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乃浙江之地一位風姿卓然的奇男子。其性剛烈如火,為人慷慨豪爽,行事剛正不阿,且潔身自好,仿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他常於眾人之前,身姿挺拔,昂首闊步,神色堅毅,擲地有聲地宣稱:“我寧采臣此生此世,決然不會沾惹第二個女子!”那洪亮的聲音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決心與力量,在空氣中久久回蕩,令聞者皆能感受到他那如鋼鐵般的意誌。


    一日,他因要事前往金華。行至城北,一座古寺靜靜矗立在眼前。那寺廟仿若一位曆經滄桑的老者,雖略顯荒蕪,但其殿堂與佛塔依舊隱隱透著往昔的壯麗輝煌。四周雜草叢生,高可沒人,宛如一片綠色的波濤,肆意翻湧,又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此地與外界的喧囂繁華徹底隔絕,默默訴說著許久無人問津的寂寥。東西兩側的僧舍,門扉虛掩,似在無聲地向過往的行人發出邀請。唯有南麵的一間小屋,門鎖嶄新,在這一片陳舊之中顯得格外突兀,透著一絲別樣的神秘氣息,仿若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寧采臣邁著沉穩的步伐在寺內信步遊走,隻見殿堂東麵角落,一叢修長翠竹亭亭玉立,竹杆粗細均勻,翠影搖曳生姿,仿若一群綠衣仙子在風中翩翩起舞;台階之下,一方大池塘波光粼粼,野生的蓮藕已然綻放出嬌豔的花朵,清香幽幽飄散,那淡雅的芬芳隨著微風輕輕彌漫開來,沁人心脾。寧采臣見此清幽之景,心中不禁滿是歡喜,仿若覓得了一處世外桃源,暗自思忖此處倒是個絕妙的棲息之所,能讓他在這紛擾的世間尋得片刻安寧。


    恰逢學使前來視察,城中大小住所價格陡然飛漲,猶如火箭升空一般。寧采臣見狀,眉頭微微皺起,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思索的光芒。片刻後,他便毅然決定暫且留於這古寺之中,遠離那世俗的喧囂與紛擾。他於寺內悠然踱步,靜靜地等待僧人的歸來,那沉穩的身影在寺內的小徑上緩緩移動,仿佛與這古寺融為一體。


    日暮西垂,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絢麗的橙紅色,餘暉灑地,仿若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幔。一位貌似讀書人的男子翩然而至,身姿瀟灑,氣質不凡。他徑直走向南麵小屋,抬手便打開了那扇緊閉的門。寧采臣見狀,趕忙快步上前,神色恭敬而有禮,彬彬有禮地行禮問候,並將自己欲留居於此的想法和盤托出,言辭誠懇而真摯。那人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緩聲道:“這地方並無房主,我亦不過是暫居於此的過客。你若能坦然忍受這等荒涼冷落,往後你我二人時常切磋交流,倒也是樁美事。”寧采臣聞言,心中大喜,仿若在黑暗中尋得了一絲曙光。當下便手腳麻利地用幹草精心鋪就成床榻,又穩穩地支起木板權當桌子,忙碌的身影在屋內穿梭不停。一番精心布置後,已然做好了長期居住的周全打算,那煥然一新的居住環境仿佛也在訴說著他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是夜,明月高懸於天際,灑下如銀的光輝,仿若一層輕薄的紗幔,輕柔地覆蓋著大地,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而浪漫的色彩。寧采臣與那人於殿堂的走廊之上相對而坐,膝蓋相抵,氣氛融洽而和諧。二人各自報上姓名,那人聲如洪鍾,自我介紹道:“姓燕,字赤霞。”寧采臣原以為他是前來參加科舉考試的眾多學子之一,然待細聽其口音,卻發覺全然不似浙江本地之人。心中好奇難捺,遂追問了一句。那人目光坦誠,仿若能看穿人心,直言不諱道:“我是陝西人士。”其言語之間,質樸而誠懇,毫無虛偽造作之態,令寧采臣心生好感,仿佛找到了一位誌同道合的知己。


