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歌蕾蒂婭戰敗了,但好在湛月乃是正人君子,所以也就沒有喜聞樂見的戰敗cg。


    當湛月扛著昏迷的歌蕾蒂婭從天台上下來的時候,凱爾希便指揮著mon3tr冷靜地接過手來。


    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她們的心裏其實有些準備的。


    歌蕾蒂婭再怎麽說也是個女人,湛月也不太好意思抗著她,所幸便利落地交給了mon3tr。


    二隊長的身體密度可不低,湛月抗著也費勁,這一下把這沉包袱甩給mon3tr著實讓他好生喘了口氣。


    凱爾希眼尖地發現湛月耳後增生的細小源石結晶,似乎是嘖了一聲。


    “完事後記得找我拿藥。”她沒頭沒腦的丟出這樣一句話來。


    “啊,這種程度不用……”湛月連忙捂住耳後,以防走在前麵的特蕾西婭看到。


    “聽話!”凱爾希皺了皺眉頭。


    咿……好恐怖,身體不要這麽不爭氣地打抖啊!


    湛月恨恨拍了拍顫抖的大腿。


    凱爾希哪都好,就是湛月小時候收拾他著實收拾得厲害……瞧給孩子嚇得。


    湛月就是戰力上能打幾百個凱爾希,這發自內心的恐懼還是牢牢盤著他,當然,湛月也說不上真成了凱爾希腐乳那種地步,該硬氣的時候還是會硬氣的。


    (這該叫恐媽男?咿,蒸蝦頭。)


    特蕾西婭就在他們前麵沒幾步,又不是聾子,自然是聽得到的,她心裏也清楚湛月的情況,區區源石感染,對她來說是致死的疾病,但對湛月來說無非疼上幾天的是罷了。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純種人類的血脈呢。


    因為清楚湛月的情況,所以她也就沒回頭,指揮著mon3tr從樓道下去,別磕著碰著哪了,這磕著碰著,mon3tr是不要緊,歌蕾蒂婭估計也沒啥事,但這樓道可就不一定了,mon3tr那些鋒利的肢體可不是開玩笑的。


    ————————————————


    1084年4月28日,3:42p.m.


    歌蕾蒂婭悶哼一聲,翻身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虛弱地睜開雙眼,無力地趴在病床上,想從殘破的身軀裏再榨出一絲氣力。


    但令人失望,她做不到。


    “你醒了。歌蕾蒂婭小姐。”凱爾希此時正一身醫生的裝扮,戴著個白口罩,顯得很知性。


    “……”歌蕾蒂婭翻過身來,平躺著看向不太刺眼的燈光。


    “沒力氣說話?”凱爾希寫下什麽,“有力氣點頭嗎?”


    歌蕾蒂婭微微點頭。


    “好的,你昨天晚上突然暴走,湛月幹員把你製服住了,經過手術,我大概了解你的身體情況了。”


    歌蕾蒂婭像具屍體一樣躺著,胸口都很少起伏。


    “你已經半異化了,獵人,換句話說,基本上沒救了……除非你能抗拒大群的召喚,保留完全的自我意識,但據我所知,你的其他同伴沒有一個做到這一點。”


    輕微的點頭。


    “你跟大群的召喚打了整整20個小時,才堪堪蘇醒,沒錯吧?”


    點頭。


    “獵人,我們在同一戰線,請不要對我保有隱瞞,接下來的問題很關鍵,能否逆轉曆史,鎮壓海嗣也許就看這些信息了,我問,你點頭或搖頭,可以嗎?”


    點頭。


    “第一個問題,大群的意識長什麽樣,是人型嗎?”


    歌蕾蒂婭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和驚訝,這個問題很古怪,但無可辯駁的是,這個綠色的菲林竟然說對了,而且還是那個人的模樣……


    點頭。


    “第二個問題,既然祂是人型,是不是一個小男孩?”


    搖頭。


    “第三個問題,是不是一個叫做‘斯卡蒂’的深海獵人的模樣?”


