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麽,他說:“以後不要為我那樣和你父親說話了。”


    白衣小孩撇嘴道:“父親本來就做的不對!阿玄很厲害!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麽不肯承認你的能力。”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我們的存在的,你以後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白衣小孩哦了一聲,靜靜的坐著,和阿玄靠在一起吃綠豆糕。


    兩個本來就很小的身影漸漸遠去,變得更小了,在茫茫白雪中縮成一個黑色的小點。


    張清竹正思考著下一個場景是什麽的時候,小小的黑點又放大,放大成為阿玄的深色衣服。


    阿玄躺在白衣小孩的懷裏,地上滿是血。白衣小孩臉上再也沒有笑容,他麻木著臉看著眼前的景象。


    張清竹走上前去蹲在他們身邊,阿玄看起來已經死了。


    再後來,那邪祟還沒有放過他,而是一直把他逼到了一個村子裏,一座山下,他被人救了,被帶上山,在山上刻苦練習了數十年,如今……


    是大師兄?!張清竹震驚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少年持劍朝自己走來,臉上看起來沒有什麽表情。


    這和當年那個活潑的小孩一點都不像了,那個阿玄的死對大師兄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嗎。


    分不清他到底是現實中還是幻境中的沈溫嵐,張清竹便對他有些警惕。


    果然,大師兄已經拔劍向自己砍來了。這不是我的大師兄!我的大師兄不會這麽做的!


    沈溫嵐動作極快,似是腳下踏著霜就朝張清竹飛去。


    張清竹還沒來得及閃躲,便看到長劍直直向自己捅來。


    沒辦法了,隻能祈求幻境裏這玩意兒殺不了他,或者讓他死的不那麽痛,這樣他就能無痛回去了。


    沈溫嵐的動作掀起一陣風,將張清竹的發絲吹起。張清竹隻覺得自己脖子一涼。


    原來死了就是這種感覺嗎……沒什麽感覺。


    張清竹試探的睜開眼,麵前什麽都沒有,隻有一陣謎語。誒,我大師兄呢??


    張清竹回頭望去,隻見沈溫嵐長劍已經插入那人胸口。


    待張清竹看清那人的麵容時倒吸了一口氣。


    嘶,這不就是阿玄嗎?!大師兄既然已經殺他了說明這是邪祟幻化出來的,但是大師兄好厲害,即使對麵有一張阿玄的臉大師兄都麵不改色的。


    看完這些記憶以後張清竹很清楚阿玄在沈溫嵐心裏的地位,阿玄對大師兄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也可以說沒有阿玄的死就不會有今天的大師兄,大師兄性格的轉變太大了。


    大到他根本不敢相信那個活潑的小孩是以前的大師兄。


    “阿玄”很快消失不見了。張清竹走過去拍了拍沈溫嵐的肩膀,沒說話。


    沈溫嵐收起劍盯著某一個方向道:“我可以殺到你將自己耗盡為止。”


    某個方向的空氣似乎扭曲了一下,很快張清竹眼前的霧便消散了,他們還是處在原來的位置,而歸春已經倒在地上。


    邪祟化為黑色霧氣獨立漂浮在空中。


    不是吧,這邪祟還能附身啊。張清竹覺得自己算是長見識了,掌門說的對,待在山上是學不到真東西的。


    可是他什麽都不會這不是給大師兄添麻煩嗎。


    可能師父覺得大師兄能護住自己吧,這也算是大師兄的一場曆練。


    “你當年不是被消滅了嗎。”沈溫嵐開口問麵前的邪祟。


    邪祟似是咯咯笑了兩聲,道:“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張清竹:還挺深奧。


    “那我再殺你一遍。”沈溫嵐說完便向邪祟飛去。


    張清竹做不了什麽,隻能盡量不給大師兄添亂。


    邪祟當然不會站在原地乖乖等沈溫嵐斬滅它,等沈溫嵐即將扔到它身上的時候,它一個閃身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沈溫嵐反應也很快,邪祟一出現便跟著閃了過去。


    張清竹看他們這個架勢,決定自己躲在一個角落裏。大師兄已經這麽多年沒回來了,這次一回來就遇到這麽個事,張清竹覺得大師兄真可憐。


    沈溫嵐擔心拔劍會吵醒府上的人,便一直沒有出劍。


    “你覺得你不拔劍便能殺死我?”