    片刻後,兩人交談漸少,終至相對無言。於是便拱手作別,各自回房安歇。寧采臣初入新居,心中思緒萬千,仿若洶湧的潮水在腦海中不斷翻湧,久久難以成眠。他躺在簡陋的床榻之上,望著頭頂的房梁,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日裏的種種情景。正輾轉反側間,忽聞屋子北麵傳來陣陣隱隱約約的聲響,好似有人在低聲細語,喁喁交談。那聲音仿若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拉扯著他的好奇心。他心中一動,悄然起身,動作輕盈得仿若一隻夜貓,生怕驚動了這寂靜的夜。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北牆的石窗之下,小心翼翼地探頭向外窺視,目光中透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隻見那石窗之外,短牆環繞之處,有一精致小院落。院內站著一位年紀約莫四十有餘的婦人,其麵容透著幾分滄桑與世故,仿若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旁邊另有一位身著紅衣、頭戴蓬遝的老婦,她彎腰駝背,老態龍鍾,行動遲緩,仿若歲月的重負壓彎了她的脊梁,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二人於月光之下,正竊竊私語,那神秘的氛圍仿若一層迷霧,籠罩著整個小院。


    那婦人蛾眉微蹙,仿若心中有著無盡的憂愁,輕聲說道:“小倩因何許久不來?”老婦微微抬頭,渾濁的雙眼望向遠方,應道:“大約快來了吧。”婦人眼珠一轉,仿若在思索著什麽,又問道:“她該不會是對姥姥心懷怨言?”老婦緩緩搖頭,道:“未曾聽聞,隻是觀其神情,好似有些憂愁煩悶。”婦人頓時麵露惱色,嗔怒道:“這丫頭可莫要不識好歹!”


    言猶未盡,一位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蓮步輕移,嫋嫋婷婷地走來。月色之下,那女子的容貌堪稱絕美,眉如遠黛,仿若那連綿的青山,透著一股淡淡的哀愁;目若星子,閃爍著靈動的光芒,仿若藏著無數的秘密;唇似櫻桃,嬌豔欲滴,仿若能滴出血來;肌膚勝雪,在月光的映照下仿若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寧采臣隻瞧了一眼,便覺眼前陡然一亮,仿若有璀璨星辰落入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老婦見她前來,咧開嘴角,笑著打趣道:“背後可不能隨意議論他人,你看,我們倆正說著呢,這小妖精就悄無聲息地來了。幸好未曾提及你的短處。”接著又對女子說道:“小娘子這般花容月貌,恰似那畫中仙子臨世,哪怕我是個堂堂男子,怕也要被你勾了魂魄去。”女子嘴角輕揚,微嗔道:“姥姥若不誇讚於我,還有何人會道我好?”隨後,那婦人與女子又低聲交談了些許言語,寧采臣心中暗自揣測這大概是鄰居家的女眷,便不再偷聽,躡手躡腳地重新躺回床上,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仿若生怕驚擾了這夜晚的寧靜。


    又過了許久,四周才漸漸安靜下來。寧采臣剛要朦朧入睡,忽然感覺有一人悄然走進了自己的寢室。他心頭一驚,急忙翻身而起,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定睛查看,竟是那北院的女子。寧采臣又驚又疑,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人心,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女子巧笑倩兮,美目流盼,仿若一朵盛開的鮮花,散發著迷人的魅力,輕聲說道:“這月色如此美好,你卻難以安睡,我願與你共度這良宵美景。”


    寧采臣頓時臉色一沉,猶如嚴霜覆蓋,嚴肅地說:“你難道不懼旁人議論?我亦懼怕世俗的流言蜚語。若是行差踏錯一步,便會喪失廉恥,淪為他人笑柄。”女子仍不死心,朱唇輕啟,仿若吐露出誘人的芬芳,說道:“這深夜之中,萬籟俱寂,不會有人知曉你我之事。”寧采臣眉頭緊皺,仿若能夾死一隻蒼蠅,嗬斥道:“休要再言!”女子腳步躊躇,有些猶豫,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寧采臣見狀,大聲喝斥:“速速離去!否則,我便呼喊南舍的書生過來。”女子麵露懼色,如受驚的小鹿,這才緩緩退了出去,那離去的背影仿若帶著一絲落寞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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