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過去幾日,林澤生遣回醫聖穀取蠱的黑鷹還未回來,這幾日便隻是靜候著了。本擔心任刃這從小在將軍府長大的小少爺受不了這江湖人的豪放作風和痞子習性,但任刃卻足不出戶的將自己困在屋子裏,哪也不去,倒少了很多麻煩。


    任刃借著這幾日空閑,拉著林澤生詢問蠱蟲方麵的知識,赫然發現這是另一片廣闊的天地,好學之心大起,哪裏有時間出門去體會夏日風光和山寨人情,要麽埋頭苦讀要麽纏著林澤生問東問西,煩的林澤生臉上曆來溫和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


    由於最近收獲頗豐,任刃心情大好,覺得時不時遇到的鳳娘的調戲也不那麽惱人了。


    “小刃刃~~~”回廊盡頭紅色衣擺乍現,任刃回避不及,被逮個正著。


    無奈的任由鳳娘摸頭揉臉,他不是沒有暴力反抗過的,但被更暴力的鎮壓了數次之後他就認命了。


    “小刃刃~今天和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鳳娘一邊感慨著少年的肌膚果然青蔥滑嫩,手感特別好,一邊得寸進尺的提出要求。


    任刃眼角一抽,覺得大當家其實挺可憐,病重在床的時候自己妻子到處撩撥男人……渾然不知自己年歲太小,在他人眼裏他隻算得上是個男孩。


    “鳳娘,你又在逗小刃。”林澤生及時出現解圍。


    “小生生你又吃醋了~”鳳娘纖腰一扭轉身摟住林澤生,後者猝不及防被鳳娘在臉頰香了一口,頓時臉色爆紅。


    “李、鳳、娘!”林澤生紅著臉一字一頓低吼道。


    “呀呀,生氣了~”鳳娘知道林澤生連名帶姓一起叫她的時候就代表真的不高興了,但那又如何,她就喜歡撩撥的這孩子溫和的假笑崩潰的樣子。“小生生乖哦,二十年前姐姐還為你把過尿呢,怎麽會不疼你呢,別吃醋哦~”


    任刃發誓他看到林澤生的臉似乎紅的要冒煙了。頓時有些同情心起,有這麽個姐姐……還真是災難。


    “算了算了,長大了真不好玩。”鳳娘意猶未盡的在林澤生臉上摸了一把,才旋身離開,走到二人身前帶路,“走吧,今晚莊子擺宴聚餐,莊子裏的兄弟們都知道你們來做客,想見見你們,所以跟我來吧。”


    林澤生黑著臉看著以妖嬈姿態領先帶路的女人,半晌不動。


    任刃走過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不會把她給你把過尿的事情說出去的。”


    林澤生的臉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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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曠的操練場擺滿了桌椅,俠義莊二百多號人全員到齊,露天的聚會場所被這些大嗓門的男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喊聲充斥著。


    此處的操練場占據地利之便依山而建,這是一大塊天然形成的平坦巨石,挨著峭壁的一側又恰好突出了一人高的,可供兩輛馬車並肩而行的平台,直接改造成了觀看訓練的主位,可以縱觀全場。


    現在鳳娘正帶著林澤生和任刃踏上了巡視台,標誌性的紅衣剛剛出現在高處,整個訓練場就像人被突然定格成靜止的畫麵,頓時消聲。任刃跟在鳳娘身邊落座,看到這一幕不禁歎為觀止,這俠義莊雖然是個土匪寨子,但紀律嚴格竟不下於任家軍。想到這裏也不禁佩服起一手將俠義莊打造成現在模樣的鳳娘了。


    “今天,是我們俠義莊一月一聚的日子,什麽廢話我都不說了,就是給大家打打牙祭的時候,咱們兄弟們就敞開了肚子吃,除了明日當值的給我小心著點,其他人不醉不歸!”鳳娘運氣內力,聲音四散到了訓練場的各個角落,足見功力之深。豪邁的將手中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雙手握著海碗倒扣,立刻引來下麵和身邊的兄弟們的一陣歡呼。


    剛才平靜下來的訓練場立刻又沸騰起來,不分你我的開始互敬互飲起來,一時間熱鬧非凡。


    訓練台上坐著的除了鳳娘、林澤生和任刃外,還有幾位當家的,之前見過的隻有當時隨著鳳娘一起迎接他們的中年人,那是二當家,其他的五位當家由鳳娘一一引見,或是儒雅中年人或是粗獷的大漢,卻無一例外都是男人,偏偏又全部聽命於鳳娘一介女流,讓任刃更是佩服鳳娘的手段。


    當然,免不了介紹到每人都要幹上一碗,林澤生麵不改色讓喝就喝,任刃也慶幸自己酒量還算不錯,一圈下來隻是有些微微發熱。


    江湖之中就是如此,喝過酒了就算是熟稔了許多,赤著上身的四當家先嗬嗬大笑兩聲,開始取笑鳳娘:“我說夫人,這幾天我們可看到了,你趁著我們大當家的病了,天天圍著人家美少年轉哪!”說著目光瞄了瞄任刃。


    任刃恍若未聞的吃著眼前的菜,置身事外看熱鬧。


    鳳娘杏眼一掃看任刃沒什麽惱怒的神色才嬌笑一聲回了一句:“怎麽?嫉妒了?老四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老臉,難道還想老娘圍著你轉不成?”