    沈溫嵐沒有理會它,隻是招式越來越狠,最後長劍出鞘將邪祟一擊斃命。


    “等等,等等,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當年……”


    “聒噪。”


    沈溫嵐神情冷漠,他沒等邪祟再說什麽,便將其斬滅,邪祟最後終消散。


    邪祟的聲音張清竹聽到了。


    他慢慢從角落裏出來,問道:“大師兄,不聽聽他說什麽了嗎。”


    “不聽,說不定它當年就是用這個借口留了後手。”


    不管它想說什麽,不管當年是因為什麽,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這是事實,無法改變。


    “大師兄。”張清竹喊了一聲。“我們回去吧。”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沈溫嵐,畢竟看得出來,沈溫嵐的變化太大了。


    張清竹突然想起來當初剛來的時候,那天晚上喝醉的沈溫嵐。


    “好,快走。不然我父親要知道了。”


    兩個人當即匆匆趕路,一夜便回了宗門。


    張清竹在回到宗門的後不禁有些感慨,這一去一回,竟然覺得還是宗門好。


    “誒,沈師兄,張師弟,你們怎麽回來了?”有人在路上見到了他們,便同他們打了聲招呼。


    沈溫嵐:“有事。”


    “哦哦。”他雖然不敢問,但內心還是極為震驚的,是什麽大事讓沈師兄提前回來了!


    不過沈溫嵐是不會告訴他的。


    帶著張清竹去了主殿,三長老詫異的看著兩個人。


    “你們,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沈溫嵐也驚訝的看著三長老。


    “長老,我給您的信您沒看見嗎?”


    成宗主:“你們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此次山下村莊的事解決了就行,對了小沈,回家看了看吧?”


    沈溫嵐鄭重地點頭。


    三長老:“真的?”


    沈溫嵐:“是真的。”


    “你呢。”幾位長老的目光又聚集在張清竹身上。


    張清竹:我?我嗎?關我啥事!


    “跟著你大師兄學到了什麽?”成宗主問道。


    “嗯……我學到了……”這突如其來的像是上課被提問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我跟著大師兄學到了,不要隨便放火。”


    大殿裏的幾個人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張清竹。


    不過張清竹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麽說錯了,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成宗主嗬嗬笑了兩聲。


    “好,能學到東西就是好事。”成宗主揮了揮手。


    “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好好訓練吧。”


    沈溫嵐點頭,準備帶著張清竹離開。這時殿內跑來一個身穿淺綠色衣服的人。


    “見過宗主,各位長老。師父,那人傷勢已經好轉,他說要見宗主。”


    不知道為什麽,張清竹從這個人眼裏看出了他對自己和大師兄的鄙夷。


    張清竹回頭看了一眼大師兄,見大師兄麵色平靜毫無波瀾,於是他隻能小聲問道:“大師兄,這是誰啊。”


    沈溫嵐抱著劍。


    “符修派大弟子朱峰。”


    張清竹啊了一聲,他想起來了。宗門內分了劍修派、符修派、藥修派、丹修派、體修派。


    他和大師兄是劍修派的親傳弟子,其他幾派也都有親傳弟子,由幾位長老帶領。


    他們每個派別都住在不同的山峰,平常根本見不到對方,所以他現在除了大師兄和師姐,還有這幾位長老,其他親傳弟子都沒見到過。


    內外門弟子見的也不多。


    “那他為什麽要這麽看我們。”張清竹繼續小聲問。


    沈溫嵐:“他眼睛有問題。”


    沈溫嵐說的太過正經,以至於張清竹真的認為朱峰眼睛有問題,甚至還有些同情。


    小小年紀眼睛就出了問題,真可憐啊。


    朱峰不知道為什麽旁邊兩個劍修突然就用這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不過符修和劍修本來就不合,符修嫌劍修太莽撞,做事不動腦子隻知道上去就幹。


    劍修嫌他們戰鬥力弱。


    他們還嫌劍修窮呢!


