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宇智波佐助有些心神不寧。


    上課時,宇智波佐助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先是認真的聽著講台上老師授課,聽著聽著,他的思緒忽然就飄散了。


    外麵有班級在上室外課,吵吵哄哄的,他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對下麵的人不感興趣,又重新抬眸看向天上飄過的雲。


    現在是春季,春天的木葉村萬物複蘇,枝繁葉茂,藍天白雲,美不勝收,也是一片祥和與寧靜。


    不知想到了什麽,宇智波佐助的眉心忽而皺起,不再去看天上飄過的白雲,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收回來,盯著講課的老師認真學習。


    就這樣堅持了一小會,他的目光又飄到前麵那個不停點動的黃色腦袋上——漩渦鳴人正在昏昏欲睡,他在強撐著不睡覺,但很顯然,老師講的課他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


    真是吊車尾。


    佐助在心中冷嗤一聲,又把頭抬起來。


    一上午漫長的理論課程就悄然度過,中午是小桃來給他送的飯。


    之前小桃和手打邀請佐助去他們家裏住,被佐助拒絕了。


    後來小桃恢複好身體後就來找佐助談判,說可以和以前一樣照常拿工資,由她來負責佐助的一日三餐,這樣佐助就能靜下心來好好學習,也有更多的時間訓練。


    用金錢買酬勞,是很合理的交易。


    不需要多想,佐助就答應了——他現在有的是錢,全族人的資產都落到他一個人身上,繼承了全族人家業,還有那麽大的房子,他每天花天酒地都花不完。


    至於尚未歸來的佑香,更是不用擔心,小桃還一直為她存著錢呢。


    佐助坐在樹蔭下,在小桃的陪伴下靜悄悄地吃完飯,又將飯盒遞給小桃。


    “今天天氣很好呢。”小桃照例和佐助閑聊。


    她看著這個孩子這一年多的時間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心裏心疼的不得了,總是想找機會和孩子搭話。


    “是。”佐助淡淡點頭。


    小桃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放學後來我家吃飯?菖蒲很想你呢。”


    “不了。”佐助淡聲拒絕:“放學後有訓練,我回家後會自行解決晚飯,多謝你了,小桃姐。”


    說完,佐助沒有再浪費時間。


    其他人都在午睡,而佐助則在學校裏找了個無人的訓練場,開始新一天的訓練——下午都是室外課,那些課程的學習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可有可無,就算不去,也照樣能拿到全班第一名,因此老師也不會過問他去了哪裏。


    這樣,佐助就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精進體術和忍術,他想要學習的東西是學校裏老師無法教給他的,那是宇智波一族傳承下來的東西,他在藏書庫裏看到了。


    無論是禁術也好還是失傳已久的忍術也罷,不管看得懂還是看不懂,佐助都去翻看研習過,他照著以前佑香的模樣逐字逐句的學著,也從中參悟到一些東西。


    現在的佐助已經不執著於和班上的同學對打了。


    這些人早已跟不上他的進度,他的陪練對手另有其人。


    放學後。


    黑發少年如約而至。


    經過一年多的成長和堅持不懈的訓練,日向寧次又長高不少,站在那裏長身而立玉樹臨風,是學校裏不少女孩癡迷的對象。


    但日向寧次的性格和宇智波佐助有點相似,兩人心中背負著相同的仇恨,他們都無心去看成長路上的風景。


    在仇恨驅使下,他們的日常隻有訓練訓練再訓練。


    實力才是硬道理,力量才能當飯吃。


    “你今天來的很早。”寧次看到佐助臉上的汗水,“我來晚了。”


    “不晚。”佐助用毛巾抹去額頭汗珠,“你很準時。”


    他說完,就擺起攻擊的架勢,那雙黑眸平淡的看著日向寧次。


    “別耽誤時間了。”


    佐助話音剛落,日向寧次的掌風就如約而至。


    佐助側身躲過,同時抬腿踢向寧次的腰部,寧次迅速收回手臂,用手肘擋住了佐助的踢擊,兩人身體碰撞後發出沉悶的聲響。


    日向寧次借力向後一躍,拉開距離後,便在原地立定。


    “我最近參透了一個體術。”


    說這話時日向寧次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他向來平淡的唇角,仿佛露出了一抹諷刺般的笑容,看著宇智波佐助的目光裏也帶上幾分認真。


    “你想試試看嗎?”


