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洗漱完畢,這才有空,認真查看此地。


    木頭搭建的房子,簡單卻很結實,很多東西,都是就地取材。


    房子所在地,是一塊大平地,周邊的樹木都被砍伐了。


    一群人正在四處勞作,粗略一數,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有人在砍柴,有人在挖地,有人在挖雪煮水,還有兩個人在殺羊。


    那羊不像是野羊,像是馴養的家羊,喂養的全是膘,很肥。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身有殘疾,幹活地時候,速度慢了很多。


    看見柳恬恬時,都會恭敬的施禮,喚她小姐。


    遠處有一條深溝,深溝將木頭房子圈在中間。


    柳恬恬好奇,走近看了看,溝有兩米深,一米寬。


    溝底插滿了斷刀,削尖的竹子等物。


    深溝將房子和其他地方斷絕開來,隻有一個木板橋可以通過。


    木板橋是收起來的,隻有出入時,才會臨時放下去。


    柳恬恬看見那些斷刀時,已經明白了,這條深溝是防野獸用的。


    這些人生活在深山裏,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瞎眼漢子拿著兩截烤山藥過來,歉意地道:“山上沒什麽吃的,這是我們挖回來的野山藥。小姐將就吃一些吧!”


    柳恬恬接過烤山藥,觸手溫熱,表皮焦硬,應該烤熟很久了。


    隻是她一直沒睡醒,大家也不好打擾她。


    柳恬恬剝掉外皮,輕輕咬一口,味道還不錯,軟軟糯糯的,有一股野山藥的清甜。


    邊吃邊問道:“大哥,你叫什麽名字。還有你們怎麽會生活在這裏?”


    瞎眼漢子紅著眼睛道:“我叫劉長生,大家都叫我阿生。


    我們這些人,是已經死在戰場上的人,是少將軍,偷偷將我們救下,給我們治傷治病。


    將我們安置在此處,給了我們一條活路。”


    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的人,很少有機會能活下來。


    就算活了下來,成了殘疾,很難再上陣殺敵。


    輕微殘疾的,認識字,有特長的,還能留在軍營中,做做後勤工作。


    像他們這些殘疾嚴重的,又沒有特長的,一般都是給一筆銀子,打發回家去。


    柳恬恬疑惑地道:“既然已經給你們治好了病,你們為什麽,不回家去和親人團聚?卻住在這山上。”


    劉長生沉默片刻,哽咽地道:“我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要麽就是親人都死光了。


    要麽就是回去了,也沒有人接納我們。


    我回去過,爹娘兄長拿了我的撫恤銀子,將我趕出家門,他們都巴不得我早死。


    是少將軍,少將軍收留了我,讓我能體麵的活著。


    我雖然手腳不健全,但至少能養活自己。我願意替少將軍,守著這裏的金礦。


    一輩子不下山,山下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通過劉長生的描述,柳恬恬猜想,其他人的情況,也大致差不多。


    都是無處可去,不被親人所待見,甘願留在此地,報答宋延光的活命之恩。


    都是一群可憐的人,同樣,都是戰亂中的受害者。


    既然宋延光已經開了頭,她有義務,給這些人,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


    雖然這些人身有殘疾,幹不了大事。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至少可以幫著挖金礦,鑄金磚,金條。


    柳恬恬還想多問兩句,獨臂大爺興致勃勃地走過木板橋。


    滿臉笑意地高聲道:“今兒運氣不錯,獵了隻野雞。快把瓦罐拿出來,燒上水。燉了雞湯,給少將軍補身子。”


    劉長生興奮地跑過去,搶過野雞,說道:“葛大哥辛苦了,我去殺雞去毛。托少將軍的鴻福,咱們晚上吃烤羊肉。”


    獨臂大爺開心地道:“回頭等雪化了,再買兩隻羊羔上來養,這山上別的不多,青草吃不完。


    養大了,養肥了,讓你們這群小子,頓頓吃羊肉,喝羊湯。”


    柳恬恬看著大家的互動,為晚上能吃到烤羊肉,興奮地嗷嗷叫的一群漢子。


    眼裏不自覺溢滿了熱淚,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麽簡單。


    她向往這種平淡的幸福,這是任何權勢,金銀都買不來的,珍貴的東西。


    柳恬恬駐足看了一會兒,直到一陣雪風吹來。


    雖然烈日高懸,但夾雜著雪意的山風,讓人下意識的打著寒顫。


    她攏緊衣袖,快速進了屋子。


    宋延光醒了,正靠在床邊喝藥,眉頭皺成了川子。


    柳恬恬上前摸了摸他額頭,還是有些燙,但溫度不是很高。


    不放心,又用體溫計測了一遍,剛剛三十八度。


    說道:“還有點燒,溫度不是很高。倒不用吃退燒藥?我這裏有祛寒退燒的感冒靈,你喝一包,睡一覺就好了。”


    柳恬恬將感冒靈交給南竹,讓南竹衝給宋延光喝。


    宋延光掙紮著起身,說道:“我沒事,我撐得住,咱們要盡快去挖出黃金,早點下山去。軍營裏我怕馮磊壓不住,會出事。”


    柳恬恬皺眉將他按回床上,不滿地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逞能。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難不成你想我們將你背下去?下山背人,容易摔跤。


    就你這鬼樣子,說不定走到半路就撐不住了。你要是倒下了,軍營中那攤子爛事,交給誰。


    父親那麽大年紀了,病得連路都走不穩,你是想他拖著病體,給你擦屁股。


    還是想我一個婦人,去主持大局,跟一幫老爺們斡旋,你想的真美。”


    宋延光沉默不語,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柳恬恬說話不客氣,但說的都是事實。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無法堅持到下山。


    “聽我的,乖乖躺著養身體,這藥再喝一天,你的疫病就會痊愈。


    就耽擱一天,不會亂套的,相信我。離了你,地球照樣轉。


    你乖乖的躺著,不許出這個屋子,黃金我去挖。”


    “可是……。”


    “沒有可是,你必須聽我的,否則我就不幫你救人。


    我沒有那麽偉大,我也不是聖母。


    我隻想我的親人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其他的人,其他的事,都和我無關。”


    宋延光內心受到了觸動,是啊,這些事情和小妹又有什麽關係呢?


    是他們無能,將小妹給拉了進來。


    又何必再傷小妹的心,不如就聽她的吧!莫要惹得她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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