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懷揣著猶如小鹿亂撞般的忐忑與如熊熊烈火般的期待,腳步匆匆卻又略帶遲疑地邁進了這山穀間仿若世外桃源的小村落。抬眼望去,路北頭有戶人家宛如一幅詩意的畫卷般格外引人注目,門前絲絲垂柳恰似綠色的絲帶隨風輕柔地拂動,嫩綠的柳枝像是大自然精心編織後給宅子掛上的一道天然帷幔,洋溢著靈動的氣息;牆內的景致更是明豔動人得仿若仙境,粉白的桃花、嬌俏的杏花層層疊疊、熱熱鬧鬧地肆意盛放,每一朵都像是在訴說著春天的故事,其間還錯落著幾竿修長翠竹,微風拂過,枝葉沙沙作響,似在輕輕吟唱著一首無聲的歌謠,引得不少野鳥在枝頭歡叫、跳躍,鳴聲清脆悅耳,如靈動的音符般劃破這山間靜謐的長空。


    王子服瞧著這般雅致園子,心中暗自揣測,料想定是哪戶書香世家或是極為講究生活情致的人家,一時間竟仿若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有些拘謹,不敢貿然踏入這如詩的庭院。他局促地搓了搓微微出汗的手,那雙手因緊張而略顯僵硬,回頭瞧見對麵人家門口有塊巨石,石麵光滑潔淨得仿若被歲月精心打磨過一般,便順勢走過去,靠著巨石緩緩坐下,試圖稍作休憩,平息自己那如波濤洶湧般紛亂如麻的心緒,可心跳卻依舊急促,難以平複。


    沒多會兒,牆內忽然傳來女子輕柔得仿若春風拂麵的呼喊聲:“小榮——”那嗓音嬌柔婉轉,恰似黃鶯出穀般清脆悅耳,王子服一下子就聽愣了神,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仿若拉滿的弓弦,耳朵更是豎得老高,如同靈敏的獵犬想要捕捉更多那令他心動的聲響。正聽得入神,隻見一位妙齡女郎手持一朵粉撲撲的杏花,嫋嫋婷婷地從東往西踱步而來。她身姿婀娜,行動間如弱柳扶風,微微低頭,似是想把杏花簪到那如烏雲般的發間,動作輕柔優雅得仿若一幅流動的仕女圖;不經意間抬眸,目光直直撞進王子服眼裏,一時間,兩人皆是一怔,時間仿若在這一刻靜止。女郎反應過來,也不再簪花,臉頰飛起兩片紅暈,恰似天邊的雲霞,手撚著杏花,捂嘴淺笑,轉身快步進了院子,隻留下一抹嬌羞的背影和那淡淡的花香。


    王子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女郎背影,眼神中滿是癡迷與眷戀,心跳如雷——這不就是上元節途中令自己魂牽夢縈、心心念念的姑娘嗎?刹那間,狂喜如同洶湧的潮水湧上心頭,他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好似秋風中的落葉,恨不得立刻衝進院子與姑娘相認,訴說這些日子的思念之苦。可轉瞬,滿心的歡喜又被無措替代,仿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他暗自思忖:此前表哥雖說這姑娘是自家姨妹,可自己從未與姨家走動往來,貿然喚姨母,萬一弄錯了,豈不是要在姑娘麵前貽笑大方?況且門口連個能打聽的人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他在巨石邊坐立不安,仿若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站起身來,在原地來回快速踱步,腳下的塵土都被他揚起;一會兒又重新坐下,雙手抱頭,滿心煎熬。從旭日東升一直等到日影西斜,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院門,望眼欲穿,好似那院門裏藏著他一生的幸福,連饑渴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仿若身體已不再受這些凡俗需求的控製。其間,他好幾次瞧見那女子悄悄探出半張臉,靈動的眼眸滿是疑惑,似是奇怪他怎麽還賴在這兒不走,那眼神如同一把鉤子,勾得王子服的心愈發緊了。


    就在王子服滿心焦灼之時,一位老婦人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緩緩走出院子,目光在王子服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中透著一絲探究,開口問道:“你這小夥子是從哪兒來的?我聽人說,你辰時就到這兒了,一直待到現在,到底想幹啥呀?該不會是餓壞了吧?”王子服如夢初醒,仿若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被喚醒,趕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朝老婦人作揖行禮,神色恭敬而又帶著幾分急切,大聲回道:“我是來探望親戚的。”哪曉得老婦人耳朵不太好使,歲月的滄桑在她的聽力上留下了痕跡。她皺著眉頭,手攏在耳旁,滿臉疑惑,眼神中滿是迷茫。王子服見狀,提高音量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因焦急而有些沙啞。老婦人這回聽清了,緊接著又問:“你這貴戚姓啥呀?”王子服一下就愣住了,仿若被一道難題困住,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婦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那笑聲在院子裏回蕩,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怪哉!連親戚姓啥都不知道,還探哪門子親呐?我瞧你,怕也是個書呆子。要不跟我來吧,雖說隻有粗茶淡飯,家裏倒還有張短榻能歇腳。等明天你打聽清楚姓氏了,再來探訪也不晚。”王子服聽了這話,肚子適時地“咕嚕”叫了一聲,仿若在響應老婦人的話,他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水米未進,又琢磨著跟老婦人進去便能離那心儀姑娘更近一步,當下大喜過望,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連連點頭:“多謝婆婆!勞煩您了。”說著,便快步跟上老婦人的腳步,邁進了院子,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憧憬,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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