    點頭。


    凱爾希用筆在某張紙上塗塗畫畫,上麵是湛月提前給她的一些問題,她其實也不太懂湛月要知道這些幹什麽,但照做就是了。


    “很好,最後一個問題,海嗣暴動,或者說大靜謐的時間是不是1054年7月4日。(看的大佬推論,官方沒說具體幾年)”


    搖頭。


    “向前一點?是在4幾年嗎?”


    點頭。


    “好的,感謝您的幫助,深海獵人的二隊長,請好好養傷,對了,請注意,如果不想再度暴走,請不要與博士和湛月有身體上的接觸。”


    “(嘶啞且虛弱)好。”


    “能說話了……不愧是深海獵人,但還是先好好養傷吧,現在你也不過隻是一個需要醫生照料的病人罷了。”凱爾希給她遞上一杯溫水。


    ————————————————


    湛月看著手上已經完成了的“調查問卷”,陷入了沉思。


    他可不是隨便問的,問這些都有指向性。


    首先,根據博士的口述,大群的樣子應該是海嗣族群裏首腦的模樣,譬如他被劫過去那回,就是他的模樣,根據這一點,湛月詢問大群的樣子,其實是在詢問這個時候大群的首腦是誰。


    他猜想了兩個部分,一個是水月失控,一個是斯卡蒂失控,雖說這兩人都是未來才會成為初生的,但都說是扭曲了,發生什麽也不為奇。


    而根據歌蕾蒂婭的回答,看來是斯卡蒂。


    不,現在應該稱呼祂為伊莎瑪拉。


    最後那個問題,則是在詢問扭曲發生的時間,他之前為救回博士是去過深海,但那是很久之前,大概是700年,海嗣都還很原始。可惜的是,那次他沒碰上阿戈爾的人。


    那個時候也是嚇死個人了,一覺起來老爹老媽連帶著絕大片陸地全沒了,想來那次扭曲也算是他經曆過的最大的一次“扭曲”了。


    好,要知道的已經問完了,接下來學完阿戈爾語就直接去修正吧。


    湛月把紙張隨意丟在垃圾桶裏,他過目不忘的,這些情報看一眼就是了。


    歌蕾蒂婭的身體情況堪憂,要教他阿戈爾語言估計還得先養上個幾天傷。


    ————————————


    ?


    湛月看著特蕾西婭遞給他的王冕。


    “皇姐,我不能試啊,這萬一真成了,你怎麽辦?”湛月苦笑。


    這王冕可是綁定款。


    “瞧你說的,要真成了,你回來了還給我,我再綁定一次唄。”特蕾西婭滿不在乎地說道。


    好像是這個理……個屁啊!


    這是薩卡茲最高王權的象征,被凱爾希和博士一致冠以“文明的存續”的王冕啊!


    這玩意不可能會認可他一個連薩卡茲血脈都沒有的人的啊!


    白白消耗王冕的力量幹嘛啊!


    特蕾西婭都闖過凱爾希那關了,自然不會在湛月這兒退縮,她杏眼一瞪,不由分說便把王冕往湛月手上塞。


    王冕的荊棘劃破湛月的手指。


    血液滴在它漆黑的外殼上。


    毫無動靜。


    這說明湛月連一點薩卡茲的血脈都沒有,連啟動王冕的認可儀式都做不到,這在泰拉大路上非常罕見,畢竟薩卡茲是最初的種族,是這片大地最悠久,最古老的種族。


    嘖,我來自小破球!


    特蕾西婭失望地砸吧了一下嘴。


    “皇姐,別鬧了……”


    “小月!”特蕾西婭突然叫住他。


    湛月愣了一下。


    特蕾西婭抿了下嘴,“答應我,平安歸來,就像你每次上戰場那樣,好麽?”她的睫毛似乎在顫抖。


    “……好,我保證。”


    ——————————————


    5月2日,8:00a.m.


    湛月和歌蕾蒂婭隔著一層玻璃,互相盯著。


    “可以開始了嗎,老師?”


