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和凱爾希醫生在房間裏幹嘛?”特蕾西婭歪了歪頭,透過湛月看向議事廳的門,“小月你還幫他們鎖上了?”


    “額,這個嘛,懂的都懂。”湛月開玩笑似的,回答道。


    他可不想陛下為他操心,他這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在巴別塔本部呆幾天,他還想好好陪陪他這些家人呢。


    “啊,這大白天的……”特蕾西婭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他們應該不至於吧……”


    “哢。”門突然開了。


    博士疑惑地看向特蕾西婭還有湛月,怎麽都看著我?


    “陛下,”他先微微彎了下腰,算是鞠了個小躬,“您有什麽事嗎?”


    “不,沒有沒有,博士,沒打擾到你們吧?”特蕾西婭不太自然地微笑了下。


    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湛月這臭小子又跟陛下說什麽了?


    博士稍微思索,便想到應該是湛月搞了什麽花活。


    “陛下,我和凱爾希正在商議有關伊比利亞的事情,您有興趣過問嗎?”


    啊,不是那種事啊……不過,伊比利亞?


    “海邊怎麽了嗎?”她詢問道。


    “回陛下,這與巴別塔無關,單純隻是我和凱爾希還有這孩子的事,但倘若您想要了解實情,或者參與其中,我們不勝榮幸。”


    “又是這樣!”特蕾西婭癟了癟嘴,“你們又自己玩兒不帶我?”


    “皇姐,這不是玩耍……很危險。”湛月勸道,雖說可能隻是對他一個人危險。


    “小月!那是不是每次你都偷偷摸摸背著我去做這些危險的事?”特蕾西婭有點生氣,用手指戳了戳湛月的臉。


    難道跟特雷西斯打仗就不危險?


    湛月心裏清楚,這是陛下在鬧小孩子脾氣,一般情況下陛下都隻有在他們這些寫作“近臣”,讀作“家人”的人麵前露出這種模樣。


    特蕾西婭是識大體的,她也是不滿於湛月每次都背著她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才生氣。


    義姐也是姐,她很珍惜自己的親人,她的親哥哥已經背叛了她,她不希望她的弟弟再出什麽事。


    但,湛月的性質和實力就決定了湛月注定安分不下來。


    “抱歉,皇姐,”湛月無奈歎氣,“實在是告訴你也是白白讓人操心,沒有點幫助。”


    很現實的一點,湛月無法帶人一起穿梭時間,曾經他下了死功夫鑽研術式,花了十年時間都沒做到。


    無法帶人一起,那就意味著把他要去修正扭曲的事告訴別人也不過白白讓別人擔心。各種能用上的準備有老媽給他準備,特蕾西婭再知道也沒什麽好處了。


    “我不管,我要聽。”特蕾西婭嘟起嘴,這副嬌嗔的模樣要是讓別人看見可不得了,說不得湛月就得滅口,陛下可以有仁慈,而不能失去威嚴。


    “這是在幹什麽?……哦,陛下,您好。”凱爾希的身影也從門後顯現出來。


    “所以,你們聚在這裏到底在幹什麽?”她蹙著眉頭發問。


    “嗯,小月和陛下在交涉個人問題。”博士簡要概括了一下,以特蕾西婭在巴別塔的地位,她要真鐵了心以後每次都要知道湛月幹嘛去了,那他們還真拉不住。


    “小月,”博士建議道,“要不你就從了吧,也沒什麽,陛下又不是瓷娃娃。”


    “……好吧。”湛月敗下陣來,在他們四個裏麵,就屬他地位最低。


    博士說的對,特蕾西婭又不是什麽脆弱的小女孩,她是從血與火裏搉取王權的(前)魔王。湛月下意識總想保護她,大概是出於以為長生者對短壽者的嗬護心理。


    “……”捋了捋思路,凱爾希想到什麽,“陛下,幹員裏麵好像有認識阿戈爾人的吧?”


    “嗯……是的,菲洛伐德,他是伊比利亞人,他曾說過自己認識一個阿戈爾島民,凱爾希醫生,所以伊比利亞到底怎麽了?”


    “……”凱爾希沉默了一會兒,“簡而言之,海嗣失控,是扭曲,小月要去修正。”


    “那要找與阿戈爾相關的人事是因為……”


    “可能會去阿戈爾。”湛月回答。


    “那不正好!”特蕾西婭露出得意的表情,“不用去找菲洛伐德了,前些日子人事部正好招了一位阿戈爾人,不是生活在伊比利亞的島民,是海中人!”