    取笑不成被倒打一耙,四當家在其他幾位當家的哄然大笑中歎氣認罰,連喝了三大碗。


    “夫人,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少年人收了入房了啊?看這位小兄弟身子可能是不大結實,可受不起你的折騰,你可得手下留情啊!”五當家年紀不大,長的普普通通,但說話倒是露骨。


    任刃嘴角微微一抽,繼續吃菜,無視。


    “哎呀老五,你怎麽這麽聰明呢!”鳳娘拖長了音歎了一聲,“我相公就是被我折騰的這身子都不大好了,我如此憐香惜玉的人,哪舍得再毀掉一個美少年呢~可惜老五你不夠好看啊,否則老娘去折騰你可好?”一個媚眼拋給老五,鳳娘很是風情萬種的甩了甩長發。


    一番話說的在場幾位都噴笑出聲,五當家無奈的連連認輸,也是連喝三碗。


    任刃看到林澤生不但麵無訝色反而也跟著淺笑起來,這才明白了,原來調笑鳳娘是幾位當家的固定節目嗎?調戲不成卻被反調戲的還要喝酒認罰?


    一會兒下來,幾位當家的紛紛敗下陣來,強中自有強中手,鳳娘完全沒有半點身為女人的自覺,什麽葷話都敢說,將在場的人們逗得大笑連連,自己倒是一碗酒都沒喝。


    雖然每次話題都帶上了任刃,但任刃也沒有不快。他看得清這些人對自己並無惡意,隻是借他這個由頭來調笑鳳娘罷了,也難為鳳娘每次都顧及著自己的反應把他摘了出去。


    瞄到身邊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執酒淺笑、不受幹擾模樣的林澤生,任刃歪頭湊了過去:“以前你也被這樣調戲過沒?”


    林澤生搖頭,清淺的笑容不變,“除了鳳娘沒人敢。”


    任刃睜大眼上下打量林澤生有何過人之處。


    林澤生彈了彈他的額頭,笑道:“醫聖穀不是人人都敢得罪的。”


    任刃懂了。醫聖穀向來不分善惡你我,遇病則醫,聲譽極好。這些總在江湖中行走的武夫,誰沒個受傷生病的時候,若是分寸沒掌握好得罪了林澤生就是得罪了醫聖穀,日後萬一有求於人的時候怕是沒那麽順利了,所以對林澤生就算不捧著供著,也不願去隨意招惹的。


    任刃突然發現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是多麽的幸福。


    同時又想到其實自己的父親和大哥也算是自己的靠山了,但唯有自己毫無建樹,即便別人問起怕都是沒有臉麵說自己是任老將軍的兒子,想到這裏不由得有些羞愧。


    “這位小兄弟,不知是何方人士?”抬頭,看到四當家已站到他身前來敬酒了。


    忙起身回禮,“富州人士,小小商賈之家不足掛齒。”他經過剛才一番思量,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來曆了。


    四當家笑的愈發爽朗,頗有些像張力,讓任刃也起了好感,幹脆兩人坐到一處你一碗我一碗的豪飲起來。任刃喝的十分盡興,以前在宮中那人不喜酒氣,即便喝酒也是進貢的瓊漿玉液,雖然美味卻隻能淺嚐輒止,哪裏有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男子漢豪情?


    待到酒宴結束,任刃已經醉的東倒西歪,走路不成直線但偏頭腦還算清楚,一路推搡著林澤生的攙扶回到了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似乎過了不久,醉酒後的症狀便顯了出來,任刃被渴醒了過來,覺得口幹舌燥的好似吞了一口沙子般的艱澀難受,在黑暗中強忍著頭疼,掙紮著坐起身想要去倒杯水來,卻意外的觸碰到了身邊溫熱的人體。


    一驚之下,那人也翻身坐了起來,兩人同時驚問:“你是誰?”


    任刃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疼痛的大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出了眼前人的姓名,愣愣道:“鳳娘?”


    對方也傻眼了:“小刃刃?”


    還未等兩人搞明白怎麽回事,房門突地被撞開,隨後屋中的燈火被點燃,而房間內站著的正是不久前剛一起喝酒吃飯的幾位當家,正沉著臉看著他和鳳娘。


    任刃被夜風吹得一抖,這才低頭發現自己隻著裏衣,而鳳娘更是酥胸半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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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典型的半夜捉奸,栽贓嫁禍,簡直是太熟悉了!任刃恍然間覺得有一種回到了深宮內院的錯覺,後宮中的女子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似乎舒妃就是被人在這種情況下捉到與一個侍衛在床上而被罷冷宮吧?當然,他清楚舒妃是被人陷害的,但誰在乎?一個女子,隻要在這種情況下被人看到,就沒人會在乎到底是否玷汙了身子,名節已毀,斷無翻身的可能了。


    隨後又慢半拍的想到,現在自己似乎正是被捉奸的主角之一。


    揉了揉眉心,任刃覺得頭更加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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