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沒客氣,把兩張大紅票子收了起來。


    王浩被占了位置原本還不開心,薛一凡又丟給他十塊錢,馬上樂嗬嗬地抬腳走人。


    剛考完試,老師都去緊鑼密鼓地批卷子了。


    沒有班主任監管的晚自習,教室裏亂得像一鍋粥。


    有趁熱對照考試不會的知識點對點複習的,有徹底解放撒歡抱著手機打遊戲看小說的。


    班長可能自己考得不太好,也懶得管紀律了。


    還有人想來找溫月問題,都被薛一凡惡狠狠的眼神殺回去。


    考試的時候,薛一凡把自己做不出來的題都寫在了草稿紙上。


    溫月對著草稿紙上的考試題一邊講一邊做,一道題就要講二十分鍾,到最後一道壓軸題時,溫月講了快一個小時,對方還是完全不開竅。


    剛開始,她還秉承著顧客至上的態度耐心地一點點講解,後來實在沒耐心了,崩潰地一直搖頭。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笨蛋不可薅。”


    “哎呀!這不怪我啊!”薛一凡也十分無奈,“這道題是2019年的高中生奧匹競賽題,我一出考場就查了,本來就是超綱的,變態題隻有變態人才能做出來,我不會也很正常。”


    “什麽?”溫月腦海中像是有煙花炸開,“你再說一遍?”


    “變態題隻有變態人......不是,我可沒有說你變態的意思啊!”


    溫月搖頭,“上一句。”


    “2019年奧匹競賽題啊!不過月姐,你怎麽會這種嘎胡同子的怪題啊?”


    溫月手中的筆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心髒劇烈的跳動聲震動耳畔。


    她拿出手機搜2019年奧林匹克物理競賽的參賽資料,網上有公布一些信息。


    看到完整的競賽試卷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全部都做過!


    手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她甚至都不敢呼吸。


    如果這套競賽題她做過,是不是就代表著她曾參加過這場競賽?


    以她的水準,她一定會獲得可觀的名次。


    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溫月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當看到頁麵上顯示2019年奧匹物理競賽的決賽獲獎名單時,溫月愣住了。


    入選國家隊的隻有五個人,而且都是男生。


    合照上五個男生拿著自己的獎牌,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溫月沒有看到自己,五個人裏沒一個是女生。


    她不禁頓時泄了氣,不僅是因為沒有找到自己真實的身份,更失落的是自己竟然沒有獲獎進入國家隊。


    本還想從網上搜到更多的消息,但是網絡上除了公布最優成績者之外,其他就隻公布了參賽學校,並沒有公布具體參賽人員名單。


    溫月把這些天南海北的參賽學校名字都抄了下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她是來自這些學校的其中一名高中生,這也算是有了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


    剛要關掉頁麵,她又把屏幕返回到了那張五人合照上。


    五個男生高矮胖瘦長相各異,她眯起眼睛用力回想。


    最後,她確定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五張都是陌生的臉,完全勾不起她任何記憶。


    雖然不認識,但溫月還是順手保存了這張照片。


    聯考過去了兩天,大家也都從挫敗的情緒中緩了過來。


    星期三的晚自習,孫老師把她叫出了教室。


    溫月知道班主任找她是什麽事,因為班級裏隻有她自己還沒交一千三百元的住宿費。


    孫老師試探性地問道:“你家裏人不讓你住校嗎?”


    溫月搖了搖頭,她還沒和溫母說。


    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溫母並不掌握家裏的經濟權。


    平時買菜做飯還要向溫父要,她不想因為住宿費的事讓溫母為難。


    看到溫月情緒不太高,孫老師體貼地柔聲寬慰道:“高三學生住校是學校強製要求的,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如果你家裏人不同意的話,老師可以幫你和家裏說。”


    溫月沒同意但也沒反對,光靠給同學講題攢錢不知道要攢到猴年馬月。


    而且同學間講題也不能每次都要錢,雖然溫月嘴上說一道題五塊錢,偶然有人多問了一道題,她還是會順嘴講講。


    最後老師拿起電話就要給溫母打電話,溫月攔下了她,“老師,我還是先回家和家裏人商量下吧。”


    孫老師輕輕歎氣,“行,有困難就隨時來找我。”


    晚上溫月到家的時候,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叫罵聲。


    溫月在腦海裏猜想溫母和溫父可能是吵架了,打開門後才發現溫星跪在地上。


    這可真是開了眼了,溫月動動眉,溫家一直把溫星當少爺供著,今晚看到溫星跪在地上的畫麵太有衝擊力了。


    溫月頓時生起了好奇心,故意在客廳磨蹭著,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去洗漱。


    溫父雙腿叉著坐在沙發上,臉色氣得鐵青,額頭兩側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再看溫母,則躬著身子坐在小陽台溫月的床上,低著頭沉默地一把接著一把地抹眼淚。


    “你個兔崽子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要不是今天班主任給我打電話,我死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出!”


