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陸千野和蘇以橙光顧的鯛魚燒店,無數京市人蜂擁而至。


    “老板老板,還有鯛魚燒嗎?陸夫人喂陸先生吃的那種。”


    店老板:“沒啦沒啦,都被陸先生包啦~想吃陸先生同款的明天再來買吧。”


    “那我要定五塊明天的鯛魚燒,會準時來取的哈!別忘了!”


    “我也預定一下老板,和陸先生一樣要十塊!”


    來往顧客絡繹不絕,店門差點被踏破。


    鯛魚燒老板笑得合不攏嘴。


    人群之中,淡色瞳眸散發出格格不入的幽暗之光。


    頎長清瘦的男人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跟風預定鯛魚燒,而是去海鮮市場買了一條活鯛魚。


    借著月光,執刀。


    鯛魚在案板上抖動扭曲著。


    公寓門打開的聲響。


    而後被人迅速上鎖。


    “思,思深?你怎麽還沒離開京市?快來不及了……”


    謝冰嗓音顫抖著。


    啪的一聲,打開公寓的燈。


    端著盤子的任思深對謝冰微笑道,“媽,吃鯛魚刺身麽?”


    魚盤之中,鯛魚身被切成大小均勻的薄片。


    晶瑩剔透,光澤誘人。


    完整的魚頭和魚尾卻在不停開合扭動著。


    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魚腥味。


    謝冰幾欲作嘔。


    “……怎,怎麽突然想吃這個?”


    “因為沒有吃到我想吃的。”


    說話間,任思深夾了一片鯛魚刺身喂到謝冰嘴邊。


    沒有蘸任何調料,反而故意剮蹭過散發著腥味的反複開合的魚唇。


    “嚐嚐看吧,很好吃。”


    對上那雙不帶任何情感的淺眸。


    謝冰渾身發顫,將鯛魚片生生咽下。


    “思深!不是說陸千野已經順著那輛爆炸的油罐車查到你的手下了?我想,不出幾天就會查到你的吧?!你吃完這頓飯就走好不好?出國,隱姓埋名,有我為你頂包,他找不到你的!如果落到陸千野手裏,你就完了。”


    對於自己即將陷落的淒慘境地,任思深並不在意,反而勾唇一笑。


    “媽,我走不了了。因為我的身體……有救了。三十年,我好像終於活過來了一樣。”


    一瞬間,謝冰視線不由得落在任思深腿間,驚喜不已。


    “真的思深?這麽多年都沒有治愈的頑疾,好了?!”


    “嗯,那香氣……我第一次在診療室聞到就有了反應。剛才我又去見她了,這是真的……嗬嗬。”


    從未有過的興奮感讓任思深的身體愉悅到發痛。


    任思深微微頜首,將筷子狠狠插進不斷扭動的魚頭裏。


    幾次之後,鯛魚頭再沒了反應,隻剩魚尾還在不停擺動。


    任思深不理乖順的魚頭,反而將撲騰掙紮的魚尾夾到嘴裏。


    咯吱咯吱,用牙齒不斷將搖擺的鯛魚尾咬穿。


    空氣中腥味彌散,畫麵十分詭異。


    脊背發涼的謝冰瞬間想到了什麽,“……香氣?難道是……”


    “別裝傻。就是您要給我介紹的女朋友,蘇以橙。嗯……她真的好香啊。怪不得陸千野對她癡迷成那樣……”


    病態的火光在任思深淡色的眼眸裏翻滾起來。


    謝冰幾乎瞬間拍案而起,“思深!她現在已經是陸夫人了,你不能胡來!你,你這樣我還怎麽救你?!”


    任思深咧開嘴。


    白俊清冷的麵龐上露出了地獄修羅般的笑容。


    “……胡來?救我?真是可笑啊謝醫師,您到底有什麽資格說我啊?”


    “這些年來究竟是誰一直在研發製作那些棕色藥片給我和我的親生父親?讓我們能成功控製那麽多人。嗬嗬,都是你啊!這個一直受人敬仰的精神心理科專家,謝醫師!”


    “人前高高在上的你,私底下卻是人販頭目的走狗。你憑什麽覺得我和父親壞?真正壞到骨子裏的人是你才對!”


    “沒猜錯的話,陸千野的哥哥陸千原,當初也是從你手裏拿到那些藥片的吧?如果陸千野知道這個秘密的話,你一定會比我死得更透,更慘……既然橫豎都會死,不如我們一起死。你說好不好?”


    聽著耳邊任思深陰冷晦暗的嗓音,謝冰徹底癱倒在地,抖若篩糠。


    任思深見狀,不再繼續刺激謝冰。


    反而抱住她的腿,像孩童似的來回蹭著。


    “媽,我想要她。這是兒子這輩子唯一向你索求的事。別的,我一無所求。”


    “媽媽,求你了,兒子求你了……”


    麵對一生從未和她撒過嬌的兒子。


    謝冰呆滯地望向窗外的冷月。


    淚珠滾落,萬念俱灰。


    翌日上午。


    被陸先生纏著喂了近乎一晚上鯛魚燒的小橙子揉揉略顯紅腫的雙眼。


    “橙橙寶貝醒了?^^”


    一邊吻著橙子耳廓,一邊幫她揉揉後腰。


    小姑娘蹭蹭陸千野胸口,聲音慵慵懶懶的。


    “唔……千野哥哥今天要開會,我今天要複診……晚上哥哥再喂橙橙吃鯛魚燒好不好?哥哥要早點回來呀……”


    不舍地吻上小橙子唇瓣,陸千野低聲喃喃。


    “一定。晚上見,橙橙。^^”


    “嗯~晚上見千野哥哥。”


    當天下午,蘇以橙像往常一樣騎機車來到京市第一醫院。


    單手摘下頭盔,將抱在懷中的牛皮紙袋遞到謝冰手中。


    “謝醫生~這是我和老徐叔叔新學來的,親手做的檸檬撻。雖然可能不如老徐叔叔做的好吃,您……也嚐嚐看?如果喜歡的話,我下次還給您做。”


    謝冰先是一怔。


    而後打開牛皮紙袋,拿起一塊檸檬撻嚐了一口。


    酸酸甜甜,很開胃。


    “嗯,好吃!以橙的手藝真好。”


    說話間,蘇以橙和謝冰一齊笑了。


    將牛皮紙袋放到一邊,謝冰像往常一樣將檸檬水遞到小姑娘麵前。


    “以橙,我近日研發出了一種治療社恐症和恐水症的高效療法……要試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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