    湛月舉手。


    “……可以,那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歌蕾蒂婭轉身在小黑板上開始塗塗寫寫。


    ——————————————


    阿戈爾語其實和伊比利亞語言差異不大,甚至有些地方都是相通的。


    湛月是會說伊比利亞語的,所以沒超過一個月,湛月就學了個七七八八。


    “(阿戈爾語)歌蕾蒂婭,你今天氣色很好啊。”


    “(阿戈爾語)湛月,不會客套可以不開口。”歌蕾蒂婭冷冰冰的。


    事實上,她確實氣色不太好,她能感覺到,自己異化的程度越來越重了,而對自己能否在大群的囈語下保持自我意識,說老實話,她沒把握。


    “你已經徹底學會了,我傷也養的差不多了,你們說不需要我的回報,所以我決定今下午離開卡茲戴爾,前往深海。”


    “我跟你一起。”湛月笑笑,“放心,你知道我的實力,而且,你盡管去報仇,我負責更改這錯誤的一切。”


    “麻煩你了。”


    “真稀奇,能在你口中聽到這幾個字。”


    “很奇怪嗎,我又並非不近人情。”


    湛月似乎看見玻璃那頭的她笑了笑,美豔明媚,但這卻像是幻境,沒等湛月再看就消失不見了。


    幾天前湛月便告訴了她他可以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說真的,當時歌蕾蒂婭感到迷茫。


    如果湛月真的可以改變這一切,更改曆史,那她現在決定的複仇又算什麽?微不足道的自我感動嗎?


    但她畢竟是歌蕾蒂婭,她很快把這一切拋之腦後。


    湛月怎樣做她管不著,同樣,她想怎麽做,湛月也管不著,她完全出於對海嗣的憎恨去複仇,是她的私事。


    如果湛月失敗了,那她將會成為深海獵人的絕響。


    此仇唯以血奠,她的同伴她的故鄉她的手足,過往的一切都化作生動的血仇,讓她抗拒著血脈的召喚,她又怎麽會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他人承諾的“更改曆史”而動搖?


    ——————————


    5月9日,5:50p.m.


    湛月打開車門,迎著海麵上下墜的太陽伸了個懶腰。


    歌蕾蒂婭瞥了他一眼,“祝你成功。”


    “撲通。”伴隨一陣水聲,女性曼妙的身姿完全隱沒在海水之下。


    “哎呀,一句完整的再見都不說?好歹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嘛……”


    無人回應。


    湛月無奈搖了搖頭,看來是真走了。


    那好吧,開始幹活,首先,先去找一隻海嗣,隨便哪隻。


    從上回救博士那回看來,所有海嗣都視為一個整體,它們的心頭血對湛月穿梭時間的功效都是一樣的。


    其間道理湛月也不是很明白,但也無所謂了,會用這個道理就行。


    ————————————


    歌蕾蒂婭潛入水中。


    她的身體舒展開來。


    在水裏,她才是那個快如閃電的歌蕾蒂婭,才是那個站在海嗣屍山頂上的那個深海獵人二隊長。


    她握緊了手上的長槊,巴別塔幫她修了修,雖然比不上原版,但也比柄斷的來的好。


    下潛。


    水壓對她不算什麽,沒有空氣也是如此。


    阿戈爾的平民都會水下呼吸,隻是無法抗衡過大的水壓。


    下潛。


    發現海嗣。


    閃電破開海水。


    但沒有鮮血隨之散逸而出。


    歌蕾蒂婭把長槊停在小型海嗣的頭上,她的臉上浮現出奇妙的,生動的,複雜的殺意。


    她問:“伊莎瑪拉,祂在哪兒?”


    大群絕不欺騙同胞,海嗣歡快地轉了個圈,遊向更深的黑暗。


    ————————————————


    另一邊。


    湛月輕鬆在海邊找到了一隻也許應該是在曬太陽的海嗣,這小恐魚看見他還愣了一秒,然後好像是想起了血脈上的命令,才尖銳地長嘯了一聲。


    “唧————!”


    “啪嘰。”湛月一劍釘穿了它的心髒。


    他扭頭看了一圈從海水裏浮現出來的海嗣,笑了一下。


    “40年前見。”


    劍刃破開跳動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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