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王府書房一用?”


    池影眯起眼睛,唇邊勾起一抹淺笑,


    好像已經看穿了他的詭計。


    “嗯!”


    金承逸一雙朗目清澈又明亮,


    他拉著她的手搖了搖,討好般懇求,“影影,行不行?”


    池影低下頭笑了笑,心想我可不上你的道,


    “我這裏簡陋,可不敢委屈了太子殿下!”


    言下之意,是不想借什麽書房給他。


    “不會不會!韓管家已經把東邊的屋子收拾好了,我也看了,挺合適的。位置靠近王府大門,到時候官員們過來議事的話也方便,不用走太遠。”


    池影一聽,便知道他是早就計劃好的,也已經準備妥當了。難怪今天下午左清把書搬進來的時候,韓管家還讓家丁們幫忙呢!


    都已經先斬後奏了,還來假惺惺地征求她的同意做什麽呢?


    敢情今天晚上的紅豆糖水,也是早有預謀的,


    當她是三歲小孩子,那麽好哄騙呢!


    金承逸見她許久都不出聲,臉色也冷了下來,心裏摸不透她的想法,


    半晌兒過後,她抬睫露出淡淡的笑,


    “既然太子殿下已經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沒什麽意見。書房那邊若還有什麽短缺,盡管吩咐韓管家便是。”


    “影影……”


    金承逸有些啞然,她的話說得十分客氣,客氣地讓人覺得有些疏離。


    池影站起來走到房門前,扶住把手,往裏一拉,


    房門被打開了。


    “我要睡了,太子殿下請回吧!”


    至於是回少羽宮還是王府客房,她沒說。


    “影影,你生氣了是不是?”


    金承逸心裏沒底,“你聽我解釋……”


    “逸逸,我累了,想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嗎?”


    “不好!”


    他把門關上,拉住她的手坐回凳子上,


    “我知道你生氣了。有什麽誤會我們當麵說清楚,不要把壞情緒留到第二天!”


    池影甩開他的手,


    “誤會?我們有什麽誤會?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您是豐棲穀最尊貴的太子殿下,您說的話就是皇命!我怎麽敢對您有誤會?”


    說完,自顧自地走到梳妝台前,把頭上的首飾一件件取下來。


    她是真的生氣了!


    金承逸的心悶悶的,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生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他抬起頭,看到她頭上的首飾已經摘完了,一頭烏黑的青絲披散下來,秀麗淑雅,嫋嫋婷婷。


    她一言不發地看著手中的那支玉兔銜桂簪子,愣愣地出神,


    金承逸頓時覺得怒火中燒,他走過去從她手裏奪走了那支簪子,


    池影吃了一驚,站起身想要拿回來,


    “你幹什麽!快還給我!”


    他比她高,手向上舉著,池影跳起來也夠不到。


    “這是他送的是不是?你和他到底做了什麽約定?他讓你避開我、遠離我,是不是!”


    他生氣地把簪子往桌上一扔,


    池影轉身去撿,被他從後麵抱起來扛在肩上。


    “金承逸,你快放開我!”


    她上半身倒掛著,雙腳亂蹬,


    金承逸按住她的腳,快步走到床邊把她放下來,再欺身而上。


    粉青色絳紗袍被他用力一撕,碎成了兩半,


    裙子也破了。


    他的吻像狂風暴雨,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


    “你放開我!你……金承逸!你這個大混蛋……”


    他不管她的叫喊,吻得要多深有多深,恨不得長在她身上。


    嫉妒心像瘋狂生長的藤蔓,纏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來!


    池影推不開,慢慢地不掙紮了,她把頭側到一邊,淚水從臉頰滑落下來,


    枕頭上濕了一片,


    “因我無父無母,所以你才這樣輕視我、欺負我嗎?”


    金承逸愣住,被醋意淹沒的理智一點一點的慢慢回來,


    他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影影,我沒有!我怎麽會輕視你!我當你如珠如寶,愛你疼你都來不及!我承認我太粗魯了,我道歉!我不該這樣對你!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背過身,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己,抽泣道:“我不要看到你!”


    金承逸心裏堵的慌,他茫然地走出房門,回到隔壁的房間。


    兩個人都沒睡好!


    一個整晚都在哭,


    一個整晚都在懊惱!


    第二天一早,金承逸在她房門口等她。等了半天都不見她出來,他隻好敲了敲門,


    “影影,你醒了嗎?”


    裏麵沒有聲音。


    他又敲了兩下,“影影,開門!”


    等不到她的回應,金承逸直接推門走進去,


    房間裏空無一人。


    他急了,喊海棠過來,“你們郡主呢?”


    海棠說:“回殿下,郡主她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出門?她去了哪裏?”


    “定陵。”


    金承逸眉心緊蹙,


    “她去了榮平王陵寢?隻有她一個人嗎?你怎麽沒有跟著去?”


    海棠怯懦地說:“奴婢當時也想跟著,可是郡主她不讓奴婢跟。不過殿下您放心,她不是一個人,韓管家讓左護衛帶路,他們一起去了!”


    海棠口中的“左護衛”,是榮平王舊部祝格的弟弟,叫祝琛。


    兄弟倆一個在軍隊,一個在王府任職。


    金承逸早膳也不吃了,直接展開翅膀朝定陵的方向飛去。


    左清不敢怠慢,也跟在了後麵。


    榮平王的陵寢還在修繕當中,園內堆放著一些木材和石塊,昨晚又下了一場雨,地上有些坑坑窪窪的,不太好走。


    池影的長裙沾上了黃色的泥巴,看起來有些狼狽。


    工匠們不太認得她,以為是迷路的官家小姐,剛想上前勸阻,祝琛亮起了王府的牌子。他們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小姐是榮平王的女兒——嘉嵐郡主。


    池影神情哀傷,她什麽話也沒有說,走到榮平王的碑前,無力地跪坐下來。


    工匠們默默地退回了舍房。


    祝琛站在她後麵,隔了幾丈遠的距離。


    “爹爹,爹爹……”


    池影受了委屈,無處述說,隻能來這裏抱著顏修明的墓碑哭泣。


    金承逸很快趕過來了,


    在空中遠遠地就看到池影趴在墓碑那兒,他以為她暈倒了,趕緊飛下去,


    “影影!”


    池影緩緩抬起頭,臉上布滿了淚水。


    金承逸心疼地抱住她,“影影,是我不好!”


    她用手抵住他的前胸,不 讓他靠近,“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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