    佐助皺起眉頭,似乎不太想聽他說除了對打以外的事情,硬邦邦道:“隨便。”


    寧次的眼睛驟然發生變化,額角爆出青筋,那雙看似柔和的雙眼也變得堅毅而有力,他背後的長發無風自起,褲腿隨著掌風的凝聚而微微飄蕩。


    “柔拳,八卦六十四掌。”


    淡定說出招式名稱後,寧次的攻擊比剛才慢了許多,但還是有條不紊的朝著佐助襲來。佐助一邊凝神對方的動作,躲閃著伺機反擊,另一邊還在尋找破綻。


    沒有,沒有,哪裏都沒有破綻。


    他無論打到哪裏都會被寧次輕飄飄的擋回來,但同樣,在佐助體術的防護下,寧次一時半會也無法打破佐助的防線。


    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終於,佐助在一次抵擋中,被寧次找到了破綻,那看似無力的手掌落在宇智波佐助的手臂上。


    “呃——”


    佐助喉間發出一道悶哼。


    這……


    一股鑽心的痛從手臂蔓延到全身,佐助踉蹌著退後兩步,垂下頭,錯愕的扶住手臂,握緊拳頭又鬆開拳。


    他的左小臂已經沒有了知覺,整條手臂都被麻痹了。


    在左小臂不能動的情況下,宇智波佐助隻剩下右手可以靈活使用,這場對決還沒結束,他不能在此停下。


    下一刻,寧次的攻擊再次襲來時,宇智波佐助猛地抬手,將即將來到臉頰邊上的手掌揮開,他抬起頭來,那雙純澈的黑眸也在一瞬之間轉變為血紅色。


    紅色之中,勾玉正在緩慢呈現。


    他也動了真格,也如願在寫輪眼的世界裏,看清楚寧次的動作,洞悉他的下一步好來提前做出應對。


    白眼對上寫輪眼,這樣的對局才算公平公正。


    這一場戰鬥打的酣暢淋漓,直到夜色降臨,校內員工來提醒他們該回家了,兩人才滿身疲憊的從訓練場內走出。


    而日向家和宇智波家是兩條不同的路,在校門口時,兩人就禮貌的再見分開,宇智波佐助一個人踏上回家的路。


    才剛走到校門口的秋千處,佐助就擰著眉朝陰影處看去:“誰?”


    粉發女孩扭扭捏捏的從暗處走出,她換下了平時在學校裏穿著的紅色無袖緊身衣,而是穿著一件更為寬鬆和保暖的衛衣。


    現在是春季,傍晚的木葉村的確很冷。


    沒想到會在這裏以及這個時間點看到春野櫻,佐助愣了愣,轉而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櫻剛才還紅著一張臉,抬起頭時卻看到佐助額角的淤青,以及那手臂上綁著的繃帶上滲出的血,她頓時大驚失色,連害羞都忘記了,急急忙忙的跑到佐助身邊。


    “佐助君!你的手臂!!”


    “……”


    佐助不愛吵鬧,更不愛別人在自己耳邊吵鬧,他皺著眉頭將手臂往後放了放,語氣很是冷漠。


    “我的手臂沒問題。”


    小櫻局促的咬著下唇,手上提著的便當盒都在微微顫抖。


    “我看見了,你和日向寧次……”


    她小聲說著,邊打量著佐助的神情。


    自從佑香失蹤之後,以前還能和佐助說上幾句話的她,現在想和佐助說話比登天還難,這個冷漠的男生愈發沉默寡言,在學校裏除了和老師說話之外,他開口說話的次數寥寥無幾。


    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可小櫻覺得,佐助不該這樣,佑香也不願意看到他這樣。


    在聽到日向寧次的名字後,佐助眸光一閃,但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越過小櫻朝前方走。


    “啊!等等我,佐助君!”小櫻急忙喊道,又小跑幾步跟上佐助的步伐:“我不是故意看的,我隻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小桃姐,她說你今晚有訓練,肯定會忘記吃飯,就托我把飯帶給你。”