    “這麽巧?”博士有些驚訝,他和凱爾希這些天沒怎麽去人事部,自然不知道此事。


    “看你還說我沒用。”特蕾西婭又戳了戳湛月的臉,湛月無奈躲開,心中卻是思索開來。


    海嗣能成如今規模,阿戈爾覆滅是板上釘釘了,在海裏能安然到陸地上並躲開追殺,穿過伊比利亞和拉特蘭來到卡茲戴爾加入巴別塔,怎麽看這人也不像個簡單角色。


    湛月心裏突然有了猜測。


    “那個人不會是深海獵人吧?”


    “很大可能,”博士表示讚成,“那人叫什麽?”


    “她說,她叫歌蕾蒂婭。”特蕾西婭一口說了出來。


    ————————————


    自從海嗣暴動,覆滅了故鄉後,歌蕾蒂婭便不再自稱深海獵人了。


    深海獵人已經犧牲幹淨了,現在苟活的不過一個複仇者而已。


    她坐在高樓的頂端,冷冷注視著遠方的落日。


    等到她養好了傷,就回去複仇。


    抗拒著血脈中對她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的抗拒,歌蕾蒂婭臉上浮現出生動的厭惡。


    她握緊了身邊隻有上邊一半的斷槊。


    夕陽落山,餘暉將天空染紅了一半,但這鮮豔的紅色卻無法令人感到溫暖。


    因為黑夜緊隨其後。


    如此看來,這紅色的天幕反而像鮮血,血腥地占據了天空。


    歌蕾蒂婭握著斷槊,麵無表情,隻是望著天空。


    這地方不錯,無人打擾,她並不想與那些羸弱的陸上人扯上任何關係,這不是蔑視,而是保護。


    “巴別塔”這地方不錯,人們也很和善,不像阿戈爾,如果可以,她不想讓海嗣破壞這片地方的安寧。


    聽那個所謂陛下的女人說,他們在和一個叫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組織交戰,現在隻是休戰期,那養好傷後,幫他們獲勝吧。


    誰幫了她,她就幫誰,就這麽簡單。


    她繼續望著天空,勉力維持著身體不回應大群的呼喚。


    “二隊長。”陌生的聲音。


    “誰!”歌蕾蒂婭眨眼間便站起來,手持一柄斷槊作出防禦姿態。


    “別緊張。”麵前的陌生男子舉起手,以示自己並無惡意。


    “你是誰?又為什麽叫我那個稱呼?”歌蕾蒂婭並沒有放下斷槊,她麵無表情地逼問。


    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她哪個同伴同樣逃出來了,並派自己的手下……


    但她其實知道這不太可能。光想想就知道了,能悄無聲息摸到她身邊,即使是在之前的阿戈爾,深海獵人們都還在的時候,也沒幾個能做到的,更別提這是在陸地上了,能有這般實力,一般不會是別人的手下。


    當然,親情這些羈絆使然除外。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湛月,巴別塔的no.4。”


    湛月咧嘴一笑,“深海獵人二隊長歌蕾蒂婭,阿戈爾執政官之女,最後的獵人,你好哇。”


    歌蕾蒂婭依舊舉著斷槊,“你知道很多,那個皇女也沒有像你這樣了解我,你從哪兒得來的資料?”


    “興許我上輩子就知道。”湛月聳聳肩。


    “不願意說,”歌蕾蒂婭皺了下眉頭,“是不是其他獵人告訴你的。”


    “不是,對天發誓。”湛月向前走了一步,“你大概就是最後唯一僅存的深海獵人了。”


    “巴別塔的高層,你突然找上我所為何事?”歌蕾蒂婭穩穩站著,並沒有因為湛月的前進而動搖。


    “教我阿戈爾語言。”湛月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請求,“你到我們這兒來白吃白喝白住的,這點小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不會。”歌蕾蒂婭放下斷槊,她嗅了好一會兒了,眼前這個人身上雖然也有著海嗣的腥味,但不濃,更像是斬殺了許多海嗣留下的味道,其中的血腥味很重。


    也就是說,雖然現在湛月所說的所有話都沒法證實,他不一定是巴別塔的no.4,但他所說的話也沒有什麽必須要證實的必要,既然不是敵人,左右不過教出去一些阿戈爾語罷了,這玩意他學會了以後估計也沒幾個人聽得懂了。


    畢竟會的人都死光了。


    她怕的隻是海嗣偽裝成人類,學會阿戈爾語去騙她可能還活著的同伴,但想想似乎也沒這個必要,以現在深海獵人和海嗣的體量對比,海嗣輕鬆能剿殺單個獵人,沒這個必要學個語言去騙。


    “你為什麽要學這個馬上消失的語言?”