    “宗主,您要去看看他嗎?”朱峰問成宗主。


    成宗主點頭。


    “也有幾日了,去看看吧。對了。你們兩個,也同我一起吧。”成宗主對沈溫嵐他們兩個道。


    張清竹:我?又是我?怎麽又是我?


    他不敢問,隻能跟在幾個人身後往外走。


    “你師父前幾日撿了個小孩,此人天賦極高,是個好苗子。”三長老對沈溫嵐兩個人道:“就是性格上……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處的來,我倒是願意看看你們的熱鬧。”


    “嗯?”張清竹反應頗大。


    等等!


    “三長老,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男孩。”


    朱峰:感覺他們的談話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裏。


    是他的小師弟吧!是他一開始以為就在宗門裏的小師弟吧!原來男主是這個時候被撿回來的,這可是男主!要抱緊他的大腿啊!


    話說,自己第一次聽說天賦,自己的天賦如何自己還不知道呢。


    隻能猜出來應該是不錯的,畢竟是親傳弟子。


    就是萬一,這個位置是買來的呢……有這個可能嗎,不清楚。到時候回家問問就知道了。


    到了房間,成宗主先走了進去。


    然後他身後一幫人也跟著進去了,原本還清冷的房間瞬間熱鬧起來。


    因為這個天才現在還沒有選派別啊!誰不想招攬一個又聰明又好學的弟子呢!


    “你可好些?”


    “好了。”


    成宗主向床上的人問道。


    床上的人沒回話,眾人不禁感慨道:不愧是天才,天才都是這樣的。他們話少,冷漠,隻會無情的修煉。


    張清竹聽了一聲,隻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好熟悉。


    “嗯,你天賦異稟,可願意加入我宗門?我宗門乃是八大宗門之一,資源豐富,精力充沛,定能讓你登上九重天。”


    “隨便。”


    “那你想入哪派?我察覺你的靈根為罕見的雷屬性靈根,此靈根用來修劍再合適不過了。”


    “怎麽個事,宗主。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啊,雷靈根做丹修也很合適。”


    “我覺得做符修也合適。”


    “做體修也不賴。”


    張清竹終於抓住了一閃而過的想法,雖然這很荒唐,但是……


    “秦一?”


    聽見這個名字,床上的少年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清帝?”


    “我……真的是你?!”張清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扒開朱峰看著床上的人。


    朱峰:有病。


    好,這下看清了,這熟悉的臉,真的是他!好大兒!


    “好大兒!你怎麽在這兒?!”


    兩個人的表現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屋子裏幾個人陷入了沉默。


    成宗主先開口了。


    “你們認識?”


    張清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行為過激了。


    “是的,師父,我們兩個……是多年的好友,之前因為一些意外分開了。”


    成宗主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秦一,你好好考慮一下。”


    幾個人都走了以後,他們看不到,剛才那個他們一度認為話少冷漠是正常的少年此刻正激動的拉著張清竹的手。


    “我靠,竹子,真的是你。這太炸裂了我說,我上一秒還做著夢呢,下一秒我就躺地上了。是剛才那個老頭救了我,我這幾天我都反應不過來。”


    張清竹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


    “那啥,你也來了,那洛舒呢。”


    他們三個人一個宿舍,關係好的不能再好。


    “我不知道,我一開始以為這裏隻有我一個。有你真好。”


    秦一抱了抱張清竹,這幾日因為獨在異鄉為異客的空虛此刻全被好友填滿了。


    “那個,這就是我說的那本小說。秦一,你是男主。”


    張清竹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一:“什麽?我?是男主?我靠,還真看得起我。這下好了,來了,不用準備期末考了。”


    秦一嘿嘿笑了兩聲。


    “等等,我是男主,那你是什麽?”


    張清竹攤手:“我就是那個老早就死了的炮灰啊。”


    “那你怎麽還沒死啊?”


    張清竹:“我覺得你這話有些不禮貌。不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這應該就是小說裏所謂的改變了劇情吧,我穿進來的時候快死了,渾身都疼。”


    “靠,誰打的你,等我修煉了,我幫你打死他!”


    張清竹眼含笑意,很好,看來秦一也適應了。


    “我不知道。不過總有機會知道,像這種小說,什麽秘境啊,大比啊是肯定有的,你又是男主,到時候肯定能碰上。”


    秦一:……這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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