    這句話小櫻撒了謊,小桃是個做任何事情都願意親力親為的人,尤其是在對待佐助上,她央求半天,才將送飯工作央求來,隻是想和佐助多說說話。


    佐助忽然停下,回頭朝她伸出手。


    夜色下,帥氣英俊的黑發男孩正靜靜地注視著她。


    小櫻頭腦瞬間發熱,臉蛋一紅,就要將手遞過去。


    可她伸出去的手卻被佐助無情的撥開,朝著她提飯盒的那隻手挪了挪。


    “……哦。”


    小櫻這才明白,對方要的是飯盒,而不是她的手。


    她有些落寞的將飯盒遞過去,摸了摸自己尷尬到快要發燙的臉頰,手指間的冰冷讓她臉頰溫度降低不少,她拍拍臉蛋,再次鼓足勇氣朝佐助跑去。


    “你的傷口需要治療,我正好會一些。”小櫻還是擔心他的身體:“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和……之間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


    佐助徑直往前走。


    小櫻想了想,還是說道:“佑香如果在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吧?”


    佑香這個名字,無疑是控製佐助的大殺器。


    他忽而停下,臉頰上的肉微微繃緊,沉默片刻,方才說道:“沒事,如果她在,她會替我包紮的。”


    佑香的確會做這樣的事情,簡單的包紮對於她來說不在話下,畢竟以前那個人也經常受傷,佑香說不想看見哥哥們受傷,便未雨綢繆學習了一點簡單包紮手段。


    再者,家裏的傷藥已經夠多了,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自己。


    但春野櫻是佑香的好朋友。


    佐助看了眼在身邊沉默不語但滿臉委屈失落看著快要掉眼淚的女孩。


    “……多謝你的好意。”他還是道了謝:“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


    說完,佐助往前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後春野櫻的腳步聲,他轉過頭,就見粉發女孩呆呆的站在路燈下。


    佐助擰眉:“不回家麽?”


    “啊?!”小櫻很快反應過來,紅暈又重新浮上她的臉頰:“我回,我回的。”


    “……我送你。”


    他不能讓女孩子孤身一人回家。


    佑香小時候就曾經在一個人回家時遇襲,他不想看到這種事情再發生在自己身邊,索性繞個路,先把對方送回家。


    “啊!!!”小櫻非常激動,她連忙跑到佐助身邊,“那就麻煩你了,佐助君。”


    一路上,興奮的小櫻聊著學校裏發生的事情,佐助在旁靜靜聽著,偶爾會回應一兩句,也算是氣氛和睦。


    直到將小櫻送到家,確定對方平安無事的回到家中時,佐助才轉身,走上回家的道路。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憋著的疲倦在無人的街道徹底顯現出來。


    佐助眉頭緊鎖,動了下僵硬的胳膊。


    日向寧次這一招可真夠狠的,他在結束戰鬥時,全身上下都跟打了麻痹針一樣,差點站都站不穩,但對方也沒好到哪裏去,那兩條手臂恐怕也抬不起來了吧?


    白眼,嗬,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承認日向寧次的優秀,對方也夠格成為自己的對手。


    想到這裏,佐助無聲的勾起唇角,很快又放下。


    不夠,還不夠。


    這種能力…這種力量,根本就不夠!!


    日向寧次能做他現在的對手,但如果比起那個人來說,根本不夠看。


    他還沒能夠從忍者學校畢業,還不能夠去尋找佑香,更別提找他報仇了。


    他身上背負著全族人的血海深仇,他必須要認清楚自己的道路。


    他還需要為此付出加倍的努力,他需要加倍的訓練,才能夠——


    “佐助哥~”


    忽而響起的、清亮的熟悉聲音在左前方出現。


    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又太陌生了。


    佐助心中憤慨盡數消散。


    他錯愕的抬起頭,在那昏黃的燈光下,在那稍顯朦朧與模糊的月光中,一個黑發女孩站在那裏,熟悉的臉上是熟悉的笑容,她朝他揮揮手,興奮不已的喊著——


    “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都等你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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