    夜風吹過兩人的衣帶。


    湛月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純真的微笑。


    “為了恢複曆史,為了殺死海嗣。”


    ————————————————


    湛月和歌蕾蒂婭在天台上交涉,特蕾西婭和凱爾希就在他們腳底下那層等著,至於博士,則已經去著手準備湛月其他的需求了。


    在上去之前,湛月說了他們可能會打起來,讓她們倆先別急著上去。


    要是在水裏,在歌蕾蒂婭全盛時期,湛月可能打贏還要點時間,但這是陸地上,歌蕾蒂婭又受了傷,湛月要想戰勝她簡直輕輕鬆鬆。


    用數據說話吧,二隊長在水下可以到達超音速,就打400m\/s,湛月不計消耗和感染地用時緩,最多可以把1:20的比列提升到1:40,就是持續時間會從一周下滑至一天一夜,如此,二隊長的速度就變為10m\/s,這個速度還是很可觀,但別忘了,泰拉人均小超人,湛月的體質在維多利亞也是能入選王牌軍人的水準,應付個10m\/s還是挺輕鬆的。


    況且,湛月又不隻時緩一招,他願意付出代價的話,時停這一片地區個半秒一秒的也不是不行。


    在湛月用上述數據說服特蕾西婭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問題後,他便上去了。


    “醫生,小月真的要去對付那些怪物啊?”特蕾西婭的臉上掛了一天擔憂了,這就是為何湛月不太想讓她得知他要去修正扭曲的原因。


    特蕾西婭比他老媽都還能擔心他。


    凱爾希倒是很淡定,“放心好了,小月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他的底牌可不隻一張兩張。”


    “但醫生,小月剛剛都說了,歌蕾蒂婭水下的速度無人能及,而這樣的深海獵人有三四五六個編隊!這都被海嗣毀滅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啊。”


    特蕾西婭嘮嘮叨叨的,好像個老母親。


    “但不能不去,放心好了,小月沒你想象的那麽弱,要是他都戰勝不了海嗣,這片大地上除非大半國家聯合,那我們也戰勝不了海嗣。”


    湛月有什麽底牌你倒是說啊!謎語人滾出泰拉!


    當然,這種話特蕾西婭也就是在心裏吐槽一下,她想到什麽,“欸,醫生,你說,我要是把王冕借給小月一段時間……”


    “?”凱爾希臉上浮現出驚愕,“陛下,您實在不必如此……王冕不會認可小月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


    “……”陛下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麽辦。


    凱爾希幹脆不說話了,她感到心累,不對啊,明明她才是湛月養母,為什麽陛下對小月比她還上心啊?


    就在特蕾西婭嘀咕著找個時候給湛月試試的時候,樓上傳來巨大的響聲。


    “打起來了?”凱爾希挑了挑眉,她猶豫了一會兒,“mon3tr,上去看看。”


    漆黑猙獰的怪物從角落裏悄無聲息點點頭,爬上樓梯。


    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個頭。


    “嘭!”斷槊打在它頭上。


    “————(委屈的嘶鳴)!”


    湛月一手拿著歌蕾蒂婭的斷槊,一手按住發狂的歌蕾蒂婭,“mon3tr,告訴老媽,有點小問題,但不大,馬上就好,還有,沒事別上來湊熱鬧。”


    “————(據理力爭,意圖說服湛月自己不是來湊熱鬧的嘶鳴)!”


    “知道了,快回去。”湛月腰間亮起耀眼的光芒,隨著光芒亮起,他的力量也徒增了一倍,再次把才有點掙脫跡象的歌蕾蒂婭摁住。


    mon3tr乖乖縮回腦袋。


    “對不住了!”湛月拿著斷槊的斷柄,狠狠砸中歌蕾蒂婭的腦袋,精確地把她一下砸暈了過去。


    確認歌蕾蒂婭暈過去了之後,湛月才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來。


    剛剛兩人不過握了下手,歌蕾蒂婭就變了個臉色,瘋狂地要把他製服住,好在湛月隨時保持著警覺,技高一籌,成功反殺了。


    湛月默然地看著歌蕾蒂婭,她剛剛,應該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把她身上的異化部分一下激活了吧,再仔細思考,這誘因,好像除了自己剛剛握的那一下手,也沒別的了。


    不會吧,大群這是看上我了?上回看上的不是博士嗎?


    對了,我和博士同樣都是人類,好像沒差啊,emmm……還好博士這些天沒跟歌蕾蒂婭接觸。


    不管怎樣,湛月頭疼地看著地上昏迷的二隊長,有些不知道該把她怎樣安置,這一接觸就發癲,以後怎麽讓她教阿戈爾語言啊。


    算了,先搬回去吧,等她醒了再商量,隔遠遠的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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