    溫父一邊說一邊喘著粗氣,胸膛跟隨著音調來回起伏著。


    溫母在一旁哽咽道:“星星,你爸掙點錢多不容易啊,家裏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都靠你爸一個人的工資,你怎麽可以騙錢呢?”


    “說!之前的補課費是不是也拿去充遊戲了?”溫父氣得眼珠都發紅。


    “沒有!”溫星搖著腦袋反駁,“真的就這一次!”


    溫父恨鐵不成鋼地大口喘粗氣,“怪不得補課那麽久了學習成績一直沒有提高,玩物喪誌!遊戲有什麽可玩的!”


    溫星低眉順眼地觀察溫父的神色,連忙給自己找補道:“哎呀,爸!我這不馬上要中考了學習壓力太大了嗎!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玩了!”


    聽到兒子承認錯誤了,溫父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兒子,爸不是不讓你玩,半大小子愛玩都能理解,爸也是這個年齡過來的。想玩中考後再玩,而且也不能充錢,那麽多錢衝進去連個影兒都看不著,哪怕你吃了喝了爸也認了。”


    溫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湊到溫父身邊,捏著溫父的肩膀態度誠懇,仿佛是個回頭是岸的大孝子。


    看到家裏又開始上演父慈子孝,溫母用袖子抹幹了眼淚,心情舒緩許多。


    “星星,能不能把遊戲衝進去的錢退回來啊?”


    “不能!”溫星急了,“又不是買東西能退貨,網上的錢衝進去再也尋不回來了。”


    聽到溫星這樣說,溫母的眼圈又紅了,心疼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在一旁看戲的溫月也搞懂是怎麽回事了,她真覺得很可悲,也覺得自己可笑。


    原本她還為了一千三百塊的住宿費張不開嘴,怕溫母為難。


    此刻她真的覺得沒必要了,誰也不值得心疼。


    她把書包甩到陽台的小床上,溫母嚇了一大跳,捂住心髒責備道:“你弟弟嚇我,你也要嚇我。”


    溫月直言道:“學校要交一年住宿費,必須交。”


    溫母皺著眉,說話還帶著鼻音,“住宿費?在家住不是挺好的嗎?還省錢。”


    “大家都住校,全班就差我自己沒交錢了。”


    沒等溫母說什麽,溫父扯著嗓子大罵:“學習狗屁不是,天天就知道花錢!”


    溫月笑出聲,“怎麽?給溫星充遊戲有錢,給我交住宿費就沒錢了?”


    “哎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就隻衝了一次遊戲!”溫星站在溫父身後,也學著溫父扯著脖子大喊:“你住校有什麽用?就你這樣的學一百年也是倒數,住宿就是浪費錢!”


    “有你說話的份?”溫母一個眼神瞥過去。


    一想到上次挨的巴掌,溫星的氣焰就滅了幾分,他躲在溫父身後梗著脖子,眼神裏都是不服。


    溫母歎了口氣,“月月,學校要交多少?”


    “一千三。”


    聽到這個數字,溫母的眼神閃了閃,為難地看向溫父。


    “一千三?”溫父暴怒,“搶錢嗎?什麽住宿費要一千三?不交!”


    溫母輕輕扯過溫月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月月,我們家這個月真的是入不敷出了,實在拿不出這個錢了。你回學校和老師說說,高三我們就不住校了,在家媽還能給你做夜宵,在家住更舒服。”


    溫月環視著客廳裏的三個人,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外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她指著門口溫星的運動鞋,“這雙鞋要七八百一雙吧。”


    又指向舊沙發上溫星的書包,“這個書包,三四百,對嗎?”


    溫月扯唇淡淡地笑道:“要不是我親眼看到自己的弟弟一身名牌,拿著騙來的幾千塊補課費去充遊戲,我真的以為溫家窮得揭不開鍋了呢!”


    啪的一聲,溫父把水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弟弟以後能給我和你媽養老,你能嗎?”


    溫月定定地看著他,“不能。”


    溫父哽住,漲紅的臉上此刻神色複雜又難看。


    “別亂說。”溫母拽著溫月的胳膊,“別氣你爸了。”


    溫月抽出自己的胳膊,“我真的很納悶,我不要求你們多寵我多疼我,我隻想被平等對待,這麽簡單的要求你們都做不到,為什麽還要把我生下來?”


    “你要不要臉!”溫父衝過來,抬起胳膊就要打下來,“養你還養出仇來了?”


    溫月反應極快地擋住溫父的巴掌,但一個中年男子的力氣還是把溫月逼得往後退了幾步。


    “打孩子?那我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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