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從空中飛下來,落到祝琛旁邊。


    這兩天,他已經摸透了這兩位主子的脾氣,他們就像兩個歡喜冤家,好的時候非常好,鬧起來的時候也是愁死個人。


    他雙手念訣,在兩人周圍立起結界,不讓外界打擾到他們。


    又把祝琛拉到一邊,“別看了!”


    “可是……”祝琛一臉擔憂。護衛的職責是保護好主子,現在她在裏麵哭得那麽傷心,他怕她會出事。


    “哎呀,別‘可是’了!”左清推著他往工匠們的房舍那邊走,“太子殿下會哄好你們郡主的!你還擔心他會欺負她不成?我們去前麵討杯茶喝吧!飛了一路,渴死我了!”


    榮平王墓碑前,


    池影哭得梨花帶雨,“你走開,別碰我!”


    金承逸的手抱得緊緊地,任她怎麽推也推不開,


    “好影影,我錯了,消消氣!好不好?”


    “不好,不好!”


    她一邊哭,一邊瞪著他,“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原本是罵人的話因為哭聲而變得斷斷續續,軟軟的嗓音帶著些柔柔的嬌嗔,


    金承逸的心被軟化為一灘水,又心疼又懊悔,


    他沒招了,不知道該怎麽哄才能讓她開心起來。


    她在他懷裏抽泣著,“爹爹,他欺負我!這就是你選的好女婿!我不要嫁給他了,我要退婚!”


    金承逸神情茫然了片刻,他很快回過神來,


    “影影,你剛才說什麽?”


    池影氣鼓鼓地,“我說我要退婚!”


    金承逸搖搖頭,“不是,不是這句!你剛才說,我是‘好女婿’?”


    池影被他氣地兩眼發直,


    他以為她剛才是在誇他嗎?


    金承逸鬆開了手,撲通一聲在榮平王的墓前跪下來,


    “嶽父大人在上,小婿有愧!請懲罰小婿吧!”


    他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起頭把池影拉回到他懷裏,


    “是我不好,惹影影生氣!您在天有靈,想怎麽懲罰我都行!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對影影好,不再惹她生氣!如若不然,就罰我天打雷劈,不得……”


    話沒說完,池影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在瞎說什麽!不許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快吐口口水重新再說一遍!”


    金承逸呆了一呆。池影把手放下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膝蓋。


    他偏過頭,乖乖地聽她的話,


    “噗——”輕輕地吐了吐,“好了,吐掉了!”


    池影還在氣頭上,她坐到一邊不理他。


    金承逸厚臉皮地緊跟著貼過去,“影影,你不生氣了,是不是?”


    “不是!我還在生氣!”


    “可是嶽父大人剛才說,讓你不要生氣了,還讓你跟我回家。”


    池影扭過頭,眼睛瞪得大大的,“你騙人!爹爹什麽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是真的!”金承逸信誓旦旦,“剛才我跪下來磕頭的時候,感覺到靈識一陣嗡嗡響,嶽父大人就是那個時候跟我說話的。”


    池影愣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墓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說的話,


    “鬼話連篇!爹爹就算有話,也是對我說,怎麽會對你說呢?”


    “那不是你剛才哭得太大聲了,沒有聽到嘛!”


    池影低下頭,嘴巴又扁了起來。


    金承逸撫摸著她的臉,


    “好了!我的乖影影,別哭了!你看你哭得兩隻眼睛又紅又腫,像個小兔子一樣了!”


    池影嗔道:“我本來就是兔子!”


    “好好好!你是乖乖小兔子,我是壞壞大灰狼!我倆天生一對!”


    “誰要和你一對!兔子和狼是仇敵!”


    她臉色一片漲紅,清麗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慍色。


    偏偏金承逸愛慘了她這樣一副嬌憨的樣子,即使她現在帶著三分怒顏,在他眼裏也是花容月貌,別有一番風流蘊籍。


    “那我不要做大灰狼了,我是小狐狸!小狐狸喜歡小兔子!”


    池影被他氣笑了,“你才不是小狐狸呢!你是詭計多端的老狐狸!”


    金承逸見她終於笑了,心下安定不少,


    “老狐狸?我沒有那麽老吧?咱倆差不多大,你還大我一百歲呢,是不是啊,姐姐?”


    池影見他開起玩笑來就沒譜了,馬上沉著個臉,“嚴肅點!爹爹看著呢!”


    “是!愛妃教訓得對,是本宮造次了!”


    他把她扶起來,“影影,我們回去吧!我們待在這裏,工匠們不敢出來,會延誤工期的。”


    池影擦掉眼淚,對著墓碑拜了三拜,


    “爹爹,等陵寢修繕好,我再來看您和娘親。”


    金承逸從身後把她打橫抱起來,臉上滿是笑容,


    “影影,我們回家咯!”


    左清和祝琛看到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追了上去。


    “你看!我就說他們會沒事的吧!”


    金承逸抱了一路,回到了榮平王府。


    “來人!快給郡主準備熱水更衣。”


    鳳昔宮。


    羽皇金鴻用完早膳,惠妃服侍他喝藥。


    金鴻嫌藥苦,喝了一半便不想喝了。惠妃勸道:“陛下再喝些吧!良藥苦口!”


    金鴻閉上眼睛裝睡,惠妃笑了,


    “陛下,您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


    說到小孩子,金鴻想起了什麽,他睜開眼睛問內務總管方福海,


    “逸兒呢?這兩天怎麽不見他過來請安?”


    方福海彎下腰回話,“回皇上,前天夜裏少羽宮偏殿走水,太子殿下受了些驚擾,現下在榮平王府那裏休息。”


    “少羽官走水了?”金鴻坐了起來,“怎麽沒有人告訴朕?”


    方福海忙跪下,“皇上恕罪!是微臣擔心皇上玉體,想著過兩天您有精神些了再告訴您的。還請皇上責罰!”


    金鴻擺了擺手,“罷了!你先起來吧!逸兒他有沒有受傷?現在住在榮平王府嗎?”


    方福海回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沒有受傷。隻是少羽宮這些天需要修葺,太子殿下讓人把王府東邊暖閣收拾了出來,做書房用。還讓內閣的大臣們將朝廷文書也送到那裏去。”


    金鴻皺起了眉頭,不過臉色很快釋然了,


    “朕知道他,全部心思都花在池影的身上了!也罷,就讓他住那裏吧,反正他們兩個遲早也是要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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