在最要緊的事兒可不是這個。再說了,追求仙道的人,得斷絕一切情感,讓心裏幹幹淨淨,什麽雜念都沒有,我恐怕做不到啊。”


    白於玉好奇地問:“這是為何呢?”


    吳青庵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想著傳宗接代的事兒呢,要是斷了情感,哪來的後代呀。”


    白於玉聽了,又問:“那你怎麽還不娶妻呢?”


    吳青庵臉一紅,笑著說:“嘿嘿,‘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我呀,就喜歡漂亮姑娘。”


    白於玉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道:“‘王請無好小色。’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吳青庵也不藏著掖著,就把自己對葛太史女兒的愛慕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於玉。白於玉聽了,有點懷疑,說:“這葛太史的女兒,真有你說的那麽美嗎?會不會是你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吳青庵一聽,連忙擺手說:“白兄,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她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見過的人都這麽說。”


    白於玉聽了,沒再說話,隻是笑笑。


    第二天,白於玉突然開始收拾行李,說要離開。吳青庵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拉住他,說:“白兄,怎麽突然要走啊?咱們正聊得開心呢,再多住些日子吧。”


    白於玉看著吳青庵,眼中滿是不舍,但還是說:“吳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也該走了。”


    兩人來到院子裏,依依惜別。這時,一隻青蟬飛了過來,落在桌子上,“知了知了”地叫著。白於玉看著青蟬,對吳青庵說:“吳兄,我的馬車已經備好了,咱們就此別過。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把我的床榻打掃幹淨,躺在上麵休息。”


    吳青庵還想問些什麽,可眨眼間,白於玉的身子突然越變越小,最後變得隻有手指那麽大。他輕輕一跳,就跨上了青蟬的背,那青蟬撲騰著翅膀,帶著白於玉飛向了雲端。吳青庵這才驚覺,白於玉根本不是普通人,站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心裏空落落的,滿是悵惘。


    幾天後,天空中飄起了細雨,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吳青庵坐在屋裏,看著窗外的雨絲,越發思念白於玉。他走到白於玉曾經住過的房間,發現床榻上有一些老鼠的腳印,心裏一陣不舒服,趕忙拿起掃帚,把床榻打掃得幹幹淨淨,又鋪上幹淨的席子,然後躺了上去,想在這熟悉的地方,找尋一些白於玉的氣息。


    迷迷糊糊中,吳青庵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夢境。在夢裏,白於玉的仆人突然出現,對他說:“我家公子想念您,特命我來請您過去一聚。”吳青庵一聽,心中大喜,欣然答應。


    吳青庵跟著仆人走在路上,正想著馬上就能見到白於玉,心裏高興著呢。突然,一隻桐鳳從空中飛了過來。這桐鳳長得漂亮極了,五彩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仆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桐鳳,對吳青庵說:“前麵的路又黑又難走,您可以騎著這隻桐鳳趕路。”


    吳青庵看著桐鳳,心裏犯起了嘀咕,這桐鳳看著這麽小,能載得動自己嗎?仆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您放心試試,它可神奇著呢。”


    吳青庵半信半疑,按照仆人的指示,小心翼翼地騎上了桐鳳。沒想到,這一騎上去,感覺桐鳳的背寬敞得很,一點都不覺得擠。仆人也跟著跳上來,坐在了桐鳳的尾巴上。隻聽“戛然”一聲,桐鳳展開翅膀,飛了起來,越飛越高,直衝入雲霄。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一扇巨大的朱紅色大門前。這大門高聳入雲,上麵雕刻著各種精美的圖案,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仆人先從桐鳳上下來,然後扶著吳青庵也下了地。


    吳青庵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問仆人:“這是什麽地方啊?怎麽從來沒見過。”


    仆人恭敬地回答:“回稟您,這裏是天門。”


    吳青庵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原來自己到了這麽神奇的地方。再一看,門邊竟然蹲著一隻巨大的老虎,那老虎張著血盆大口,眼睛裏閃爍著凶狠的光芒,吳青庵嚇得臉色發白,往後退了好幾步。仆人見狀,趕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吳青庵,安慰道:“您別怕,這老虎不會傷人的。”


    吳青庵這才稍稍安心,跟著仆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他看到的風景和人間截然不同,到處都是奇花異草,山水如畫,美得讓人窒息。


    沒走多遠,他們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宮殿前,宮殿的大門上寫著“廣寒宮”三個大字。吳青庵忍不住驚歎,原來真的有廣寒宮啊。走進廣寒宮,裏麵的台階都是用水晶砌成的,走在上麵,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像走在鏡子上一樣。宮殿裏有兩棵巨大的桂樹,高聳入雲,金黃色的桂花掛滿枝頭,微風一吹,花瓣飄落,香氣撲鼻。


    宮殿裏的亭台樓閣,窗戶都是紅色的,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裏麵不時有美麗的女子進出。這些女子個個容貌絕美,氣質高雅,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韻味,吳青庵看直了眼,心想,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仆人在一旁介紹道:“王母娘娘的宮殿裏,美人更多,比這裏的還要漂亮呢。”


    吳青庵正聽著,突然想起白於玉還在等著他們,便說:“咱們別在這兒耽擱太久了,白公子還等著呢。”於是,兩人匆匆離開了廣寒宮。


    又走了一會兒,吳青庵遠遠地就看到白於玉站在一座宮殿門口,正朝著他們這邊張望。吳青庵快步走上前,和白於玉緊緊握了握手,激動地說:“白兄,可算見到你了!”


    白於玉笑著說:“吳兄,一路辛苦了,快請進。”


    吳青庵跟著白於玉走進宮殿,隻見宮殿裏清水白沙,涓涓流淌,玉砌雕闌,美得如同月宮一般。剛一坐下,就有兩個大約十八歲的美麗丫鬟,端著香茗走了過來,放在他們麵前。那茶香四溢,吳青庵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


    不一會兒,白於玉讓人擺上美酒佳肴,又有四個穿著華麗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們個個容貌出眾,身姿婀娜,恭敬地站在一旁,準備為他們服務。


    吳青庵正喝著酒,突然覺得背上有點癢,忍不住伸手去撓。旁邊一個女子見狀,微微一笑,伸出纖細的手指和長長的指甲,輕輕為他撓起癢來。吳青庵隻覺得那手指撓在背上,舒服極了,可心裏卻像有隻小鹿在亂撞,有些不知所措。


    漸漸地,吳青庵有了些醉意,看著身邊這些美麗的女子,忍不住笑著和她們搭話。可女子們總是笑著躲開,像是有些害羞。


    白於玉看在眼裏,笑著說:“既然吳兄有興致,那就讓她們唱歌助興吧。”說著,他看向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心領神會,端著酒杯走到吳青庵麵前,清了清嗓子,就在宴席前婉轉地唱了起來。她的歌聲清脆悅耳,如黃鶯出穀,聽得吳青庵如癡如醉。其他女子則在一旁吹奏著笙管,嗚嗚咽咽地為她伴奏,那音樂和歌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仙樂飄飄。


    一曲唱罷,吳青庵忍不住拍手叫好。接著,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女子也端著酒杯,唱起了另一首歌。她的歌聲又是另一種風格,溫柔婉轉,讓人聽了心裏暖暖的。


    還有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和一個穿著淡白色衣服的女子,在一旁互相推讓,都不肯上前唱歌。白於玉笑著說:“你們倆,一個端酒,一個唱歌,別再推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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